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不曾细看,而现在帝易在这面神魔之墙上发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刻图,给他以熟悉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一个晶莹的门画,极其特殊。
如果说真龙、天凤等是门户成型了,只等待开凿出决斗场的话,那这里可以说是决斗场已经有了, 可门户却还未成型。
“一半的人身……”帝易皱眉,虽然刻图只有一半,但他总觉得眼熟。
其上刻画的是小半躯体,从线条玲珑来看,属于一位女子,即便只是半身,也能感受到那种美丽,没有一点瑕疵。
特别的,这刻画以一只手的描绘为最, 洁白如玉,栩栩如生,让人一见就会流连忘返。
“这手……”猛然间,有一段画面衔接而上,惊醒了帝易,让他知晓了为何会有眼熟感。
北海的那位折船女子!
他不会认错,那玉手太特殊了,在朦胧中折船,流淌有血,画面感冲击十足,很难遗忘。
思及于此,帝易直接就行动了,推开了门户,步入了进去。
按之前的推测来看,门户上刻画有什么,里面的“正餐”就是什么。
换句话说就是, 在这个门户后方,绝对有那个女子的留影, 在北海时不能完全见到,没想到在这里却意外相遇。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门户后方的世界,并没有那个女子,有的只是和她相关的事物。
黑纸船!
且,和之前的决斗场境遇不同,还未等他靠近那个决斗场,那巴掌大的黑纸船就发难了,倾泻出无数宝术,彼此都要连结成匹练了。
“轰!”
帝易诧异,想都没想就取出了烂木箱,用以稳固、承载,而后开始出手,动用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
没办法,黑纸船倾泻出来的力量,不是他的神曦符文体现,超越了太多太多, 是这个新生世界所无法承载的体量。
这要是一个弄不好,那就要出大问题了,别说这个圣皇宫, 别说这个神魔之墙,就算是外面的世界,也会刹那蒸发。
这一切都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到黑纸船涤荡而出的匹练化为星河,成片垂落,无穷符文炽盛,将这里化为劫土,能惊骇整个世界的对抗就这么突兀爆发。
这无疑是一场古怪的比试,像是跨越了时空,又像是逆转了岁月,帝易和那个折船女子在这里彼此遥望,只不过双方都看不到对面,身处朦胧未知之中。
一开始,比试的程度还不是很剧烈,皆以神曦符文为根基,向着某种尽头推演,在冥冥之中纠缠、解析、对抗与反攻。
可到了后来,那就不一样了,升华到了天地本源的奥妙,是各自的真实秩序,是各自的法的体现,在大势体量上进行巅峰战斗。
一时间,这里仿佛断裂了,成为了超脱于世的地方,各种洪流奔涌,什么都不真实了。
可以说,这里但凡泄露出去哪怕一缕的波动,都将天翻地覆。
别说下界,就算是他曾“看”过的广袤上界,又或者是天荒说过的原始古界,都将付之一炬。
好在,烂木箱伟力不弱,稳固住了这里,如同镇封那花粉时一样,没有让溢出的波动泄露,都被很好的承受了。
最终,随着那黑纸船滑入了幽冥中,这一场古怪的比试也宣告结束。
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那黑纸船并没有化为泛黄的符纸,依旧那么真实,如同实物一般,最后流淌在朦胧星光中模糊、不见。
“是她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帝易有理由相信,这黑纸船绝不是铸造神魔之墙的生灵留下来的,只有可能是那折船的女子自己。
毕竟那种程度的体量,铸造这个神魔之墙的生灵绝对达不到。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因为这一次那个折船女子的实力似乎和北海时体现的不同,存在差别,远没有北海时体现的那么强大。
换句话说就是,这一场古怪的比试,他还没有动用全力,全面的伟力并未施展,很多还有所保留、克制。
“时间与空间不连续……不是同一时期留下的痕迹?”帝易心中猜测,他曾在补天阁的古籍中看过不少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观点,其中有不少说法很诡异。
比如,看似在久远时代前就出现过的生灵,实际上可能是后世者,逆着岁月、光阴长河而行,从遥远的未来降临到往昔。
比如,有些生灵被认为是当世者,能在真实的天地行走,超脱于岁月、光阴长河,可实际上却可能是过往时代前的投影,真实还在过去呢。
比如,有些生灵彼此面对面,同处一世,经历过很多,影响了不少,可真实是,双方都有可能非同世生灵,仿若一场梦,逆改了历史。
“她也是这样吗,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为什么要这么做?”别的事情帝易可以无视,可事关折船的女子,就需要重点对待了。
因为她和自己可能是同类人。
同时随着他这么想,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也跟那个折船的女子一样,会不会也是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的人。
自成一界的那个地方,没有时间的概念,如同定格的画卷,所有的环境都是一成不变的。
无论他沉睡了多少次,太阳依旧在原来的地方,光线也依旧是傍晚时分,从来不变。
唯有到了这个新生的世界,他才发现太阳原来是会落下的,会有昼夜,会有气候季节,会有草长莺飞,会有时间交替。
“不对,我应该跟她不一样。”帝易晃了晃头,将这种思绪消弥。
按他对这个新生世界的信息认知,以及原始真解的二三事来看,他绝对不会是未来的生灵,只有可能是过去的生灵。
然而如果是过去的生灵,来到当世,有必要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吗?
那没必要。
顺势而下岂不是更直接。
且,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需要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毕竟那个折船的女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是寻找着什么。
而他呢,他又没有什么人与事是需要等待的。
至于寻找什么,那也只有寻找“我是谁”这个目标。
可这个新生的世界连原始真解都不知源头,被认为是开天辟地时天地自我诞生的,如此能寻到什么。
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就是为了来这里到此一游吗?
那不是闲得慌。
更何况,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那将出现大问题,不仅影响自己的现在,也将影响自己的过往与将来。
“只剩下了我自己……她在北海留下这样的字迹到底有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