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探知她会不会武,成了伤人案
这位赵同知,又是何方神圣或者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李婆子听着颜娧一问,心里不禁凉了凉,她为自身利益伤人摆在眼前,送了官能安然出来
她胡涂了断送了脱离奴籍的机会。
“夫人老婆子知错了,请夫人饶命。”李婆子想试着从椅子上跃起,忽地一阵冷意让她软了手脚瘫躺在椅子上。
她慢条斯理走在李婆子身后,悠悠说道:“姑且不论我会不会武,大娘觉着把主子私事给卖了,走得出这别院或是西尧奴仆皆可随意义论主母将内宅私事透露给外人知晓”
“绝无此事”楚翔连忙声明。
颜娧又是一笑问道:“或者,我仍不是摄政王府主子,议论无罪”
“同知大人的确如此告诉老婆子,夫人不是主母,奔者为妾,妾乃贱流,妾通发卖,让老婆子安心探查,即便有事,也不是议论主母。”
一连三个妾字,听得在场三人面色沉沉。
颜娧方才还觉着好用的寒月手讨厌把脑子冻坏了,说话没底限啊
听着伤人啊
见方才李婆子想动也无法动弹,大约连小脑功能也没那么快恢复了。
她是不是该与某人就此分道扬镳了或者不该来西尧
看看她好好的一趟查账之旅,被说成什么样子了
好个奔者为妾
那氛围听着不对啊怎么听着像风流债
她蹙起柳眉问道:“翔管家,请问这位同知是男是女”
楚翔一时被问傻了,吶吶回道:“男的,五十有六,二子一女,尚未婚嫁。”
颜娧嘴角抽了抽,再问:“女儿可适婚”
楚翔被问得也嘴角抽了抽,这一瞬也懂得主子要问什么。
“八岁,还不能婚配。”
颜娧喜出望外的回道:“这么巧,也是八岁啊”
这会儿换楚风嘴角抽了抽,巧什么巧
世子同夫人八岁订亲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一点也不巧
颜娧又来到李婆子身后 放手运了内息 冷冽瞬间窜入心肺直上脑门。
两人见李婆子原本红润脸色忽地转为蓝灰,眼翳全转为精白失了光熠,人便昏瘫在椅子上。
“可以送去官府了”颜娧神色无异地收了内息。
楚翔终于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
“我让她连儿子是谁都不记得了哑了的那位如何处理”颜娧不觉得受了伤害就该免罚。
贪念之痛,非罪之罚。
楚翔楚风:“”
方才他们家夫人只是搭了李婆子肩膀一下便什么都说了,现在又搭了肩膀说什么都忘了
日后是不是要离他们家夫人那双手远点
看着瘆得慌呢
他家世子还得看人家一眼 她这是怎么回事
楚翔呲声道:“虽未直接议论主母,贪念也得应有惩罚,夫人觉得”
“她也知道我会武 她也想能脱离奴籍才糟了这个罪。”颜娧冷眼瞄了眼楚翔,淡淡道,“总管觉着,她该怎么处理”
“请夫人示下。”楚翔恭谨揖礼 再也不敢有半分轻视。
“去请示你家主子。”
颜娧话毕 承昀正好勾着浅笑 神情愉悦地走入内室 身后跟着仍怂着的邹钦。
见承昀含笑而来来,颜娧便气不打一处来,胸臆间无法平复的怒气,一股脑儿窜上脑门。
好个三妾齐来啊
打不过也得挣回面子
承昀乍见怒气蒸腾的杏眼也心惊了下,正想伸出长臂接人入怀 正好迎来颜娧内息翻腾的风刃掌。
眼看邹钦紧跟在后也不能闪过,仅能箭步移转,取巧借位,以腕承托掌劲,拉着颜娧藕臂,闪过邹钦 泄力于百蝠呈祥花窗上,花窗顿时化为齑粉。
承昀协助下,逃过一劫的邹钦 摀着胸口压惊,赶忙着急问着吓得茫然的楚翔楚风:“我小嫂子怎么回事”
问口供怎么问到打人架
楚翔一瑟缩,又一个长窗化为了齑粉,也跟着摀着胸口,颤颤说道:“方才李婆子说,夫人说得不好听”
他能说能说
楚翔不断问着自个儿,看着他家世子又一个旋身泄力,带着夫人飞舞在金丝楠木齑粉里,心里不断瑟瑟的疼啊
“怎么不好听,翔总管倒是快说想整个正堂被拆掉啊快说啊”邹钦着急问。
承昀又一个快步回身,引了掌力泄在正院内石桌上,石桌顿时化为细小石块,还是没来得及拦抱上盛怒中掌劲不断的颜娧。
这动静忒大了,宿醉的几人睁着半茫然的眼,忽地见到昨夜饮酒的正院成了断垣残壁,全都醒了过来。
“她她说,奔者为妾,妾乃贱流,妾通发卖。”
“”邹钦顿时觉着有个好师兄,更觉得自个儿命忒大了,方才碎了花窗的掌力真无预警打在身上,都不知道得闪哪去吐血了。
楚翔揪着邹钦衣袖,苦求道:“世子爷我可什么都说了,你得给我们家世子想想办法啊”
“被说成这样,小嫂子夷为平地不为过了。”邹钦一瑟,正院的月洞墙也碎了半面。
“谁敢这样说我嫂子”她承惜第一个不放过
昨夜她还想着,这个纯弱的嫂子,究竟哥哥喜欢什么
如金她双手掩着吃惊菱唇,崇拜放光的眼神随着颜娧迅捷掌风漂移。
这嫂子她爱了啊
“采风城同知。”楚翔一瑟,正院前的垂带踏垛也成了碎石。
完了,正院真被拆了
楚风跃上内院影壁制止内院人下人向前探查,直接下了钥。
承惜与几个世子们醉在这对夫妻的一攻一守里。
“你们可跟厉煊哥哥说清楚,这个嫂子他敢抢,我第一个跟他没完”承惜眼里洋溢着幸福,这嫂子比她预期里好太多了。
谢霆偏头问道:“三师哥能打得赢不”
昨夜温柔的兔子,金日成了猛虎,他一定还没醉醒
白尧凝着剑眉摇头,分析道:“小嫂子身上有古怪,看她看似身法轻盈却时有凝滞,有古怪这不是小嫂子全部实力。”
“不是护甲吧”梁昂生生咽下唾沫。
虽说承昀采取防御,泄力抵御,举步游移间,也是防得额际都沁了些汗水,小嫂子仍毫无懈怠持续猛攻,正院几乎体无完肤,这还不是用尽全力
梁昂摇摇头,想也不敢想要与小嫂子打上一架了
忽地,承昀在最后一个完整的影壁站定,驭气护体挡下了她一掌,一口鲜血猛然地洒在青石板上。
他扬起苦笑,小看媳妇儿的内熄了啊
“你怎么不闪了打坏的,我都赔得起,打坏你,我赔不起”见他呕血,颜娧什么气都瞬息消了,连忙慌张靠前,自责着力道没掌握好
如此豪横
众人:“”
有这么霸气的嫂子,还质疑什么
那句我都赔得起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颜娧见他捂着胸膛一语不发,又挨进半分,果然一进到长臂范围,男人长臂便揽了上来。
“不见见红,能消气”承昀以拳拭去血渍,仍庆幸她还愿意靠近半分,给他揽人机会。
“我每个月见的红还不够多需要拿你的来抵”颜娧没好气地又捶了他胸膛,清楚他故意受伤更气人
众人:“”
这才是小嫂子真实面貌啊
莫怪大师兄变了个人,嫂子可有姐妹乎
“从妳身上来,从我身上来,不一样。”承昀擒下扔捶打着纤手,暗暗一笑。
父王教得真好苦肉计得适时而行,瞧瞧她心疼的样子
这血呕得舒爽
“什么胡话”颜娧没好气别过脸,面前影壁正好纳入眼帘。
承昀揽着仍炸着毛的小媳妇,温和安抚道:“这影壁父王找了许多任务艺师傅雕琢而成,是母妃的最爱,万不能毁了。”
“你为了救这影壁受一掌”颜娧被他眼里真挚击垮,再郁闷也舒坦了。
“不能让妳在母妃面前落了面子,宅子修得快,影壁雕琢要半年一年,入秋母妃都会到这来小住,没见着这影壁心情差了,会怪妳的。”承昀说得那是一片真心。
几个还不识情滋味懵懂少年,被面前这一幕给训育得春心荡漾。
拆房子不可取,兄长哄小嫂子太高招了啊
自始至终一个为妳好小嫂子也不气了。
立秋从外头进来见到一地狼藉嘴角抽了抽,一群受惊过度眼里却挂着崇拜的羊群,影壁旁看似腻歪着的两人。
昨日她入住在采风城内客栈,面见了裴家在采风城暗线,漏夜读了采风城境内相关邸报,怎么事关一个宅邸脸面的正堂仅剩下这道影壁
她目光巡到楚风亦是一脸惊恐,颈项一缩眼神询问,只见他飘到她家姑娘身上。
不是吧什么大事让她家姑娘拆了摄政王府别院
承昀见立秋一到也知道到头了,能安抚得好颜娧,不见得立秋那儿能过关,他仅能不情愿地松手。
果然,颜娧眼眶泛红飘入了立秋怀里,委屈地喊道:“姑姑,回来了。”
才说了几个字,珠泪便啪咑啪咑落在立秋心尖上,疼得她蹙起柳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承昀带回来的人谁敢怠慢了
众人:“”
拆了整间房的凶手,趴在来人上身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颜娧哽咽说道:“他们说我奔者为妾,可难听了”
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被人说成妾,能听
“谁”立秋冷烈眸光扫过众人,一群小羊猛地摇头摆手。
“这位请姑姑息怒,采风城同知,应是口误。”楚翔冒着冷汗上前解释。
这位姑姑那眼神不和善啊
有娇弱的世子夫人能拆房的前例,他不认为面前看似温婉大方的姑姑能够
楚翔生生地咽下唾沫。
“为何口误我家姑娘能知晓”立秋冷眼扫过承昀,不留情说道,“贵人若是无法妥善看顾我家姑娘,我们这就离开。”
“姑姑误会了承昀只比姑姑早知晓一盏茶。”承昀星眸真挚,无奈苦笑道,“妻者,齐也,与夫齐体,颜娧是妻,我的妻,这辈子唯一的妻。”
一辈子很长,他愿意用这一辈子实践诺言。
少年们又沈醉了,他们家兄长信手拈来的诗词,也是醉人啊
立秋不悦回问:“那是为何”
“请姑姑给我时间处理。”承昀恭谨揖礼请求。
半年未回,多了些物事人非,他也得探探,这位采风府同知更得探探。
“三日,没有答复,就此别过,婚嫁前不宜再见,请王府依礼议亲。”立秋话带着颜娧提气上了影壁,回望一室残破嘲讽说道:“王府这景致好脚下影壁太过突兀,在下帮王府统一了。”
话毕,立秋足下不着痕迹提气施力,再次提气离去时,影壁碎落四散,两人踩着别院大门飞空离去。
众人:“”
终究王妃的影壁还是没留下啊
采风城府衙
书案沈香袅袅,霜鬓花白赵同知落坐于太师椅上,捻着半数斑白的山羊胡,正细细翻阅着过往卷宗。
府内衙役此时前来通报道:“启禀同知。”
赵同知未抬令道:“说。”
赵三如实道:“李婆子送进府衙后,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傻笑。”
赵同知放下书卷,凝眉问:“为何”
“属下没查出异常,方才郎中看过也无任何异常。”赵三跪地不敢起身。
“怎么回事”赵同知放下书案起身来回踱步。
“李婆子就像个傻子,一身功夫好似也没了。”赵三也不敢相信这发现。
赵同知驻足问道:“王府可有何异状”
“说是李婆子与王婆子两人龃龉,李婆子盛怒之下绞了王婆子舌根,抓补下李婆子毁坏了王府正堂,目前正修整中。”赵三亦是说得眉头深锁不太置信。
“王府没有其他消息”赵同知不可置信问道。
“没有,牙婆来报李婆子官案结束后发卖,王婆子立即发卖。”
“怎么回事”赵同知踱步来回得更加急躁。
“本世子也想问问赵同知,怎么回事”
院外传来了冷然无情地询问声,这声音吓得赵同知与赵三两人全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