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这么快,一看就知道捞到好东西了。”
“这荷包挺鼓的啊,看看捞到了多少钱……”
一名地痞嬉笑着上前,拿起荷包后打开,看到里面的银票后傻眼了。
“大、大哥……”
“咋地,空的?”脸上带着刀疤的地痞凑过来问道。
“银票。”
“挺好的啊,怎么了?”
“一万两一张的。”
“……”
“二十三张。”
“……这小妮子偷了谁啊!”
“还有腰牌,是镇国司的。”
刀疤脸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
修士都穷,身上的银子基本过不了夜。
这群修士能力都很强,站着不动都可以打趴十个他们这种地痞,按理说不应该这么穷。
关于修士为什么这么穷的说法很多,有人说他们经常勾栏听曲,也有人说他们需要靠银子修行。
不过刀疤脸还是觉得一种说法最为可信。
戒律。
这种说法还是他从一个老道嘴里听到的,对方神神叨叨,说话疯言疯语,不过正常起来的时候倒是出奇的睿智。
按照对方的说法,修行者一旦开始修行,就会受到人道无形的遏制,这份遏制就是戒律。
违背戒律,人道就会降灾,是为劫。
不可持财就是戒律之一,不可杀害凡人也是戒律,学习功法必须需要贡献也是戒律。
种种戒律,将修行者牢牢的束缚起来,跟人道死死地绑定在一起。
除此之外,修行者也可以自己立誓,成为自身的戒律。
以心魔立誓,就是给自己施加戒律。
戒律越多,那么修行者的束缚也越多,不过相应的,这也是一种向人道示好的手段,可以得到人道的馈赠。
刀疤脸看着这些钱,知道肯定是某个修行者违背戒律,遭劫了。
自己若是拿了这份钱,那么这份因果也会转移过来。
对方一怒之下,没准会直接暴起。
杀了他们不可能,但变着花样折磨他们一顿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刀疤脸感觉自己双腿发抖,拉起地上的女孩喝道:“你在哪儿偷的钱!偷的谁的钱!不想死就快点告诉我!”
“哦,我的。”
一行人齐齐的扭头,就看到一名镇国司的修士持剑抱胸站在巷子入口,歪着头看着他们。
刀疤脸反应极快,直接将荷包恭敬的递过去,低声说道:“这位大人,我们看到这个女孩偷了你的东西,已经将其控制住了。东西这就还给您。”
接过荷包,王怀上下掂量了一下,发现重量没错,知道里面的东西没被动过。
这群家伙不像是好人,摆明是黑吃黑,不过看在对方如此乖巧的份上,放对方一次也无妨。
“行了,去吧。”
刀疤脸如释重负,立刻准备从反方向离开,不料王怀忽然叫住对方:“等等。”
刀疤脸脚步一顿,扭过头僵硬的笑道:“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有笔生意,要不要做?”斗笠面纱下,王怀笑着说道。
一刻钟后,刀疤脸和自己的同伴离开这里,感觉恍如隔世。
还真是笔大生意。
刀疤脸是当地地痞,三教九流见得多了,人脉也有一些。
按照他跟王怀商定的内容,只要他将人介绍给王怀,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十文钱。
若是这个人有一技之长,被王怀聘用了,那么又可以额外得到二十文。
而王怀现在需要在海上建诚,那么人数自然是多多益善。
如果地痞们勤快一点,以后就可以彻底摆脱地痞这个没有前途的职业了。
“我住在东西客栈,找到人了就来找我。干的好了,以后还有更多好处。”
“明白了,大人!”
刀疤脸已经见识到王怀的财力,对对方的允诺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去张罗办事去了。
等到刀疤脸离开后,王怀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小女孩,笑了起来。
自己已经快要养元大成,又得到了之前完全大成的金钟罩,别人对自己动什么手脚,自己瞬间便会明了。
可是这个女孩偷自己东西时,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要不是腰牌跟自己有某种玄妙的联系,那么自己根本找不到对方。
走到昏迷的女孩身边,王怀立刻被对方的双手所吸引。
这双手润滑如玉,柔软无骨,在女孩身上分外的违和。
将口袋里啃瓜子的小仓鼠掏出来,王怀问道:“小仓鼠,你怎么看?”
小仓鼠盯了半响,然后说道:“是个女的。”
“看手!”
“哦,应该是奇物。有些奇物无需吸收就能使用,比如之前付玉用的五寸钉。有些奇物则可以无需养元就会被吸收,这个女孩应该是无意中吸收了奇物,导致手变成这个样子了。”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走吧,这个女孩或许还有用。”
等到女孩醒来时,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刚起身,她就感觉脑壳一阵剧痛。
“别乱动。那群地痞下手不重,不然你早死了。”
寻声望去,女孩发现一身黑衣的王怀正拿着自己给弟弟做的玩具,逗弄着摇篮中的小婴儿。
小婴儿被逗得咯咯直笑,看起来还很开心。
认出对方就是被自己偷了东西的人,女孩警惕的靠住墙壁,强忍着恐惧说道:“大人,偷东西的是我,别害我弟弟和我爹。”
“我害他们干什么?”王怀哑然失笑,“我问你,这个玩具是你做的么?”
王怀手中的玩偶只是用竹片和碎步条做出来的玩具傀儡。
虽然用料简单,但这个傀儡可以随意扭动关节,可以随意拆卸,甚至还可以变成不同的形态。
若是外形再好一点,送到市场上卖都不愁销路。
“是我。”
“人才,那这个东西你能做出来么?”
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王怀指着图纸中的一个部件说道:“这个部件我问了很多人,但他们都说做不了这种精度,如果你……”
王怀刚想说如果你能在三天内做出来,便看到女孩拿起一旁的竹片和锉刀,认真的做了起来。
在做东西的时候,女孩的眼神都在放光,脸上的神情专注,浑然忘我,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自己和她手中的工具。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女孩吹掉成品上的竹屑,怯生生的将成品递给王怀:“这样,可以么?大人,可以放过我了么?”
拿起对方的成品,王怀比对了一下图纸,发现丝毫不差。
若是放在自己的前世,女孩这手艺相当于八级钳工,是一双手可以匹敌机床的人物。
“干的漂亮!”王怀由衷的赞叹道。
随后,他又拍了拍小仓鼠的脑袋:“你也是。”
“啊,关我什么事?”小仓鼠莫名其妙起来。
一刻钟后,张七七送走了王怀,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感让她明白,自己没有做梦。
桌上摆放的十本厚书,五两银子,一身新衣服和一份药方也表明,她没有做梦。
看着这些东西,她傻笑起来。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大人,谢谢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