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绚被她天真话语给逗笑了。
“那就告诉他,素冠荷鼎已殁,天逸已来,伊人可好”
“好,娧儿记下了。”颜娧献上甜人浅笑。
裴绚拧了下那胸有成竹的小脸颊,打趣问道:“不需要问问该问谁”
她拧琼鼻笑了笑道:“不需要。”
“何解”
这看似没心眼的丫头,才是心眼最多的啊
她轻靠在裴绚藕臂上,细声说道:“如若皇祖母听闻我要去东越,都能来问我一句,我相信也会有人听闻我从西尧来而问我一句。”
裴绚眼底掩不去欣赏,不舍得放下小丫头纤手,庆幸道:“那臭小子终于做对了件事,这么通透的娃儿,不能白白给别人家捞走。”
颜娧开玩笑问道:“姑太祖母,是连红杏出墙的机会都不给了啊”
“我只怕妳赶不上他砌墙的速度。”裴绚半掩唇际笑着。
“姑太祖母这是被承家同化了”她嘟嘴道。
“嗯”裴绚半点不否认地颔首道,“开始是对他执意告假两年气得七窍生烟,现下支持他寸步不离看着到娶回西尧为止。”
她抬眼望进裴绚认真可不似玩笑的眼神,吶吶地问道:“皇祖母还真不管管他”
“不管了不管了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裴绚紧握着纤手轻声道,“你们俩的事儿,姑太祖母只能当个中人。”
说是如此说,还是以姑太祖母自居啊颜娧知足的挽着老人家。
这夜,陪着心不曾迟暮的裴绚,听着她的故事。
她觉着自个儿一路走来皆是幸运。
一直以来,她深信的回首轻掬,随身幸福。
如今看来,这异世也不曾薄待她啊
子夜星稀,月色清辉。
太皇太后寿辰接近年节的关系,未免劳民伤财,早年便下了懿旨办了寿宴便去了年宴,今年恰逢梅花盛开,大肆铺张了寿宴,是以于缨忙完这次梅朔宴便能好生歇息。
梳洗完毕的承澈早就等在于缨的栖霞阁里等人回来,偏偏左等右盼,杂书都翻了好几个章回还未见回来。
等得毛脾气都上灵台,正想摔书泄忿,房门终于被悄悄推入,连忙将书又摊回手里专注看起来。
于缨还掌着半干的长发,见男人假正经的摊回书本,落坐在梳妆台前娇嗔道:“还不来帮忙。”
王爷在她房里自然没人伺候,他订的规矩,当然得他来服务。
“好嘞”承澈光明正大丢下书本接过长发梳拢着,不忘甜嘴哄道,“夫人辛苦。”
“少来说吧你”于缨虽已习惯他的殷勤相待,相对也清楚他心里一堆疑问待解。
“小媳妇有点意思啊”承澈惊叹里有饱含称赞。
虽然她在王府住了几日,除了请安多数连用膳都在客房内,也没发生什么出格之事,仍在纳闷儿子怎么失了眼力劲儿,喜欢这种二门不迈的女娃。
未料是为了贺礼躲起来啊
于缨倾身回望丈夫眼里的赞叹,笑问道:“不嫌弃了”
他挑了挑英挺剑眉,剑指指着妻子,不服气问道:“说得好像只有我嫌弃吶明明妳、妳、妳”
承澈的妳字消失在媳妇含笑的眼眸里而怔了怔。
不对啊
他家媳妇儿自从去梅绮城,给他家书里提及的全是儿子多黏着小媳妇,从没再有任何关于等媳妇儿等太久的抱怨。
梅绮城回来更一刻不停的张罗了小媳妇笈礼,还让他快马加鞭赶回王府与会,深怕委屈人家似的。
承澈凝眉偏头,再次回望于缨那双知情不报的笑眼,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妻子,以胡荏扎得她嘻笑不止而投降。
于缨纤手遮挡了胡荏下颌避免再度来犯,舒眉浅笑道:“是个聪明的好姑娘,懂得避世也不忘扶人一把。”
将梅绮城内的事儿大约说了下,她甩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欢喜道:“你的家传玉钏给出去啦”
承澈轻拧了于缨下颌,宠溺一笑道:“瞧妳开心得难怪让我赶回来,原来只是为了要我的玺印。”
“你可知,府里在梅绮城有个两庄子连三年赔钱的庄子而且都赔了十几万两还在继续赔”
“在妳帷幄下有可能”承澈失笑。
别说媳妇掌家不曾亏损,掌管后宫也不曾有过差池,突然有个赔钱三年的庄子,如何可能
“为此特地跑了一趟庄子,庄子居然是小媳妇买在儿子名下的,一屋子全是裴家人,到同知府查了契书,原来官府深怕王府究责,还特地把摄政王府银票收一起,动也不敢动。
那俩庄子整整收购了三年梅绮城的落梅,不论好坏全都以正常价格收购,整个庄子地下几层全都是梅子。
你能想吗居然是那些放了几年的梅子救了梅绮城,小媳妇耗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让梅绮城重获新生。”
“难怪妳没了抱怨了。”他见妻子长发已干,不慌不忙地将人抱往床榻,开始轻解罗衫。
于缨没好气拍掉正掀开衿带的大掌,掩着半敞的雪白问道:“你这是听或不听”
停下手的承澈,好事被打断而硬扯出一丝浅笑不悦道:“听,以耳听。”
于缨再正经也掩不去羞赧,这老家伙意思是其余五感闲着呢
当然知道媳妇儿害臊的承澈,眉毛胡荏皆弯成温柔弧度,先品尝了檀口,掀了遮羞藕臂,在粉嫩颈间轻呼着热气道:
“接着说,小嘴们都别闲下。”
成婚近三十载,还是没能抵御他床第间的这番挑人情话,胡荏游走在颈间引来她阵阵轻颤与迷茫,这叫她如何说
她再回神男人已迅速退去所有障碍,即便屋里燃着熏笼也免不去一阵凉意
“死相”
“嗯我们等等看谁先死啊”承澈眼里燃着狂热。
至此于缨已无言以对,也无法应对。
这辈子能得承澈,于她是多么幸运之事
迷离间,承澈在她耳畔喘息说道:“夫人心悦,夫君心亦悦。”
这是在说,他对小媳妇的微词是因为她呵
芙蓉帐暖,清夜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