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蒙二哥最仙最洒脱,其实卓杨才是最不愿委屈自己的人。
蔻爸和哈布斯堡提出的结婚先决条件,其实并不苛刻,全是一些在他们看来必须具备的最低要求,而且在贵族圈里,婚姻本就是一种利益重组和交换。他们以前称之为联姻,爱情是婚姻里最靠后的元素。
观念不同,理解上自然会有差异。在卓杨看来,此时提出条件的蔻爸,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是企图施舍的傲慢。
但为了蔻蔻,卓杨还是委曲求全,以最快速度答应了蔻爸的所有条件。
卓杨答应皈依天主教。哈布斯堡家族将在世界杯结束后安排他在维也纳斯蒂芬教堂,接受维也纳大主教、克里斯托夫顺博恩枢机主教的洗礼。就连他的教名也定了下来,是他已经被叫顺嘴了的约翰。
从此后,卓杨在欧洲的全名就变成了杨约翰卓。但卓杨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也压根儿不想信耶稣。
卓杨同意接受哈布斯堡勋爵的册封,婚后再晋封为子爵,真正进入贵族行列。待到和蔻蔻有了儿子后,再晋封伯爵。
卓杨不稀罕爵位,但也不反感。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给老子争取一个,临到要结婚了才想起来,还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我就要问了,你这个劳什子爵位是给我披金戴银了、还是想用破爵位拿捏我
蔻爸将距离巴塞罗那西北80公里、小城滨海托萨的一处族产、一座优美的古堡庄园,分割为蔻蔻个人的私产。滨海托萨被誉为世界20大最美海滩之一,那个庄园卓杨也去过多次,风景的确非常美,蔻蔻十分喜欢,现在被改建成休闲度假的古堡酒店。
托萨古堡庄园相当于蔻蔻的嫁妆,蔻爸还和卓杨签署了正式协议,明确庄园不属于他俩的婚产,只是蔻蔻私人的体己,也就是签署了婚前财产协议。
卓杨对此很腻味你怕是不知道我们老卓家现在有多钱吧老子能看上你们家那点破砖烂瓦蔻蔻嫁过来后我会把折子卡都交给她,让她受一分钱的穷我就不是人养的,至于让你们哈布斯堡如此正儿八经吗
卓杨同意婚后不会阻拦蔻蔻凭借女伯爵的身份进入列支敦下议院、或者奥地利议会,从政做一个女议员。
蔻蔻是喜欢从政的人吗你把家族任务借着结婚布置下来,想过她的仙女人生吗我的妻子,难道做一个一生无忧无虑的花仙子不好吗
卓杨同意婚后和蔻蔻所生的第一个男孩、也就是他俩的长子,姓约瑟夫哈布斯堡洛林,作为蔻蔻爵位和贵族身份以及姓氏的继承人。如果没有儿子,奥地利大公会在他俩的女儿当中挑选一个。
卓杨知道蔻爸极其宠爱自己的独生女,有打算将来把奥地利大公的爵位和家主身份继承给蔻蔻,所以卓杨的孩子将来也会是一脉相承的继承人,这显然是好事。
但卓杨现在为反感而反感,便觉得不能借此决定儿子的选择。
还有很多林林总总的零碎条件,其实这都是结婚前应该讲明的事情,何况复杂的贵族家庭。即便中国乡村里,结婚前还不是要和丈母娘讨价还价车子房子彩礼。
但卓杨心态的变化,使得他傲骨弥漫,对这一切产生了抗拒。而这正是他有些厌婚的心理根源,受制于人的滋味令他浑身不舒服。
但为了蔻蔻,他连谈都懒得谈,一股脑全部接受了。
包括新年期间在维也纳举行婚礼,卓杨也不假思索全盘接受,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爽快,但他神情中的敷衍却很明显。
但不管怎么说,订婚、结婚的事情算是决定下来了,只要在中午的家宴上,蔻爸当着来宾的面宣布礼成,蔻蔻就名正言顺成为了卓杨的未婚妻。
“蜜黛尔,有男朋友了吗”卓杨问未来的小姨子。
蜜黛尔撇着嘴耸了耸肩。“还没有呢。”
“告诉姐夫,现在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男孩子要死要活追求你”
蜜黛尔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用手在他的胳膊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有一些”没有再往下说。
“然后呢”
蜜黛尔有耸了耸肩,摇头。卓杨知道,还没有人能打动蜜黛尔的芳心。
说起来,蜜黛尔算是卓杨和蔻蔻的红娘,十二年前若不是在汉诺威运河边的那一幕落水小事故,卓杨和蔻蔻就算命中注定,但也没准要推迟邂逅的日子。
就连蔻蔻这声卓杨哥哥,也是从蜜黛尔嘴里学来的。
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不满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已经是十九岁半亭亭玉立的花样少女了。
卓杨对待蜜黛尔有一种发自肺腑的亲近感,但其中没有男女之情,也并非全因为当年救过她的命。
每一个男孩子心底里都渴望自己有个妹妹,亲妹妹,卓杨也不例外。上小学的时候,他还祈求过妈妈杨虹,问妈妈有没有空,能不能抽个星期天给自己生个妹妹,结果被杨虹一巴掌抽得莫名奇妙。
来到德国后,机缘巧合遇到了小天使一般的蜜黛尔,那段时间她又是那么黏他,便直接在卓杨心里化作了亲妹妹。如果可以,卓杨甚至会把她叫一声卓黛尔,或者卓小黛。
后来随着蜜黛尔年龄增长,男女有别之后,二人之间不再那么亲密,但心灵上的兄妹之情从未有过淡漠。
从妹妹变成小姨子,这对于卓杨来说,是最完美的事情。
“蜜黛尔,如果将来哪个男孩子敢欺负你,一定要对姐夫说。我可不是你哥杰弗林那样的书呆子,也不是你们贵族圈里那些虚张声势的男人,姐夫可是粗野蛮横的职业运动员。谁敢欺负我的蜜黛尔,老子一定揍得连他妈也认不出来。”
蜜黛尔闻言笑得花枝乱颤,一边使劲捣蒜点头,一边咯咯地说:“好的,一言为定。谁敢惹我,我就让卓杨哥哥去打他,一天打一顿。”
“必须的”卓杨一本正经,他是认真的。
蜜黛尔笑了,但她眉宇间的阴云仍旧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