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薛青衣知道涂小虎的想法,她为了活命肯定毫不犹豫的开始害怕得颤抖。
自从开始习武,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时至今日,薛青衣已经是一个先天境的高手,更是精通暗杀之术。因其强大的实力成为赤鹰甑蓉蓉的得力手下,甚至可以说是左膀右臂。
这些年来,薛青衣走南闯北从没有事情能让她害怕,更不会因为害怕而吓得浑身颤抖。
今天是一个破天荒的日子。曾经一去不复返的担惊受怕的日子仿佛阴魂不散的找上了她,让这个可怜可恨的女子重新陷入了噩梦之中。她仿佛忘却了自己的强大,忘却了自己也是一位先天境界的高手,重新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任人鱼肉。
薛青衣,血影楼赤鹰堂杀手。冷血十三鹰七色鹰赤鹰甑蓉蓉座下得力杀手。
赤鹰甑蓉蓉所在的赤鹰堂,跟其它十二个堂口的杀手不一样,它是清一色的女子,没有一个男人存在。
原因无它,甑蓉蓉不喜欢男人,甚至憎恶男人。
当然,就像男人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甑蓉蓉也曾经喜欢男人,不,应该说是很爱男人。当然,她的爱也不泛滥,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男人,心里再也容不得其他任何人。那个男人很是优秀,论权势、论财富、论才学都是上上之选。但是优秀的男人不一定是一个专情的男人。这个男人便不专情,甚至滥情。
甑蓉蓉以为自己很特殊,她以为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会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甑蓉蓉非常自负,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即便是花心男子也能悬崖勒马对自己俯首称臣从此忠心耿耿。可惜她错了,美貌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即便曾经山盟海誓,当一个滥情的男子得到她的身体之后,很快便移情别恋了,即便再是美貌也少了当初的吸引。
爱情的背叛通常会以分手终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天各一方,谁也不欠谁。
甑蓉蓉的占有欲极强,她的爱情里面从来都不会有分手,有的只会是丧偶。所以负心汉死了,而且是甑蓉蓉亲自杀死的。
负心男人死得很惨。没人知道他死亡的过程,因为弄死负心男人的密室里只有甑蓉蓉和负心男人两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负心男人死得很惨。密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当时在密室附近的人都听到过那惨绝人寰的哀嚎,足足十天十夜才没有了声息。
从此,甑蓉蓉再也没有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也变得十分憎恶男人。
甑蓉蓉很是痴情不,她也从不缺少男人。她虽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做的事情确实跟青楼女子一样,常常自荐枕席。与她欢好过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连她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那甑蓉蓉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么不,至少不全是。她也不是对谁都青眼相看,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上得了她的大床,当得了她的入幕之宾。凡是她看得上的人或多或少都跟他唯一爱上的那个男人,那个她亲手杀死的负心汉有些相似之处,或相貌或神态或气质或动作,甚至只是一种感觉。
也许是对她所爱的那个男子的愧疚,也是只是对那个男人的恨意还未彻底消除,每个与她欢好之人最后都逃不开死亡的命运。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知道这些死去的人最后是不是都得偿所愿成了开心风流鬼。
所以甑蓉蓉有个外号,叫做致命黑寡妇,“生人勿近黑寡妇,销魂便是命丧时”。
血影楼赤鹰堂因为甑蓉蓉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甑蓉蓉不愿,也没男人敢,杀手也是惜命的。
甑蓉蓉身为赤鹰堂的堂主当然也有招人的权限,就算是血影楼也不好直接干涉。但凡招进赤鹰堂的女子,无论资质如何都有一段不堪回忆的往事。或者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甑蓉蓉更愿意愿意收留这些可怜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便多了很多理解,也会少了很多背叛。也许是这个原因,血影楼赤鹰堂的杀手从没有人背叛过甑蓉蓉。当然,也没有人愿意背叛,没有人敢背叛,所有人都知道甑蓉蓉对背叛者是多么的痛恨,背叛者的下场是多么的凄惨。
薛青衣便是直接由甑蓉蓉招进血影楼的可怜女子之一。
薛青衣的童年非常不幸。她刚刚出生的时候母亲便因为难产而死去,是个没有母亲的孤儿。他的父亲听信谣言,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自己的妻子便是被他给克死的,他对自己的女儿并不好。
薛青衣的父亲不算是一个坏人,对自己的女儿也并不打骂,只是每次见到她都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有可怜、有厌恶、有气恼也有内疚。种种复杂的情绪让自己的女儿备受心灵的煎熬,特别是她懂事之后,知道母亲因为生自己难产而死,让她更是受尽心灵的摧残。
有时候薛青衣宁愿让自己的父亲打骂自己,甚至宁愿让自己死掉也不愿意面对他的冷暴力、软刀子。
薛青衣连几个月都没有下过半点雨。都说庚子年多灾多难,此事确然不假。那年春耕种下的农作物都旱死了,几乎颗粒无收。几个月之后又适逢几场大水灾,没有粮食。朝廷倒是拨付了很多粮食,不过真正送到饥饿之人手里的微乎其微,所以很多人都饿死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没死的人开始携家带口的逃荒。只是到处都受到灾情影响很多人便死在了逃荒的路上。薛青衣的父亲同样饿死了。其实也算不得饿死,说起来还是撑死的。因为一路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他们甚至见到过人吃人的事情发生。薛青衣的父亲当然不愿意吃人,所以他跟很多人一样开始吃土,观音土。因为饿极,他吃了很多,最后肚子饱胀如鼓,没过多久便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