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已经进行到了86分钟,马迪堡主场2:0领先,双方打得有些沉闷。曼联属于有心无力,马迪堡则见好就收,卓杨也因为和基恩对抗耗费了太多体能,虽说把基恩调教得丢了半条命,他自己这会儿也大腿有些发沉,很久没这么累过了。
几乎每个人都已经说放弃不太合适,这叫鸣金收兵,以待来日。只有一个人例外,他还在奋力奔跑和呼唤,他还在积极寻找机会。
曼彻斯特联队队长韩国人朴智星。
从七十多分钟替换上场开始,朴智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四处伸手要球,前后左右满场跑得虎虎生风,脚底下安上轮子就是小哪吒。不但要球,嘴里还不停咋呼着指挥队友跑位,也不管队友们能不能听懂他那乡下口音隆重的英语。指手划脚,他还真缺了一根老年间交警手里的棒子。
没人搭理他
曼联人懒得理,净是些瞎指挥,完全不管位置和技术特点,为了指挥而指挥,敢听他的下去准被爵爷打死。马迪堡人当然也懒得理他,曼联跑乱了求之不得,再说了,就是想理怎么个理法
卓杨本来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听了一会儿韩式英语呜哩哇啦欧吉拉巴实在觉得呱噪,便想要上去防他两下狠的,让这个货闭嘴。赫迪拉看出了卓老大的意思,也看见他此时已经很累了。
“卓哥,你歇着,我去,我去教他做人。”
可赫迪拉没想到这个朴三肺实在太能跑,再加上刚上场不久,咕噜噜过去悉索索过来,他跟着撵了几趟之后差点把自己透支了。赫迪拉心头大骇,没有再去执拗,毕竟比赛还没有结束,自己身负着中场中路的重任,闪失不得。
卓杨一见赫迪拉吃了瘪,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又想着是不是随他去,不管了。正犹豫之间,渣叔调整换人。
克洛普看着喋喋不休的朴智星也很烦,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可疯狗兰德却火烧火燎跑过来:“先生,先生,让我上,我去让那个韩国人闭嘴。”给手里吐着唾沫摩拳擦掌。
渣叔一想也是,到了该换人的时候了,而且卓杨明显表现出了疲态,万一伤了可怎么办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是该换人了。那行,你”渣叔坏呀
兰德当即表态:“我让他们谁也过不了三十米线,谁过我弄谁”
渣叔:“那行,你去把萨沙叫来,让他去把卓杨换下来。”
兰德:“”
“渣叔,那我呢”
“哦,你看看饮水机水满着没,一会儿结束了大家肯定都很渴。”
在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卓杨亲自将袖标戴在岩石德拉斯的右臂上后,这才向溺爱他的拥趸们鼓着掌走下场去。和里特拥抱交接,和渣叔拥抱,和兰德拥抱,同每一个人拥抱。
本场他再次独中两元,马迪堡在冠军杯d组中占据有利位置,小组出线形势一片光明。
所以说克洛普的临场调整很有一套,他让能打后卫和后腰的里特换下9号半卓杨便是一记妙笔。萨沙里特上场后,根据渣叔指示站在了前腰位置上,自然不是让他来策划进攻。时间所剩无多,2:0足够马迪堡用,进攻没必要再下死功夫。里特扎在前场,刚好在那个位置上能利用其聪明的拦截意识阻挡曼联队中场出球能力最好的弗莱彻,让弗莱彻不能给两个边路的小小罗和鲁尼提供辅助。
当然,同样也把朴智星堵在了后场纯属搂草打兔子。
韩国天王被里特清奇的脚步卡位逼得一步步后退,只能活动在后卫线之前,于是,比赛就来到了此后被所有马迪堡人铭记的第86分钟。
朴智星带着球,依然指手划脚让大家跑位,根本不管有没有人在听,他自己一个人玩得很嗨,就是个戏精附身。
“你,去扯个边”说默姥爷呢。
默特萨克知道比赛已经没指望了,但这里是他热爱的马迪堡,心底最深处永恒的马迪堡,他很想在这里给一直爱着他的人留下些什么。今天默姥爷表现不是说有多不好,只是没有卖点,来一趟却让大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
“球给我。”默姥爷冲着朴智星勾勾手,他决定先拿到球再说。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先去扯个”
“蠢货把他妈那个该死的球给我”一声咆哮,直接把朴智星吓出秃噜,利利索索就把足球踢了过去。
默姥爷接球回拉再盘球后转身,绕开从后面扑上来的戈麦斯,随即一勾一扣躬下了腰,抬头看着眼前的老相好戈麦斯。两个各为其主的好朋友相距两米,就这样相持着静了下来。
他要干什么呀所有人都很纳闷。
突然,姥爷动了。右脚虚晃脚掌绕过足球上方,左脚紧跟着上前脚背反响轻叩足球,急停再虚晃,前后错步,足球被他在前后左右拉来拉去,一片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虚虚实实。整个人翻飞起舞,好似蝴蝶精。
戈麦斯腿一软,差点给老相好跪下,看台上轰然而起叫好声。
卓杨的花式绝技:十字插花迷踪蝴蝶步
默姥爷完全模仿出了自己兄弟卓杨的看家绝技,唯妙唯俏。卓杨从替补席上一蹦而起,大笑着为姥爷鼓掌。
这个动作太让人熟悉了,马迪堡人,从教练到球员,从工作人员到球迷,没有不清楚这是卓杨的虐人独门绝活,十字插花下废掉的腿数不清。
戈麦斯傻萌萌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兄弟,他明白他的意思,卓杨也明白,在场每个马迪堡人都明白。
一贯稳重睿智的佩尔默特萨克,用他突如其来的卖弄、用他一直压抑在内心里的风骚,用他的翩翩起舞告诉大家六剑客永远在我心里,马迪堡永远在我心里,你们所有人,永远在我心里。
马里奥戈麦斯要比默特萨克骚得多,但此刻他只想流泪;尤尔根克洛普很讨厌男人做小儿女姿态,但此刻他只想流泪。
仅仅一年半,离去时白衣少年,再见已然点落沧桑。只看见你在赛场上的叱咤,但谁又能了解你游子的辛酸。
看台上呐喊呼唤起了默特萨克的名字,似乎他还是当年那个瘦高稚嫩的青年队队长,还是那个骑着单车在汉诺威街道上快乐飞驰的邻家男孩。
突然,默姥爷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