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生产倒也一直平稳,只是拣选车间反映砖的颜色有些轻微的变化,由于是天然石材的关系,加之随机印花,大家也没在意。工厂是第一次生产釉面地砖,没有参照可寻,一切都在摸索之中,包括分级对色。没有人会想到去留一片样砖,每一小时去对比一下,他们都对老外的东西信服太深,色差应该为零。自动打包机则流水式的一托一托的按序堆放,发货员也是按序一托一托的有序发货,即便色差也是很自然地慢慢过渡,不会说这片是黄的,那片是绿的。
李羽新也是有些盲目的崇拜老外,他也没想到机器印刷过程中出现的带色问题,一片砖第一次印上蓝会被第二次印刷时带走一部分蓝色第三次印刷时又会带走第二次的颜色,第四次印刷又会带走第三次的颜色,每个机头的回流釉经过反复的带釉汇聚,早已变得不是一个妈啦。这是老外设计中没有考虑生产的实际问题,包括他们设计的花釉车都是理想状态的产物。李羽新此时还没有发现这个严重问题,而汪之中更是崇拜的肝脑涂地,等第三天生产时,他们才看到今天出来的砖怎么和第一天出来的有些不同,浅米色的砖蜕变得有些绿油油的,两人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加错了花釉。检查过线上的花釉之后,李羽新才发现,塑料桶的花釉和花釉车里的花釉有些不同,除了第一机头的花釉稍微有些发白之外与塑料桶里的花釉基本保持一致,其余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变色。李羽新观察了很久才发现这个致命的原因。
他搜索了脑海里所有资料片的每一个细节,他才恍然大悟,老外用的是凉坯,而我们生产中的是35度的热坯,由于胶辊挤压的力量粘附着面釉层,形成了第一回流釉发白,这与后面粘附颜色的原理都是一样。知道原因之后,解决这个问题又成了难题。没有借鉴,只有创新。李羽新在想,该用什么办法去改变现状呢
印花工突然将线停下来,李羽新和卢枫急忙跑去看看,原来花釉车清洗之后,泵不出花釉啦。汪之中急忙将釉车退出自动模式,将它拖了出来,用手动盘旋塑料齿轮,排挤出管路里的空气,经过反复排挤,花釉才顺利从管道里流出,这一算时间竟用了20分钟,要是没个釉车都出现这个情况,在只有一个印花工的情形下,岂不是要浪费一个多小时。这不科学,工厂也浪费不起这么久的时间。
鉴于这个突发事故,李羽新决定要改制一个既好用,又方便的花釉设备。他没在线上过多的溜达,他准备回画室去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欧婷婷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又是下配方,又是对花色,还要核对辊筒编号,除早上在化验室呆上一小会,就直接在二期设计部待着,偌大的设计部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只见她一会花釉房,一会辊筒房,进进出出,一天好几十趟,好在她身体素质好,不然真有点吃不消。见着花釉变色她也有些头疼,你说着老外的设备啥都好,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呢欧婷婷想不明白,她只能让线上的印花工少加勤加,不要乱加。印花工问她到底加多少呢她想了想:三分之一。
两个人坐在不同的地方想着同一件事,结果却是一样:毫无头绪。
这时,欧婷婷的电话响起,她拿出电话竟有七八个老欧的未接电话,她赶紧按键接听,就听见老欧一阵抱怨。
“爸,我今天忙死了,在车间里根本没听到你的电话。”
“快点去找你李哥,你们都忙昏了,今天是书画比赛,现在还来得及。”
“哦,我晓得了。”
“十分钟后,我马上来接他。”
“好,我先去找他。”
欧婷婷一阵小跑,她在釉线没找到人,估计应该在画室。接着,转身又朝腰线车间跑去。
寻着李羽新,她给他说了书画大赛的事,等会老欧就来接他。欧婷婷让他把工作安排一下,准备出发。李羽新瞧瞧她,自己哪有什么工作,无非就是东逛西游,发现问题处理问题。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十点钟,于是去魏涛那请了个假。
老欧和政协的林副主席一起开车过来,接上李羽新就直奔万泰大酒店的比赛现场去。三个人下了车,脚下一阵急赶,进了大厅转个弯到了比赛现场。离结束还有15分钟,场中人员基本上快要撤离了。
林副主席跑上前去,跟组委会的打了招呼,说明了一下情况。组委会看看时间有点为难,怕15分钟内完不成作品,李羽新听明白了,表示没有问题。于是,准备一番,掐时读秒。
李羽新以笔试墨,胸有破竹之势,随意甩上几笔,迅疾用笔尖点点指指,或滚或戳,或按或提,又见他醮水淡墨,连气而为,或浓或淡,或枯或润,水墨相溶,墨色互破。一副含有几分古法的水墨莲呼之欲出,只见纸上,莲瓣分明,层层起色,池中清水,随风而鳞。再看那荷叶泼墨,纹理暗孕,枯润有致,两点蜻蜓,一片蛙声。老欧遂替笔写下:莲池荷趣,己卯年四月十七,里欧散人。
落笔时神清气爽,悠然一副闲云野鹤的姿态。组委会一瞧时间,竟还有30秒。众人点头微笑,油然生出几分倾慕之情。经过一小时的悉心评选,这幅莲池荷趣在即兴表演类获得了一等奖。一时间,场内的文人骚客互为道贺,二等奖山水脸谱的文心竹也向老欧他们问好。林副主席见我市夺得两项大奖,也是乐不合嘴,立即向李副市长汇报了情况。李副市长当即向广电局及南充晚报做了指示,要求他们做个专访。
中午,果州书画院在万泰大酒店设宴庆贺,李羽新、老欧、文心竹等一干获奖者纷纷参加了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