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羽新创造了辊筒界的神话,那么张厂长就创造了陶瓷界的神话,恰恰巧合的是两个人都是朝阳厂的,也就是说陶瓷界的神话出自于朝阳,朝阳厂是一个频出神话的基地。
张厂长的得意来自于长期以来所耕耘的信念,他相信秋收的季节,相信人的能动性,激励机制是他最认同的管理方法,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只不过这种比惩罚还难受的是你一次奖励都没有拿过,是你看不上奖励还是你自己能力不行基层的管理员最怕的就是被上级否定,一旦否定,那么也就意味着即将面临下课的境地。所以说,张厂长的手下才会不予余力的使出浑身招数奋力进取。
一旦这种进取成了常态便停不下来,于是张厂长便顺理成章的达到了他的预期。99的优级,不知又该引来多少人的羡慕。第二天一早,张厂长就接到了不少朋友打来的电话,他们纷纷表示祝贺,甚至有人还提出了要来观摩学习的要求,张厂长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对于他们所提的要求一一答应。
上午九点,几辆黑色的捷达如影而至,整整齐齐的停在了朝阳厂的大门之外。等待一侧的张厂长从保卫科的门岗后面走了出来,只见他快步上前,笑脸相迎的将参观者领入厂区。
一行人经过包装拣选线时,纷纷驻足观摩,他们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开始品鉴瓷砖的品质,原本心里的疑点渐渐地被一片片平整亮洁的釉面所震撼,砖底韵白无杂色,砖面细腻无毛孔,连最容易出现的磕碰都没有出现。起初还以为造假的几个人,也不得不啧啧称奇。
“张厂长,我们能不能参观一下你们的釉线”其中一个人提出了众人心里所想的要求。
“呵呵,不好意思,这个真不行。”张厂长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理智告诉他釉线上的诸多不起眼的小改革在行家面前是无法藏匿的,要是让他们读懂了技术自己还有什么优越感,朝阳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那看看辊筒房总行吧”那人又改换了另一个棘手的要求。
“行呀。反正家家都有辊筒,又没有什么秘密。”张厂长笑道。
“谢谢,张厂长。”众人跟着道谢。
“走吧。”张厂长率先走在前面,他绕过釉线从外围领路。一众人等紧跟着他的步伐向辊筒房走去。
釉线的员工一如既往的重复着他们手上的工作,他们没有丝毫因为外人的到来而显得惊慌失措,辊筒房和其他厂一样都是铝合金玻璃结构,要说不同也只有看机器的美女不同而已。
“张厂长,能不能引荐一下你们的辊筒主管”其中一个叫程军的人提出了新的请求。
“好啊。”张厂长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弟弟。
于是他对线上的阿光喊道:“去把辊筒主管叫来。”
阿光得到指令立马向工艺科跑去。
程军没去进辊筒房,而是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情景,他想看看他们用的是什么秘密武器,为什么能做到色号一致。怀着心中的疑问,他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印花工所有的节奏。看着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一点,原装的花釉桶他们居然没用,而用的是每个陶瓷工厂里随处可见的盛装感光胶的小桶,一切都是自己改装的,包括花釉的连接铜管都是手工制作的。
张杨来到了他们身边,看了看张厂长问道:“你找我”
“对呀。程厂长想认识你。”张厂长指着玻璃房外面的人说。
“我不认识他呀。”张杨有些慌张,他没有经历过结交同行的事情。
“马上就会认识了。”张厂长知道他想溜,立马用眼神制止了他的逃跑行为。
“程厂长,我们的辊筒主管来了。”张厂长向正在偷艺的程厂长喊道。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神态,张厂长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该带他们进入辊筒房。
“哦。”经这么一绕,程厂长似乎没有看够似的,又回目多看了一眼。
“你好,我是南新厂的程军。”程厂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玻璃幕墙,他一见到张杨便问:“你是李羽新”
一下子搞得张杨有些懵圈,他赶紧说:“我不是李羽新,我是这里的第二任辊筒主管张杨。”
程军也意识到刚才的用词不妥,于是笑了笑说:“好一个第二任,看来第一任远走高飞了。”
“没飞,还在。”张厂长也嘿嘿的笑出声来。
“什么个意思”程军被他俩搞晕啦。
“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们的李工现在是公司的研发主管。”张厂长依旧保持着脸上平和的笑容。
“哦升级啦。”程军来了兴致。
“对,就是升级了。”张厂长一说到升级心里就有些不爽。
程军没注意他脸上细微的变化,还一个劲说:“看来你们还是比较爱才惜才嘛。”
“没办法,怎么着想撬人呀”张厂长见他叨叨不休,一语中的。
“想也不敢呀。”程军见状立马收声。
“你们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张杨一直处于被忽视的状态,他不愿意在此陪衬,虽说自己是绿叶的命,可好歹也是金钱树呀。
“不好意思,刚刚跑题啦。”程军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潜在的朋友,或许有一天能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办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陶瓷圈太小了。
“有事你讲”张杨有点不耐烦的说,他想早早结束这场本该属于李羽新的会面。
“你们辊筒机的原装花釉桶呢”程军就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没用那个所谓的尖端科技。
“哦。”张杨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张厂长一眼,他发现他的眼睛并没离开过自己,显然他是紧张,怕自己乱说话。张杨停顿片刻又道:“我们的原装桶有个盘釉的齿轮坏了,前段时间送回去修理,现在还没有发回来呢。”
此时张杨应该感谢李羽新平常给自己讲的机器结构,包括根本就没有订购的花釉系统。这是于一冰亲自订购的机器,他是完全参照魏涛提供给他的信息,才更改了订购内容,也顺便给公司节约三万块的无畏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