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次宴会前的小小聚会上
作为主人,尼普顿同意了高文的一切决定,还拿出了龙宫城所有的特色糕点,他不止叫出了自己的儿子女儿,还将甚平也送到了高文身边。
作为客人,高文做出了为鱼人岛解决范德戴肯九世的承诺,还拿出了切实的解决方案,他不止要调查龙宫王国上一代王妃的真实死因,还打算为鱼人岛实现他们追逐几百年的梦想,到陆地上
无论是主人还是客人,他们都做到了各自的极致,按理说,这场宴会之前的小聚,他们应该宾主尽欢。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高文左看看,右看看,此时大殿里的每一个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
白星就算了,这丫头的眼神儿无法形容,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们每个人心里最初的那道身影,我们总是会忘掉今天周几,我们也总是会记起与她初见的那天。
而除了白星以外,尼普顿的眼神总是莫名其妙的审视自己,这种眼神让高文很不适应。
至于鲨星三兄弟,其他两个弟弟到还可以,但鲨星的眼神真的有点像是个杀星。
到了左右两边,左边邸园单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满满的姨母笑。
右边的甚平,他的眼神虽然清澈,但视线却总是在白星和高文身上不断循环。
甚至到了最后,甚平看着看着,居然将邸园也加进了被注视的队伍。
邸园,高文,白星
甚平的视线不断转移,他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于是邸园
前一秒她还挂着姨母笑,后一秒当她注意到甚平寻梭的眼神之后。
邸园蒙了,这里边还有我的事儿
老娘吃瓜吃成瓜了
就在这种愈发诡异的氛围之下,宫殿大门再次被推开,左右大臣一起走了进来。
身为鲶鱼人鱼的左大臣遥遥向尼普顿一拜。
“陛下,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各位大人莅临”
左大臣话音刚落,右大臣便苦着脸继续说道。
“老臣护卫不利,又一次没能拦截范德戴肯的袭击,还请陛下责罚”
座位上,看着自己的两位老臣,尼普顿咧了咧嘴,他先朝右大臣摆摆手。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范德戴肯的袭击不是什么人都能挡住的”
接着尼普顿看向左大臣。
“既然宴会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可不能让我们的子民久等”
话音落下,尼普顿站起身,深深地看了高文一眼。
“高文圣”
尼普顿带着些小情绪问到。
“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当然可以”
高文面色自然的回应一声,同时在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
自己总算能从如此压抑和古怪的环境里逃出去了
鱼人岛,大宴会厅内外,温暖的阳光笼罩着无处不在的美丽珊瑚,让珊瑚绽放起哪怕珠玉也无法媲美的光芒。
超过三万条人鱼正游曳在诸多斑斓的珊瑚之间,她们的鱼尾荡起点点涟漪,那涟漪汇聚成片,让阳光在经过涟漪时,接着为那被清澈海水充塞的地面留下了跃动的光斑。
宴会厅中心,无比巨大的贝壳舞台足以容纳数千位舞者同时舞动,贝壳舞台的后方,就连用来开幕与谢幕的珠帘,都尽是由最圆润的珍珠和宝石打造。
以舞台为中心向外扩散,便是极尽宽敞与奢华的主宴会厅,这里虽然奢华,但并不只为权贵开放,每一名愿意赶来参加宴会的鱼人或人鱼,都能在这足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宴会厅里找到座位。
高文一行跟随尼普顿,由龙宫大殿出发,乘坐巨型比目鱼来到了宴会大厅。
高文乘坐的比目鱼格外不同,他的比目鱼笼罩着为他这个陆地人准备的泡膜。
空气泡膜。
虽然此时的鱼人岛并不只有高文这一批陆地人。
但总体来说,带着空气的比目鱼还是太少,以至于每个空气泡膜从水中游过,便会得到数十万人鱼和鱼人们的齐齐注视。
“这个不是,他们头上没有泡泡,天龙人应该都带着泡泡
这个不是,这个长得挺好看的,天龙人好像都不怎么好看”
“这个也不是,这批人太少了,天龙人的排场应该很大”
“这个有点像,但应该也不是,天龙人应该会和尼普顿陛下一起赶来”
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声音传不出多少距离。
但数十万人窃窃私语。
于是每一条带着空气的比目鱼游进宴会厅时,宴会厅里的声音都会暴涨到吵人的程度
高文接近宴会厅时,远远听到的便是那吵人的声音。
而等自己一行最前方的尼普顿游进宴会厅时,那种吵闹就更加剧烈起来????
“啊啊啊,是陛下,陛下”
“陛下来了,天龙人就来了”
“陛下身边怎么没有跟着王子们”
“陛下进来了,接下来应该就是天龙人了”
“睁大眼睛,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天龙人”
“呼,激动”
一时间,宴会厅内的声音沸反盈天,就连充塞四周的海水都跟着微微震动起来。
而当高文的比目鱼游进宴会厅的一瞬间,当穆斯加鲁德的面容和泡泡头罩被人鱼们看清时。
前一秒还锣鼓喧天的宴会厅,转眼便万籁俱寂。
第一个人类在自己的比目鱼上跪了下去,接着跪拜便有如传染,迅速扩散到整个会场。
个别鱼人们面带不满,但他们终究没有继续站立。
而人鱼,她们就像曾经的白星那样趴在地上,远远看去,人鱼们行礼的动作,倒是和泰国人向他们国王行礼的动作类似。
阳光撒在无数人鱼那灿烂的鱼尾上,反射出了连珊瑚都没法映出的,特殊的色彩。
那种色彩,正在此时的高文心头不断回荡。
什么是权利
什么是地位
为什么穿越前,高文经常听到一句话,人人鄙夷天龙人,但人人都想成为天龙人
当数十万人整齐的向你跪拜时,你自然能体会到那种滋味儿。
这,就是天龙人
穆斯加鲁德显然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他看向远方跪拜的数十万人鱼,叹了口气。
“哎,如果这不是规矩,那我可真不希望乙姬王妃的族人向我下跪。”
“但这就是规矩”
高文身旁的邸园轻声回应一句。
“我虽然不太喜欢萨卡斯基大将的风格,但他说过一句话,我奉为珍宝。
再坏的规矩,也要比没有规矩更好”
话音落下,邸园看向高文,感慨的继续说道。
“大人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可大人却能铸造出您如今的性格,真是不可思议”
“哦”
一旁,甚平皱着眉头,好奇的看向高文。
“似乎两位天龙人大人都不喜欢别人的跪拜”
听见甚平的疑问,高文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必要。”
话音落下,高文沉思着对甚平继续解释道。
“跪拜不是唯一能表达尊崇与服从的方式,而跪拜,恰恰最不能证明别人的尊崇与服从。
毕竟,膝盖不是我们生命的全部,但别人弯曲的膝盖,却会让被跪拜的人,以为跪拜者的全部都属于他们
对于跪下的人来说,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也会得到一些东西,比如失去大无畏的心,又得到一份委屈,或者不甘,不愿与不满
而对于被跪拜的人来说,他们得到了一些东西,但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他们得到了地位的证明,得到了权利的延伸,得到了伫立于万人之上的快感。
但凡是不够理智,不能更正确去看待一切的被跪拜者。
他们总会失去一颗敬畏之心
那样,可就太危险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