银角见自家师兄出来打圆场,当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我陈家庄人少地丰,一些吃粮总是有的,长老莫要在意。”
依照银角所获取的陈清的记忆,这陈家庄当真是富足,村落不过百口人家,但是可做农耕的土地却是多出十倍有余,所以这陈家庄当真是余粮满满,就算是再来三个猪八戒,也能吃上三五年。
所以这一番话应下的自然轻巧。
说那通天河所处,随着寒意落下,白雪覆盖,不过半天的光景,水面便是已经形成一道厚厚的冰层。
华鲤也是听到了小的们汇报,当即心中又多思量,大圣和猪人都可以将他轻易击杀。
实力差距明显,但帮泥当日的提议却是合适的。
这通天河深不见底,只要他施展得当,将那唐僧捉拿归来,迅速施展幻境,隐藏起来,就算大圣那一双火眼金睛再厉害,也很难寻到自己。
他很确定自己在这通天河之中能够施展出来的手段,绝对不弱于太乙。
这种自信从他入通天河的那一瞬,便是存在,通天河于他而言比之南海更为自在。
天时地利都在他这边,若是如此,都不能够助他入太一,那他这些年的经文怕不是白听了。
“龟丞相”
他轻声喊道,帮泥的身形缓缓从远方游了过来。
“大王,您喊我”
“龟丞相,本座且问你,如今通天河已经结冰,那取经人大约几时过来”
帮泥闻言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方才回到。
“不瞒大王,老臣愚钝,虽然能够感应天地变化,但那是生来本性,但这人心难测,老奴就算是有万般本事,也是算不清楚啊。”
华鲤闻听,当即哈哈大笑。
“你这老龟倒是直白,是啊,人间有一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是可以明白人心之谋是何等困难,本座观天地,洞彻人心,倒是有一看法,老龟你且帮我看看,对是不对。”
帮泥心中暗骂: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以这样用。
心中念头不提,帮泥面上却没有半分异样,甚至更为恭敬。
“老奴不敢”
华鲤未曾理会,只道:“我入那庙宇去探那最后一对童男童女之时碰上那取经人阻挠,好在我机敏,于战斗未起之时便是遁走。”
“那猴头一双火眼金睛,想来是早已看破我的真身,除了正面相对之时出手一次,便是再无动作,只在我逃走之时说让我一一禀上这些年所吃童男童女的数量,真心忏悔,尚可留我一命。”
“他是取经人,身负功德,定以为只要他亲自出手,可让我皈依,但他却根本不知道,我所在即是真佛,如何会害怕他”
“如今这么久都不曾来寻我麻烦,怕不是以为我已经在做忏悔的打算,实在是愚蠢。”
“只要我数日不出,他定当以为我已经怕了,甚至已经逃走,那个时候,才是他们动身之时。”
帮泥适时的接话道。
“大王的意思是,他们需要半月的光景才会西行”
华鲤微微颔首。
“只会更久,不过,你也派遣人看的仔细些,若是那取经人上路,随时报与我,我近来觉得修行到了瓶颈,随时可能突破,需要闭关一段时间。”
“老奴明白”
看着华鲤远去的背影,帮泥心中也多思量。
这华鲤终究是菩萨座下修行有成的妖物,虽得见人心不及他万分之一,却也不可小觑。
“猴子恐顾念南海情分,当真要放过他,只是可惜了。”???????
“若是我不曾在此,以当日华鲤的表现,怕是早就遁走,甚至悄悄回到南海,落于菩萨慈悲之下,遮掩此间难数。”
想到这里,帮泥又不禁感慨苍渊的强大,自上古洪荒接触至今,所落的每一处子竟是都恰到好处,甚至这通天河的布局,若非大圣一行至此,他也不能够完全参悟。
饶是现在,帮泥依旧觉得自己好像还漏下了什么。
嗡
南海所在,有光华落下,那一瞬,慈悲之意弥漫,观音大士自修行中睁开双眸,其周身气息越发神圣。
惠岸行者自外面感应到此间变化,当即闪身进入。
见菩萨宝相庄严,自生妙法,当即双手合十,连道几声佛号。
“恭喜师尊又进一步,想来师尊已入真佛之境,当真可喜可贺。”
观音大士浅浅一笑。
“你倒是会说些吹捧人的话,我虽气息更圆满了一些,但距离那真佛之境却也是千远万远。”
“此次西行功德若是圆满,许是有望得见真佛之境。”
观音大士言语中满是感慨,她自入佛门,修行千载万载,不知多少岁月,积攒了多少功德,方才应了今时今日这般圆满,可距离那真佛之境,却好似依旧遥不可及。
惠岸行者跟在菩萨身边多年,自是感受到了菩萨言语中的不贴切,当即道。
“菩萨行走于世俗之中,得见浩渺真意,又有慈悲藏身,想来距离真佛定是摊手可得,如今依旧困于此处,不过是世俗牵恋菩萨温柔,才误了菩萨金身圆满。”
“可若转念思量,菩萨至今于南海修行,于世俗得落大慈大悲之名,是多少真佛都不及的名声,却也不是坏事。”
“更何况,菩萨心软总是思量若是去了这应世灵感的名头,谁又会如菩萨这般尽心尽力,虽言佛门诸多菩萨亦是诚心诚念,可总不及菩萨自世俗行走维护的努力,不是吗”
点点言语如星芒落于观音菩萨识海之中,好似当真点燃了慈悲之念。
菩萨微微颔首。
“你自入我门下修行至今,也是多有因缘,如今言语得当,尽是机锋,此次西行量劫之下,当有所成。”
观音大士嘴角笑容更胜,也不知是当真惠安行者于未来有莫大机缘,还是今日菩萨应允落下了箴言。
惠岸行者眉清目朗,透着让人欣喜的善意。
只见他竟是跪在地上,神色虔诚,目露忐忑。
“弟子冒昧,请师尊惩罚”
未待菩萨言语,惠岸行者便是道。
“菩萨于此修行不易,享灵感盛名多年,又如何因一时输赢之念,坏了修行,请菩萨出手,落下惩处。”
此言如雷霆震耳,让观音大士愣在那里。
惠岸行者跟在菩萨身边多年,封神量劫之下,李靖一家均是受了各方的因果。
惠岸行者落于南海,于菩萨座下苦心修行,其自身如今比之大圣虽不及,但却比那沙和尚也不遑多让。
菩萨前往东土寻那取经人一路,惠岸行者一直在身边跟随,西行量劫之中的猫腻,他虽然不能够完全知晓,却也晓得十之八九。
更不要说,当日如来第一次落入灵山之时,他便是曾隔离因果之下,求得一丝真意,当时只以为是菩萨手段,可当通天河一难显现,他照看取经人之时感应到了另外一道气息。
那气息迷蒙他却是深知是何人,因为于南海之中除了他之外,唯有一人拥有不弱于菩萨的气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帮泥
自月华落,帮泥于通天河所在终是出手。
他虽然受苍渊之恩,入其门下,但却也同南海有莫大的渊源。
那石猴都能够挂念几分,他自上古至今,得了多少因果功德,又在南海之下藏了多少修行,如何真的能够做到无情无义。
月华落,石猴明。
昴日鸣,帮泥助。
南海出圆满,且收功德。
通天落无量,暂看因果。
诚如惠安行者所言,菩萨行走于世,灵感之名盛传,如何因一时输赢之念,坏了修行。
既是知晓真佛尚远,如何敢行此孽事。
惠安言语虽轻,却是帮泥以自身因果所传,其上法力浩荡,其因缈缈,等闲不得侵。
此言当得起微言大义。
与此同时,南海周遭有浩荡因果之力涤荡,向着惠安而去。
其力藏于金钵,隐于莲花,只待时机合适,束缚口诵真言之人。
惠岸行者眸中藏泪,似乎早有预料。
当日如来入灵山,落下禁制,他前往仙庭屏蔽部分因果,方才得几分明悟,又于月华之时感应帮泥之念,他深知今日所行,恐为命数。
但他却不得不做,因为他的面前乃是菩萨,他要见的是菩萨的未来。
他身微薄,不值一提,但菩萨于世俗之中的盛名不可侵,不可犯。
当即他闭目不见那浩荡威压,坦然赴死。
只是等待许久,都不曾感受到那磅礴威压落下,他缓缓睁开眸子,面前,观音身后佛光耀眼,竟是将那威压尽数挡下。
“菩萨”
观音大士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我应世俗万千心愿,吾之弟子于身前请愿,我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那一刻,南海的莲花池内更生几分娇艳。
西天灵山之上,如来轻轻抚摸手中的金钵。
“菩萨于人世间多有牵扯,已经忘记了佛之根本了,如此一来,怕是会误事。”
如来目光落向通天河所在,感应着华鲤周身的气息,面上更添几分惊意。
“死气长生经修行至金仙圆满,如何出现死气这等死气,恐踏入太乙金仙也不能消弭。”
“不对”
要知道华鲤的情况,即便是大圣和猪八戒都可以轻易看出来,更不要说如来妙法。
“吞噬的元阴元阳之力的确化作修为,这并无任何问题,但是元阴元阳乃天地初源,竟是将后天所修生命之力一同带走,化作修为。”
“这”
如来心中念头百转,探明其根本之后,他得出了和大圣一行一样的结论。
“突破太乙之日,便是命陨之时。”
口中呢喃,这一句话落下,如来竟是好似失去了气力一般,眸中满是惊惧。
“以生命之力换得太乙一瞬。”
这句话出现在脑海之中的瞬间,更有明悟。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来口吐真言。
“哈哈哈哈这便是世俗所求之道,当真可笑。”
如来起身,周身有恐怖的波动环伺,怒含而不发,是为雷霆。
他又看向南海。
“观音大士明其关键,所以挡我一击,显然是已经知晓所做乃是无用功,如此一来,我辈修士该当如何我佛国未来何在”
如来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态。
朝闻道夕死可矣
所谓长生经所藏,竟是只求一瞬道之精髓,而不论岁月悠长。
“可笑至极”
“水不争先,争滔滔不绝,要是我佛国之人全部求那一瞬灿烂,岂不是都会死绝可笑,可笑至极”
如来怒气难掩,他曾得见长生经修行之法,知道那速成之功,绝对不凡,华鲤如今已经证实了这一点,的确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太乙之功。
可那有什么用
他要的是永镇佛门的太乙,而不是一瞬间的烟火。
“如来,如今世俗界均传你那弟子一口肉可得长生,你为何不再试一下”忽然间,如来的脑海之中响起一道声音。
那声音之中所藏蛊惑之力难言,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如来周身的怒气甚至都瞬间消散。
“你放屁,那是我的弟子”饶是以佛陀之心,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也是怒极,竟是爆了粗口。
“哈哈哈,当真是假仁假义,昔年王母把持蟠桃,不分佛国一枚,那等危机关头,你们不是吃的很开心”
那声音再次响起满是不屑,更添揶揄。
“让我猜猜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思此间道路,嗯”
那尾音极长,更多意味。
“我明白了,昔年金蝉子落于你门下,其肉身得上古金蝉破茧,已然是圣人之躯,又因佛心纯粹,修得半步佛陀,见佛国危机,决定以身为食,助佛国渡劫。”
“当年他曾言,其不可受惊惧,否则肉酸会坏了功效,故而自行生火,踏入蒸笼,于其内诵经而死,为佛国万千佛分而食之,如今这金蝉子只是凡人一具,如何受得惊吓我说的可对”
如来冷声斥道。
“罗睺,你如今不过残念一缕,还想蛊惑我”
“我哪里是蛊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要不然这一路那些妖怪为何都在吓唬那唐僧又为何菩萨数次落下三光神水救他性命难道不是你们在做实验只待时机合适,就将那金蝉吃了”
“如来,我说的对也不对”
“罗睺,你想死吗”如来声音如雷,怒声呵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