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突兀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天地,那是一束难以形容的光芒,震动了天上地下,令黄沙沸腾,让河堤大崩。
与此同时,那个怪物痛苦的大吼,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束难以形容的光芒轰击,强大的波动好似可以击穿乾坤万物。
可以看到,河堤的上游此刻满地都是血,此外那个怪物因受到攻击而剥落的血肉,在接触到沙砾后,妖异地化为了死状各异的尸体。
有的是被长枪钉死的,有的是被磨盘碾断而死的,有的是被灰黑附着窒息而死的在浓重的大雾中,这显得极其诡异。
“哗啦”
被那浩瀚的力量砸得倒退的怪物眼睛红了,在踉跄了几步后低吼出了一种野兽般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兽性,举起手中的锁链。
瞬息间,有无穷无尽的波纹涤荡,剧烈且迅猛到了极致。
像是要磨灭一切,锁链上的符号仿佛具有不可思议的威能,浩瀚的力量都不能阻碍它的脚步,不能使它发生偏移。
轰
在碰撞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景象似乎都如同画布一般被定格,寂静到了极致。
不过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下一刻有无穷光亮坍缩,随后爆发开来。
最终,当一切都回归平常后,可以看到那个怪物满身都是裂痕,失去了很多肢体,浑身上下都是破败的,形状惨不忍睹。
“因道承负”怪物并不在意自身的惨状,也没有在意被击碎的血肉,而是在激动地颤抖,“没想到,这些旧日之灵不灭的念是真的,真有具现的一天,我见证了”
“你想说什么。”帝易觉得怪物话中有话。
“当传说烟消云散,当诸天都已经将您遗忘,当头戴于顶的王冠都已离去,当自身都已经逝去,只剩旧日之灵不断的念想、希冀,没想到真的可以重新来过”怪物看向帝易,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深深的敬畏。
“你,都知道些什么”帝易心中一动,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是谁,奈何记忆不完整,只在治愈自身的过程中找到了一些指向性的线索。
却没想打,误打误撞来到的这么一个地方,遇见了可能知晓自己来历的怪物。
他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在怪物听来,那无疑是陈述句,是在肯定它的想法与猜测。
这一刻,怪物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姿态,摇晃着那个也许是脑袋的头颅:“对于您,对于伟大的您,卑微而渺小的我知道的并不多,我所知仅是长年被旧日之灵的念所影响的记忆。”
它身为此地的守护,可那仅是它自诩而已,真正算来只不过是看门人。
而先前的态度,回想起层说过的话语,那显然不是下位者面对上位者该有的,需要补救。
不然的话,面对生灵,面对这样一位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在交谈后失去了价值,很有可能就会身死。
就算是禁忌出世,恐怕都无法保下他,甚至会连带着一起覆灭。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真的会有那样的结局。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禁忌,在这个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的面前,都无异,都是卑微且渺小的存在。
“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帝易凝视着怪物,他能看出来它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具体的来历,毕竟若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话,早在双方会面的时候就点出来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他相信怪物还是了解些什么的,不然的话就不会强调古老的传说、诸天等词汇了。
毫无疑问,这些都会是线索,是他寻找自身来历的“钥匙”。
“伟大的您,卑微而渺小的我并没有说谎。”怪物强调的同时也向帝易作出进一步的解释,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东西,是跟那些坠入此地,最后褪去神与形化为沙砾的旧日之灵有关。
此外,有部分原因也跟帝易自身有关,无论他在与不在,都能让知晓其一二传说又或者是事迹的旧日之灵在化为沙砾后依旧存在不灭的念,能被外人理解、传达。
“你的意思是,这河岸上的沙砾,这些旧日之灵,曾经全都是人,且都是知道我的传说又或者是事迹的人”帝易不理解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不妨碍他认知这是何其惊人的“奇迹”。
因为这河堤一眼望不到尽头,天知道要转化多少的人,用恒河沙数描述也不足为过。
这肯定不会是一个时期的成果,简直难以想象是何其浩瀚的光阴的积累,也许用纪元为单位都不为过。
奇迹就在这里,无论过去多久,还能有人能知道他的点滴,还有人在流传他的传说,没有被岁月所掩盖。
“伟大的您,准确的说,是大道人形。”怪物补充道,“这些旧日之灵,有繁多的种类,不一而足,真正能称为人的,少之又少,远无法跟您相提并论。”
“它们来自哪里”帝易没有深究“人”的定义,也没有深究“人”因何而坠落,而是追问道。
这些旧日之灵所来自的地方,他无比心动,因为那里绝对会有“钥匙”。
“伟大的您,他们来自诸天,来自海的对岸,来自冥冥中的浪花。”怪物虽然在知无不言地回答,但在逐渐交谈后,心中却升起了其他的心思。
早先它被吓坏了,在确定帝易就是旧日之灵不灭的念中的那一位后,根本不敢造次,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可现在它回过味来了。
有些人天难葬,无人可敌;有些人地难灭,无人能奈何。
对于这样的人,唯有不念不想,唯有将其彻底地从古史、记忆、记载中移除,这样才有击杀的可能。
不然的话,就算一时被击杀了,也不过是短暂的寂灭。只要还有一人在想、在念,甚至是毫无关系的人触动与其有关的尘埃,都能接引其回归,重回世间。
当然,从寂灭中回归,这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毕竟是被击杀了,强到了那种程度,从死中新生,不论是敌人还是天地平衡,会给机会吗就算阻止不了,也会出手“磨损”。
而这“磨损”会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实力的下降,比如规则的溃散,比如记忆的缺失,比如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中不难看出,生灵的“磨损”就体现在了记忆的缺失上。
这是一个机会。
是一个在自己价值被榨干后还能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来自诸天,来自海的对岸,来自冥冥中的浪花”帝易对诸天,对海的对岸有所了解,那是他的王土,那是他要守护的东西。???????
只是冥冥中的浪花是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