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失眠。
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多,白石总算是适应地板的硬度,陷入沉睡,口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砰。
拉门被猛地打开,清脆的嗓音催促他,“快起来吃饭。”
“嗯。”白石嘟囔一句,下意识做出侧身,搂被子的动作,人蜷缩着身体继续睡。
志波空鹤的暴脾气不惯着他,上去就是一脚踹他屁股,又蹲下道:“听着,在我家,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不准睡懒觉,每天早上七点准时给我起床吃早餐
听明白没有”
“明,明白。”白石被逼近的胸器震撼到,说话都显得有些结巴。
“大声点”
“明白啦”
他中气十足地吼一句,心里吐槽,果然想象和现实是有差异。
想象里的他被美女叫醒,都是在耳边轻轻呼唤,然后轻柔地推搡,用撒娇的语气唤醒,而不是这么雷厉风行。
一点温暖都没有,像是在军训一般。
“很好,给我起立”志波空鹤站起身,面上流露出笑容道:“吃饭去。”
“嗯。”
白石嘴里附和,动作并不快,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跟在后面。
走出房间外,沿着过道到达楼梯口前的房间,他腰还是没能直起来。
跟在后面,反而更火大。
米色裙子下的蜜桃形状摇来摇去,光溜溜的后背,偶尔能看见的侧乳,无不刺激男人的神经。
好在,进屋后就不用担心。
他匆匆盘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腰杆直起来,案几上摆着一份煎蛋,一条煎鱼,一碗味增汤,一碗米饭,算是挺丰盛。
“不够吃的话,饭在那里自己加。”
志波空鹤手一指饭桶,人走到上位,盘坐在蒲团,双手合十道:“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白石跟着说一句,便抓起味增汤先喝一口,有点海的咸味。
他夹口鱼,辣辣的口感不错,“鱼肉真好吃啊。”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志波空鹤说了他一句,快速吃起来,似乎生怕被人抢走。
这是在军训吗
白石咽下这个疑惑,加快吃饭速度。
不多时,饭菜吃光,金彦和银彦开始收拾碗筷。
志波空鹤手往后撑,舒展一下腰,短红色上衣险些兜不住,两个大大的保龄球仿佛要拥抱自由,“白石,你晚上有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
“那就参加我大哥的葬礼吧,不会让你觉得闷,我们志波家信奉喜丧,在葬礼当天,绝不会流下一滴眼泪,要高高兴兴送走家人。”
志波空鹤说到这里,主动问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石摇头道:“不清楚。”
“志波家的祖训是每一个人都是为自己的信念战斗到最后,用伤心不舍的眼泪送别,是对他们的侮辱。”
志波空鹤说出自家传统的理由,仰起头道:“不过,有时候我希望大哥能稍微圆滑点,不要那么一根筋,啊,抱歉,不该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岩鹫,你这个爱哭鬼今天敢流一滴眼泪,我就狠狠揍你。”
“嘶。”岩鹫使劲吸了吸鼻涕,眼眶通红,眼神很坚定道:“大姐,我才不会哭”
“很好,这才是志波家的男子汉。”
志波空鹤夸了他一句,站起来道:“我们出去走走。”
“好。”白石很乐意陪美女散步。
地上的屋外阳光明媚,天空蔚蓝,偶尔有大片白云飘过,悠闲自在。
“跟我来。”
志波空鹤明显是有目的性,绕到屋后,伸手一指转把道:“麻烦你帮忙转动这个。”
“看我的。”白石撸起袖子,一手抓一边,开始转起来。
轰隆隆,地面发出一阵轰鸣声,草地裂开一道圆圈,接着向两边收缩,空鹤大炮往上升起。
一直升到顶,高百米的大炮彻底暴露在外面,再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一个烟囱了。
海燕的灵柩停在炮台前方。
志波空鹤一拍他的胳膊,笑道:“果然有力气。”
“小意思。”
白石耸了耸肩,明知故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空鹤大炮。”
志波空鹤手一拍大炮漆黑的表面,神情满是骄傲道:“我可是流魂街首屈一指的烟火大师。”
“你想要在葬礼放烟火”
“说对了一半,我还要将大哥的骨灰当做炮弹,一口气发射到高空,连同绚烂的烟火,顺着风飘向整个尸魂界,是不是很浪漫”
志波空鹤面上流露出一丝追忆,“这是我和大哥的约定。”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随口一说”
白石没参加过他人葬礼,电视剧,电影那些还是看过不少,左右人的思想也告诉他。
死者入土为安。
火化在一部分地区都是不孝,更别提扬骨灰了。
砰,志波空鹤没有任何犹豫,朝着他脑门打一拳,没好气道:“那种事情能随便说你这个白痴”
“抱歉,是我错了。”
白石摸摸额头,觉得自己有些口无遮拦。
大哥是人家的大哥,她想要火化扬灰,那是她的自由。
外人不好插嘴。
“算了,你肯认错就行。”
志波空鹤的心胸宽广,并不会记仇,转而盯着空鹤大炮,喃喃道:“是时候做些准备了。”
空鹤大炮想要使用,过程比较麻烦,需要提前布置现场。
用注連绳绑住炮身,再将绳的另一头直直插入地面。
拿出大毛笔,在漆黑的炮身画下志波家的家徽,坠天崩塌漩涡纹。
万事准备妥当,只等第一缕月光从天空洒落,就是空鹤大炮发射之时。
“咳咳,”蓦然间,轻微的咳嗽声响起。
白石瞳孔放大,手下意识握住腰间刀柄,随即放松下来。
对方一定不在三步以内。
在这个刀锋能触及的范围内,没有人能瞒过他的灵觉,超过这个范围,就要看他是不是主动去感知。
不是主动去感知的话,三步以外的灵子流动,他会显得比较迟钝。
主动的话,精准范围在三公里内,任何人踏入都会被他捕捉到行踪。
“咳咳,”又是两声咳嗽,男人卷起沾染猩红的手帕,“抱歉,我来晚了。”
“浮竹十三郎。”
志波空鹤念出这个名字,暴戾的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腔,“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