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羽新的脑袋里还残存着昨夜的酒精,他一看时间快7点半了,赶紧一个翻身,套上衣服匆匆地向车间跑去。
工艺科的老廖早早的在车间办公室里等着他,两人一见如故,相互交待了工作间的配合,老廖负责工艺配方,李羽新负责花色实验。以前在陵康公司机器由汪之中玩,现在在朝阳厂李羽新也玩机器,正好是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也正好解开以前对辊筒印花机的诸多疑惑。
老廖是江西九江的,也在四川待过一段时间。两人交流也没什么障碍,只要不说各自的家乡话,一切都好理解,当然包括花酒、泡妞、按摩、洗脚之类的黑话也略略想通,老廖是个好玩的人,也是一个泡妞高手,只要是他看上的妞,他都会死缠烂打、软硬相磨,许多耐不住寂寞的女人都上了他的贼船,同欢共笑,相枕无眠。李羽新佩服他的勇气,也看好他的不要脸,这样既有了谈资,也减免了枯燥的生活,老廖也乐得其所,什么玩笑都可以开。
实验的窗口打了一堆,可老板的眼光也比较叼专,没有把握的他绝不会浪费那个钱去开新的生产辊,于是反反复复的实验,花釉换了几十个,配来配去总算选定了三套辊筒,老廖算是松了一口大气,李羽新也算完成任务。
李羽新看了几个花色倒觉不错,以他在陵康公司的眼光自认为还可以加以调整,那样花色看起来更自然,更有透感。李羽新不好枉加评论,毕竟有老板把关,谁知道这里的客户群喜欢什么样的砖呢于是,李羽新深埋心底,闭口不提自己会做开发的事。
下午下班,老廖在厂对面炒了几道小菜,让李羽新过来喝酒。李羽新只要了一瓶啤酒,没敢多喝。
吃完饭,老廖便闪到一旁的洗头店去按摩理疗,李羽新自觉没趣没好意思跟去。于是,他一个人在镇上的小道上转悠起来。
村口的墙上涂画着一排白色的大字,这几个字让李羽新看后不由暗自突笑,“禁止外来人员在本村捡垃圾”我们外来的人就是捡垃圾的吗哈哈真的是有才,太有才啦。不过笑过之后,李羽新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外来人一直被称为“捞仔”、“拉落”,这说明当地人根本就看不起外地人,他们只把广西人当老乡,也禁止本地人与外来人员通婚,一种本质上的歧视,当然也有诸多不争气的外来人打架斗殴、欺男霸女,惹得本地人反感,以至于许多工厂就明文不招某某地方的员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村里的人们好奇的看着李羽新,李羽新不是捡垃圾的自然挺直了腰身,双目平视前方,安然的向村外走去。不知道谁家养的几条黑狗“旺旺”的冲着他叫,李羽新心里有些慌张,他自诩不怕老虎就怕狗,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生命中最恐惧的东西,他不得不慢下脚步,因为他知道狗是会追人的,他不敢跑,只得耐着性子,提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假装正经,虚伪的与狗斗智斗勇。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可能养狗,除非狗变成了猫,但是这种变异几乎为零,这也就成为他今生今世不养狗的理由。狗是忠诚的,可它咬人就很讨厌,说远点就是疯狗,说文雅点就是狂犬病毒携带者。李羽新对于狗的害怕不仅仅局限于大型犬,用数据来说,也就是40厘米以上的狗他都害怕。
记住什么地方有狗出没,李羽新下次绝不会再走这条路,这就是他的原则,宁可绕行也不侥幸。然而农村的地头哪有不养狗的门户,于是好多地方都限制了他的出行,这种出行也就是散步而已。
终于摆脱狗的困扰,李羽新健步如飞地赶回了刚刚丢失的时间,三转两绕从厂的后门回到宿舍,洗个脸正要休息却看见阿光哼着小曲,一副悠哉闲逸的表情,略略的带着一点小兴奋。
“阿光,中码啦”李羽新一猜十九不离八,肯定与买马有关。
“中了100块。”阿光轻轻的露出一份得意。
“不错不错,小赚一笔。”李羽新知道买中特码就是1:41。
“那个马报还真准,猜了半天才猜出来。”阿光憨厚的笑道。
“猜谜呀。”李羽新不清楚马报上写的什么,就知道这些买马的人就像疯子一样,天天学习,口中还念念有词,走路睡觉都在磨头皮,那个劲比上学读书还努力。
“那上面写着,一个猴子对着一个卖西瓜的老头说:你烟掉了,你烟掉了。我想了一个晚上,就买了猪的生肖。”阿光呵呵一笑说道。
“怎么是猪呢”李羽新想听听他的说法。
“烟掉了,就是阉掉了嘛,肯定是太监的生肖,老头应该是年纪大的意思,那么应该排在生肖最后的,特别是猴子说话,那指定就是太监的肖嘛。”阿光头头是道的讲述了他的分析理论。
“那你肯定中的48。”李羽新也按他的逻辑分析出他买的号码。
“你怎么知道”阿光惊讶的看着他。
“老头嘛,肯定是大号码,不是48难道还会是别的。”李羽新知道自己猜中了刚开的特码。
“对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阿光佩服得不敢说五体投地,也可以说俯首称臣,反正就一个字“服”
走廊上老廖也回来了,一脸的沮丧。
“怎么了老廖”李羽新问道。
“妈的买个36,开个48,亏大了。”老廖郁闷得很。
“怎么没多买几个”阿光说。
“买了,就是没买4阵无名的恼火直冒头顶。
“可惜,真的可惜。”阿光为之惋惜一阵。
“可惜有个屁用,阿光你怎么样,中了没”老廖顺带的问了一句。
“还好,小中一把。”阿光没说中了多少,他怕打击老廖。
“中了就好,请兄弟们吃个宵夜呗。”老廖又是一阵玩笑。
阿光把手一挥,笑嘻嘻的说:“我先冲凉,待会我去叫你俩。”
“ok”老廖和李羽新同时说道。
夜幕在路灯的照耀下变得生动起来,小镇的夜生活由此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