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要打胎,赏她碗汤药也就罢了,这是想要她的命
这也让大雪再次庆幸,幼时承蒙老夫人带回山门养育,习得一身武艺与医道,如若她落在人伢子手里,大抵也是如同这姑娘命运。
颜姒再回望了裴谚,蹙起远山眉问道:“真不是你的”
“我发誓这辈子只有妳能有我的孩子。”裴谚获住藕臂,举起手指天发誓。
“贫嘴”颜姒羞涩娇嗔回问道:“人到底哪来的”
“不相信我”裴谚被她怀疑的回眸看得扎心了。
在这不为夫君纳妾就被称为善妒的世代,即便他真的想纳,也只能默默同意,还能有说不的权利
难不成皇后赐婚能保值这年头被赐婚的多了去,能有多好
前些年周家得了御赐义安侯家的闺女,还不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闹
还以为黎后赐婚赐歪了会收敛收敛,没想到事隔几年会赐到她头上来。
而且这次赐婚还连人名都省去了,这是想着随时能换
思及此,颜姒不由得心神不定的瞧了裴谚一眼。
她咬了咬唇瓣,思虑了许久,不确定地问道:“皇后娘娘懿旨不落款你的名字,是怕重演上回赐婚之事”
“什么事”裴谚佯装蒙圈。
“几年前皇后赐婚周家的事儿,你不知道”
颜姒剪水般的眼眸瞅得心头发痒,黎承要娶谁轮得到义安侯掣肘
谁被谁玩了他只能装不懂。
“那时我还没进城,了解得不够透彻。”
裴谚想尽办法想顾左右而言他,大雪居然低着头偷笑连忙为怀中人转了个方向,这丫头离开山门没几日,翅膀硬了啊
“总之错了花轿。”颜姒忧心地咬了咬唇瓣,裴谚长指成勾将唇瓣挑离贝齿。
裴谚说得煞有其事:“我来就好,不劳烦妳。”
“什么”颜姒不懂劳烦了什么
“唔”他蹙起莫可奈何的剑眉,说得万般无奈道:“这么认真问我,再不回答妳就是我的不对了。”
薄唇获住了被咬得殷红的唇瓣辗转浅吮,颜姒才一瞬恍神,便被提起腰际,贴近宽阔胸膛,加深了彼此温热触动,差点便迷失在那看似千百个不愿意的戏谑眼神里。
颜姒瞬间秒懂他想表达之意,分明是伺机占她便宜
急忙推开令人眷恋的胸膛,捂住沾染了水润瑰色的菱唇,退了离三步距离,指着耳房羞涩问道:“你明知道我问是什么”
“里头是王铭烨屋里的人。”裴谚勾着似笑非笑的戏谑,方才触碰过菱唇的长指,有意无意的刷过高挺鼻尖,语气不缓不快地说道:“我不劳烦妳,咬住”
他长指滑过还沾着相濡痕迹的薄唇,看得颜姒脸红心跳。
大雪不可置信看着她家少主,什么时候从学会了这些撩人的手段了
看看未来主母,都被撩得小鹿乱撞,看都不敢看少主了
佩服得她不得不在少主可见范围内抱拳称赞。
颜姒匪夷所思的以眼神再次确认,见裴谚肯定颔首,百思莫解问道:“王铭烨房里的人怎会伤成这样”
思及几次相遇,王铭烨有意无意的轻薄,她不经意的起了阵阵恶寒,看似多情公子,实际上草菅人命到怀着他孩子的女子也如此残虐
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了似曾相似的画面,吓得她脸色惨白连退好几步,若非裴谚来得快差点跌坐在地。
方才那是什么太害怕而想象那女子惨状发生在自个儿身上
“没事,我在这。”裴谚再次将人纳回怀抱,清澈温柔地嗓音安抚道,“待她状况好些,便让双雪带她离开。”
“里头是碧翠”不知为何从她脑海中明确地窜出这个名字,那莫名熟捻叫她更为心惊。
数月前,她曾为王铭烨套了她的身边小丫鬟的话,曲燕山一事直接间接正是因为里头那位。
裴谚看着她又如同那日落下山崖般的惊恐无助,提议道:“有些事儿不记得了好,要不现在送走她”
“主子,现在动了她,胎肯定保不住。”大雪直白回应。
医者天性,即使躺在里头的人,曾经犯过何等错事,如今母体胎儿皆命悬一线的状况下,她不得不言。
颜姒首次主动环抱了面前温暖怀抱,如同那日将他视为救命浮木般的紧拥着,听着大雪的话,她清楚必须缓下对那人的恐惧。
她不愿造成人命损伤,即便王铭烨视人命如草芥,也不该成为第二个。
忍不住恐慌而频频咬着唇瓣几回,不情愿的蹙起远山眉说道:“让她待着吧伤好了再请王家主母来接回去。”
王家世代单传,虽然王老爷纳了不少姨娘、通房,生下子嗣的只有王家主母,第一个孙儿会这么不明不白弄死在外头
虽说王铭烨尚未娶妻,产下庶长子容易被世家姑娘瞧不上眼,人命在前他们会如此轻易捻杀人命
“姒儿就是心肠好。”裴谚在她额际落下轻吻。
这两姊妹脾气相差甚大,本质上是相同的心软。
大清早便见着伤痕累累的伤者,的确把她吓得不轻。
瞧得出她内心挣扎了许久,在人命前还是妥协了。
如若没他看紧了颜姒,以王铭烨不顾名声的追求手段,大抵颜姒闺誉早毁在他手底下非嫁不可了。
见碧翠那一身伤得隐晦,无法直言的伤势,真让颜姒嫁与他,那伤岂不重迭在她身上
不这事儿绝不能发生还好他早向皇后讨了恩旨,即便没写明谁来迎娶,还有谁敢跟他抢
“大雪姊姊,首饰盒旁的妆匣里有些银票,准备些滋补的食物回来吧在苑里小厨房里准备,不会有人发现的。”
有孕在身怎么补她也不懂,交给大夫一定行。
“姑娘想多了,主子都安排了。”大雪勾起希望让颜姒安心的浅笑,虽然可能不比主子胸膛好用,至少也有少许温暖啊
方才暗卫几趟来回已将该准备的都备下了,借了人家姑娘家的地儿,还要借钱她家主子不会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