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这下明白清欢假请人之名,行翘家之实
清欢凝着剑眉,搔头道:“若是轮着来,大抵能熬过几日不便,可几位长辈一同犯病,家里全乱了,不对,是百兽园全乱了。”
“定是兄长偷懒”颜娧直白的指出问题。
“啊嘶”清欢自尊受到重创而呲声连连,西施捧胸般蹙眉问道,“阿娧啊你可知驯兽也是要点天份,兄长少了点天份呐”
颜娧听得嘴角抽了抽,那西施捧胸怎麽回事家中女人多会这样见不惯他说得好像庸才般,忍不住直白说道:“兄长挺有天份,只是不想表现有天份。”
能一眼看出她的马料、狗食不简单的男人,会没天份
她在敬县捞了匹山丹马,他捞了只河曲马,能在一堆病痨马里挑出同样能跋涉百里的马,叫没天份
清欢藉着掌柜递来的茶水遮掩笑意,亦是自在坐落坐,这个弟弟遇上伯乐了还是年纪比他小的伯乐,不由得打趣道:
“他啊就盼着伯父能再来个男丁,免了他少主之责,一般家族对家业皆是世代相争,他手上只等着送出去,爹娘已经开始物色姑娘,想着娶亲看看能不能改性子了。”
清欢闻言,倒抽了口冷气,惊恐摆手道:“长姊,娶亲肯定不能改性子,只会让我更不想待在家。”
真娶亲还得了他还怎麽四处玩乐
清歌气哼哼放下茶盏,正色道:“每个人都有该负的责任与义务,一昧逃避能躲多久”
“我这不是找了帮手回来”清欢忙不迭的指着悠哉品茶的颜娧。
罗掌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姑娘何时学会驯兽了
接到询问视线颜娧并未立即回应,怡然自得地由醇厚茶香中睁眼,嫩绿汤色映入眼帘,菱唇浅笑不减,口鼻间吐呐着蒙顶石花茶特有的芬芳鲜嫩。
“罗掌柜有心了。”她向来不吝啬夸奖。
进门便奉上少有的蒙顶石花,不是明白说着,该消消气咯
谁不清楚她向来喜爱微苦的雨前龙井
“能识得此茶,贵人客气了。”罗掌柜正坐在炭火旁轻浅揖礼。
“很稀有的茶”清欢没再罗唆,将茶汤牛饮而尽,什麽感觉也没有,只得拿起以茶盏覆住口鼻闻香。
“这等喝法,你品得出茶种,我头给你”清歌撇撇嘴,睨了弟弟眼,虽然她也品不出什麽茶品,至少不会这麽糟蹋。
“不就蒙顶石花”清欢一副有何稀罕。
此话一出,叫颜娧与罗掌柜面色一滞。
气氛诡异得清歌察觉不对而问道:“真是蒙顶石花”
见两人尴尬地点头,清歌嘴角抽搐着,嘴快了啊
“你何时喝过蒙顶石花”她虽未曾品嚐,也清楚这维系千年来的传统贡茶。
“陪父亲去南楚皇宫的之时呐”清欢嘿嘿贼笑两声,十分勇敢伸手道,“头给我。”
“那你怎麽没事”清歌忍下想打人的冲动,这孩子欠抽了敢要她头
父亲自打从南楚回来,跟伯伯们相同开始受无月日所扰,怎可能清欢能安然无恙
“父亲交待我什麽都不能吃,足足饿我整天。”清欢说得咬牙切齿。
“能安全回家挺好我也吃亏。”颜娧说得满腹委屈
果酒一杯内力全失,帐还记在墙上呢
“嘿阿娧也吃过亏”清欢出乎意料地回望颜娧,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神情说道,“我们还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日後兄长定待你讨回来公道”
清歌眼里尽是鄙视,冷哼了声,轻笑道:“痴人说梦自身难保还想替人出气你作梦啊家里长辈全中了蛊毒难以脱身,想讨回公道怎麽讨”
清欢掬着茶盏遮挡姊姊视线,能听清的细声说道:“我家长姊惯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阿娧可不能学她,我们要保持着乐观进取,随时都能了结大仇的快意人生,别像大姐啊”
“你真是个不怕死的”颜娧直觉这对姐弟也是奇葩,闹挺
“长姊的头都得交到我手上了,怕死作甚”清欢得意地挑了长姊一眼。
清歌睨了眼,没好气道:“我敢给,你敢要”
还没来得急接着闹,小二们已端上菜肴,布菜期间,罗掌柜终於暗耐不住问道:“公子这是打算前往荆州”
颜娧被这麽一问愣了下,清家不在她的生意版图内,荆州是确切所在
“兄长家住荆州”见清欢因六道菜色而垂涎欢愉,漫不经心朝她颔首,她也对罗掌柜漫不经心颔首。
罗掌柜:
姑娘离家多久这就被带坏了从没见过姑娘漫不经心的回答问题呐
“家中长辈可知”这个问题罗掌柜问得胆战心惊。
姑娘年纪还小,得了消息没回报还得了
“清家行事必定带着名帖前往广寒山邀请,怎可能长辈不知情掌柜多虑了”这话来自真不知情的清歌。
以为颜娧真是弟弟照足了规矩,在广寒山请来的人。
罗掌柜有想拔腿跑的冲动,姑娘愈是和颜悦色,心里愈是焦灼。
生生咽下艰涩的唾沫,神情纠结的回望颜娧,眼里尽是疑问,姑娘成广寒山门人
看着姑娘不置可否的笑颜,都怀疑她是否真知道广寒山是做啥的
罗掌柜又鼓起勇气问道:“公子此去做甚”
颜娧举箸的动作明显迟疑,也不清楚能做甚,当然接着既来之则安之,加上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以她扬起浅笑,命小二加了副碗筷,讲自个儿碗筷递给罗掌柜,勾着淡雅浅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感谢罗掌柜尽心招待,陪我们一同用膳吧”
罗掌柜瑟瑟发抖捧着手中碗筷,真不打算给通风报信的机会呐
现在让客栈信鸽飞回归武山,她的翘家之旅不直接被句点了
这一路多了个兄长,又多了个长姊,也不是孤身一人,听着不是挺安心
既然有受了蛊害之人,如若她恍若未闻未施援手,师父会不会摁不住棺材板跳起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