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喝醉酒都会乖乖睡觉,不吵不闹,怎可能夸他
难不成这副躯体是个闹事体质
她不确定的看向意气风发的男人,又不像说假话
思及颜笙二十五岁生日因长期异地恋最终破灭,那年恰巧趁着河面结冰三人被派遣到东北工作。
明明在外头喝得烂醉却意识清醒打电话相约,讲得清清楚楚要到黑河市的黑龙江堤岸钓鱼,根本没听明白她是清醒亦是醉。
想着陪她散心,于是东北正冷的十二月,室外零下三十度,在堤岸上等了她小半夜,电话播不通的也不敢回家,独自坐在堤岸边上抓着钓竿充愣子。
路过的市民好心问她在此做甚带着钓竿在结冰江面上能做甚
说被耍了又太丢脸,于是自以为风趣地回复好心市民:
“我在钓雪”
她永远忘不了,好心市民在当下面部扭曲,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讪讪笑着离去的同时,嘴里一路啐着神经病离去。
傻等了小半夜回家,黎莹照应回家哭完睡着的颜笙,看着她带着钓具回来亦是捂脸狂笑,自此她知道颜笙看似喝不醉的颜笙,会断片她睡醒后完全忘记有同她约钓鱼之事。
从此三人饮酒必有一人保持清醒,轮流观察酒品,黎莹醉了会唱歌而且不跑调颜笙会打电话到处约人出门,而她只会静静入睡。
因此昨夜放心大胆饮下许多郁离醉,头一回没被限制酒量,怎能不好好把握凝着柳眉踌躇地撮着云绣。
真的是她变了
承昀瞧她想破头也没有头绪,唇际笑靥越发显著,轻轻在她身后叹息,万般无奈地问道:“我是妳的也全是妳的,吃点亏我认了,妳认不认”
颜娧吶吶问道:“能不认”
完了完了卖酒人不能多喝酒,这怎么能行
“认不认也都是我吃亏,无所谓了。”承昀又是一个叹息。
逗她忒有意思啊瞧着她双手捂着小脸也遮不了红雾弥漫。
颜娧:
说得倒是挺委屈
自知一路走来本就得亏欠一辈子的颜娧,主动偎进男人胸膛,闭上眼,扬起头,颇有从容就义的味道道:“说好的不要讨太凶啊”
见她舍生取义送出菱唇准备还债的模样,承昀没忍住笑,紧紧拥着她许久都没舍得放手,也不舍得让沾染她的高洁芬芳。
颜娧半瞇眼窥看了漾着笑靥半天没有动作的男人,说得可怜,没有动作,不是戏耍她的吧
这是讨打
寒风又冷冽袭来,两人环绕在珍珠梅瓣花雨里。
“我要妳年年平安康健,岁岁与我同度瑞月。”
他的话语回荡于冷冽寒风里,在心湖荡起和煦暖潮,看着星梅飞舞,落在两人眉梢发髻,眼波盈盈如秋水,抑不住嘴角弧度,扬起了明媚浅笑道:
“利息换终身契约算盘打的比我响啊”
承昀执起葇荑放在颈项上,温暖她贪玩冰冷的双手,又是一副吃亏的神色回问道:“谁告诉我,宁可吃酸吃辣也不吃亏妳不吃只能我全吃,是不”
颜娧被说得不由得又笑道:“你今天来邀功的”
瞧着男人星眸绽着晶亮色彩,便更加笃定她的猜测。
她挑眉撇头问道:“做了什么需要奖励的事儿”
昨夜醉后到天明顶多也才四个时辰,他又做了什么急着讨赏之事
承昀揽着她走回马车,楚钧已将马车掉头准备下山之势。
一上马车,他便打开马车暗格,取出日月祈荒锁的盒子。
上头桐漆已全部剥落,又如常解了密盒后交由她开启。
颜娧接过木盒咋舌问道:“昨晚星灿无月,你也能追月开锁”
返国的行程恰逢朔月,以为此行无望能解开祈荒锁,未曾想他还是开了。
他仅仅笑着,笃定没等到奖赏不开口的傲娇。
颜娧无奈失笑,偎入怀抱,轻啄了薄唇。
如愿获得奖赏,他舒眉浅笑道:“别人眼里的朔月于我无用,所以我喜欢在朔夜发动奇袭。”
朔月漫漫长夜,弓箭手们只需听玉阙哨声辨别攻击方位,他打得一手好奇袭截至目前仍无法可破。
颜娧:
这男人当自个儿是天文望远镜
再加上他的一身武艺,要逼死这异世多少人
她偏头瞟了男人,又瞅了木盒,有股淡淡心慌而纳闷道:“你觉着为何杜家守了这盒子三百年,为何越守越式微”
思及送走杜琅那日的苦情女装扮,他也忍不住颤颤抖,不知这盒子该不该开了。
颜娧鼓起勇气,深深吸了口气挑开了了木盒。
颜娧承昀:
两人欲哭无泪又忍不住想笑的望了彼此,这杜琅祖先确定没抱错孩子这一家老小都是天生的
天才
两人确切检查了木盒内外,确定没有触动酸汁,但里头确定是灰烬无误
他们一路照顾了个装满灰烬的盒子。
她忍住笑意阖上盒子,解嘲道:“我从没那么想过回家。”
这不打杜琅一顿饱,怎么对得起自个儿
“我帮妳抓人,妳好好打。”承昀唇际也止不住的抽搐着。
追了小半夜微妙月辉,只换来灰烬一坯他才刚向媳妇儿邀完功,现下是不是要还回去
这个想法不错啊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揽上了纤腰认真地落了一吻于菱唇,歉然道:“高看了杜家祖先,让妳失望了,要不要还妳些利息”
颜娧听得要还吻利息,不由得又咯咯笑了,这次她没点客气的捧住他的脸庞,跟着落下轻吻,挑眉道:“没听过货物既出盖不退还”
他笑靥拉得更深沉了些,平白赚了媳妇儿亲昵开心着。
颜娧淡然中肯地说道:“全当我用光运气了呗想想这一路多少事儿都有惊无险的过了如今拆了个灰烬盒子,也算打平了运气,运势长红容易遭老天妒忌”
这证据得带回去当打杜琅的证据,得仔细将木盒盖上,一个灰烬都不能掉
“我们回吧”承昀一向欣赏她的乐天知命。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虽是千古名言,真能办到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