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的的想法很不错。”索尼亚说,“一个小动物园,收藏那些珍惜的动物。这个主意太好了”
搜集珍稀动物,这也是1719世纪欧洲上流社会的一项小爱好。不过养殖动物和制作标本比起来难度更大了,好不容易搞来的珍禽异兽,历经千难万险送到贵人的宫廷府邸,往往饲养不了多久就死亡了。当时还没有动物园学和系统的兽医学,对如何人工饲养野生动物没有任何经验,死亡率是非常高得。即使如现代动物园的标配非洲狮,在这个时代都很难养活。
索尼亚到了临高之后,见惯了澳洲人的各种“神迹”,自然觉得澳洲人在饲养动物上肯定也有独到之处,
然后杜元老又在信件提到,他已经“私人委托”voc和epic的商人在贸易的时候搜集贸易地的珍禽异兽。运到之后所需要的购买经费由他个人承担,但是制作标本和饲养需要请博物馆帮助。
“这样慷慨的捐赠我们当然是感谢之至”
鞠文祎不由地提醒了她一句:“做标本好说,饲养动物这得要元老院批准吧,我们哪来得预算呢”
“哦,对对,我忘记了。”索尼亚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个研究员,常务馆长是崔云红。
“小文,你帮我起草一封回信,意思就是感谢他的来函。我觉得这件事很好。但是需要元老院的批准。否则我们无法接纳动物饲养,我们也没有专职的饲养员,这都需要向元老院申请。制作标本这件事没有问题,只要他送来得动物合适。”
鞠文祎答应了一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下要点。索尼亚伸展了下身体:“我要回家了,扫尾的工作就归你了。”
“您回去吧。孩子还在等着呢。”
“她,她才不等我呢。她已经不吃奶了。”索尼亚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三下两下的收拾起包包离开了。
鞠文祎鞠文婧两个人开始收拾研究室。因为今天在研究室内没做什么工作,所以打扫工作很轻松。两人很快就结束了工作,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六点半了。
“我们去吃饭吧。”
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编制很小,没有食堂的配置。归化民工作人员都是发放餐贴自行在外就餐。好在本地领工资的归化民非常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受薪阶层。围绕他们发展出了非常发达的第三产业。满足吃饭这种最基本的需求的饮食业态,在临高的形式堪称丰富多彩,全球之冠。
这两位在自然历史博物馆工作的“学徒”,在元老院的受薪职务表上的正式的职级是行政14级职员--最低级的职员,拿得是最低一级的29级工资。但是她们作为单身女性,上无父母,下无子女,住得又是“公职人员集体宿舍”,毋须支付房租,等于是赚多少钱都是自己花,在吃饭的事情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今天我要吃点好的,还是去老地方”
“就去老地方吧。但是要换一种定食吃,不吃盐烤鱼了,吃肉”
“肉我吃不起。”
“我来请客。红烧五花肉定食”
她们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是被取了这样双胞胎式的名字,又在一起工作、学习和住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闺蜜关系。要不是元老院不许结拜,大约是义结金兰了。
说说笑笑地收拾好物品正要结伴离开,崔希却出现了。
“你们要去哪里”崔希来临高日子不短了,但是普通话依然是磕磕绊绊的。
“去吃饭,怎么你也来吗”鞠文婧打趣道,“崔首长给了你很多零花钱吧”
“零花钱不少。”崔希挠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他的零花钱,他还不能理解戏谑的口气,“不过我不去吃饭,也不请客。”
“谁要你请客,吝啬鬼”鞠文祎说。
“崔元老,叫你们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崔首长突然叫她们过去会有什么事呢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崔云红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不仅有崔首长,还有一位她们不认识的男人
“这位是王元老。”崔云红介绍道,“他目前在南洋公司工作,你们知道南洋公司吗”
二人点了下头。她们当然知道,这家公司的人前几天还到过自然历史博物馆,要求调阅一部分矿产标本。
不过这人居然是首长看他的衣着,和一般的干部职工没什么不同。
“王元老打算从我们自然历史博物馆调一些人到南洋公司工作--想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这是正常的背景调查,你们可以如实回答,不用有什么顾虑。谈话记录是保密的。明白了吗”
“是,首长。”姐妹俩当即点头。
王恺笑着招呼道:“我叫王恺,你们两位的情况我已经从崔云红同志那里了解了,都是年少有为啊。”他看了看手表,“今天的时间很晚了,耽搁你们吃饭了--这样,我请你们吃晚饭,我们边吃边谈。”
一位元老要单独请她们吃饭鞠文祎鞠文婧不由得有受宠若惊之感。倒不是说她们有“被元老选中去当生活秘书”的野望,单单和元老一起吃过饭这份殊荣就足够归化民职工吹嘘很久了。
“一切听凭首长安排。”鞠文婧说。
王恺对如何去调查索尼亚是动了一番脑筋的。他不愿意去求教政保局,不用说,熊桑肯定会给他一份面面俱到的完整材料。但是,政保局的人情可不是能够随便欠的。光是听到熊桑那一句:“我们以后再谈这些事”就足以让人回去琢磨三四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他决定自己干。好在南洋公司眼下正在招兵买马。作为南洋公司的高管,进行未来职员的背调至少是说得过去的。以吃饭为名进行调查,会减少戒心。
元老院的干部职工们最常去得餐饮店是遍及大街小巷的“大众食堂”。其档次大致相当于旧时空的盒饭店:荤菜搭配几样菜,配上汤和米饭、馒头。丰俭随意。花不了几个钱又能吃饱。
鞠文祎鞠文婧常去的地方却不是大众食堂,而是更高档一点的“定食店”。店面不大,除了卖得固定的套餐“定食”,还有各种下酒菜,可以小酌。
王恺按照她们说得地方,来到了这家定食店。定食店里人不多,他要了一个卡座式的封闭包厢。听说她们想吃肉之后,他十分大方的要了三份双拼烧腊套餐。
姐妹俩倒有些不安了,双拼烧腊套餐是定食店里最高档的定食套餐之一。鞠文婧道:“首长,您这太破费了。”
“一点也不,”王恺说,“本来就是占用你们吃饭时间嘛。加班费我是不给了。让你们吃得好一点吧。”
“首长您说笑了,”鞠文婧年龄大,也老练些,“首长您想问什么就说吧。只要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
“好,等饭菜上了之后再说。”王恺对这个地方还算满意。他今天有意穿着归化民职工经常穿得衣服,以免惹人注目。
烧腊套餐很快就送来了。烧鹅和叉烧双拼,配上白饭、一碟蔬菜和一碗汤。即美味又实惠。
“吃罢,吃罢。”王恺一边笑着招呼,一边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了一叠文件,这都是南洋公司的背景调查表。写了不少归化民职工的名字,当然,这些都是障眼法,他真正要调查的只有索尼亚一个。
趁着两个女孩子开始吃喝,戒心渐渐松弛的机会,他随便吃了几口,开始询问起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询问索尼亚,而是几个博物馆的普通工作人员,他询问的时候态度非常随意,真得是“边吃边谈”,气氛很松快,有时候还会跟着开几个小玩笑,惹得两个女孩子咯咯笑。
眼看着气氛到位,他开始把谈话的目标转到了元老的女仆身上,问起了瓦伦迪娜的情况。
“她啊,婧说,“画画很好。”
“人有点神经质”鞠文祎说。
鞠文婧瞪了她一眼,鞠文祎缩了下脖子,不吱声了。
“没关系,没关系,”王恺心想这个大的警惕性还挺高的,说,“我前面说了,这些材料都是保密的。再说了,你们作为归化民职工老老实实地向元老反映问题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鞠文祎迟疑了一下,说,“她吧,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头,就是人特别活泼,一天到晚大惊小怪,讲话的时候挤眉弄眼,高兴了就哈哈大笑,不高兴就大吼大叫--跟发精神病似得。”
“我觉得她就是太活泼了。”鞠文婧赶紧补充道,“人其实挺好的。你要是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也没什么奇怪的了。而且她画画的时候一点也不闹腾。”
王恺装模作样的在纸张涂抹了几笔,又问道:
“她在博物馆里有说过什么对元老院、元老不满意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