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敬是无所谓的,他虽然没了妻儿,但身边从没少过女人。
这次所谓的邀约、立妃,为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让旧楚诸州臣服。
为了收服大凉,他费了很大的力气,要是再动刀兵,损耗可太大了。
因此,吴子敬只是瞥过一眼,就道:“长姐做主就是。你选谁,那就是谁。”
他的态度让德惠翁主很受用,语气也就更温柔了:“这是什么话娶妻的是你,自然要你自己中意。”
吴子敬哈哈笑道:“我还能不信任长姐的眼光你挑的,一定是好的。”
德惠翁主高兴了,便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吴子敬不解:“长姐,你这是”
德惠翁主伸手指向窗外:“大王请看。”
吴子敬顺着所指看过去,发现一株花树下,坐着两个正在谈笑的少女。一个青衣,一个红衫。青衣那个醋溜儿文学首发清秀可人,红衫那个正好侧对着他们,看不清容貌。
两人似乎说到什么有趣的事,红衫少女忽然转头一笑,让他看了个正脸,吴子敬顿时呆住了。
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德惠翁主伸手推了推:“大王觉得如何”
吴子敬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神情迅速正经起来:“长姐以为我是什么人眼下正事要紧,岂可贪恋美色”
德惠翁主嗔道:“大王想什么呢我可不是平阳公主,专门给弟弟送美人。”
“那她是”
“徐焕的女儿,徐三小姐。”
吴子敬愣了一下。
德惠翁主笑眯眯:“大王以为如何,是不是该恭喜”
吴子敬既惊且喜:“果然是喜事,长姐,你是如何做到的”
德惠翁主哪里知道,她正忙着见诸位小姐,突然就有下仆来报,说南源刺史徐焕之女来了。
自从吴子敬打下雍城,来讨好她的人多不胜数,尤其她要为新凉王选妃的事传出去,每天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小姐前来拜见。
想必徐焕也是听说了这件事,特意送女儿来的吧
算他识相南源经营得再好,也不过区区一个州府,哪里是大凉三十万精兵的对手早早送女儿来,说不准还能占个好名份。
当然,这些话德惠翁主可不会说,她知道吴子敬最担心的就是南源,让他以为徐家送女儿来是自己的功劳,岂不是好
吴子敬果然这么以为,对着她连声感谢:“弟最忧心的就是南源,那徐焕说是卧病,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计谋。没想到长姐一出手,此事迎刃而解。长姐真是弟的福星,长姐一人,可抵精兵十万”
被他这么捧着,德惠翁主不禁飘飘然,娇声笑了起来:“大王真是太客气了,我是你姐姐,不为你着想,又为谁呢”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喧闹。两人往外一看,方才还在说笑的两名少女,竟然吵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你说什么”徐吟双眉倒竖,严肃地盯着安琦。
安琦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徐、徐三小姐,怎么了”
徐吟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安琦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翻脸,只得茫然地重复:“我说,你不来也、也会留一个侧妃之位”
徐吟猛地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猛,食案被撞了一下,上面的碟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样的场合,小姐们说话进食,都是小小声斯斯文文的,忽然传来一声重响,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徐吟却没有半点难为情,声音反而更大了:“谁说我要当什么侧妃了”
安琦被她弄懵了,她知道这位徐三小姐也是没办法才来的,自然不想当侧妃,但是,都来了选妃宴,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出来,岂不是打主人的脸
“徐三小姐”
徐吟的火气自然不是对着她的,她目光扫过宴席,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说道:“难怪,来接我的不是王庭属官,而是个后宫嬷嬷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她火冒三丈的样子,喊道:“陈嬷嬷带我来的陈嬷嬷呢我要见她”
宴上发生这样的事,负责的仆妇已经匆匆过来问询了。
“徐三小姐息怒,可是哪里招待不周”
徐吟冷冷道:“陈嬷嬷在哪里我有话要问她。”
府中正在举办宴会,人人都有差事在身,陈嬷嬷自然不会闲着。仆妇陪笑道:“陈嬷嬷有别的事要办,徐三小姐有话,跟我们说也是一样的。”
“行,那就跟你们说。”徐吟逼视着对方,“我问你,这是什么宴会”
那仆妇不明白她这么问什么意图,答道:“回三小姐,这是我们翁主举办的赏花宴。”
徐吟冷笑:“我要你们答的是这个吗明里是赏花宴,暗里是什么这么多年轻小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是赏花呢,还是被人赏”
她一点也不收敛,就那样大喇喇地喊出来,席上所有的贵女都听到了,不禁人人变了面色。
这个徐三小姐怎么回事赏花宴不就是这样的吗大家心里知道就行了,怎么还往人脸上打啊什么叫被人赏,虽然这是事实,可也太难听了
仆妇不禁皱了眉。这些天来,哪位小姐来见翁主,不是小心翼翼地拜见,费尽心思地讨好就算南源至关重要,到底只是区区一个州府,她一个刺史之女,怎么敢这般无礼
这样想着,仆妇说出口的话也就不客气了:“徐三小姐,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奴婢过后禀报翁主,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你身为客人,这样大闹宴席,是要给我们翁主难看吗”
然而徐吟比她更愤怒,喝道:“不是我要给你们翁主难看,是你们要给凉王难看才对”
她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手卷,“刷”一下展开,指着末尾的红泥印,大声说:“看清楚了没这是家父的刺史手令,命我为使,来面见凉王。我来雍城,代表的是南源,这是正事、公务。你等仆役之辈,将使者当成献宠之女,可是故意羞辱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