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不过闫茵下的也云酥散这类不痛不养的安眠药,第一回见识到下毒同吃饭般的小姑娘,怕得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并吐实来意。
颜娧在心里无奈叹息,单纯人生似乎在及笄那日与她划分了界线,对于身边发生之事,不由得都多长了心眼。
人生若能得过且过便能有富足生活,谁又愿意多花心思将自个儿伪造成刺猬何况身后有众多人口得仰仗她的帷幄。
百兽城接连冀州城之事,一路至此全被拦下了,恭顺帝哪是个好脾气之人
甚至怀疑楚越仍派人监视着,否则怎会多了个人来接近
她臆测着这小姑娘仅仅被哄骗了,一个外地人路经此地,值得耗费心思这般蓄意接近
自师父在白杨城使用万晓恐怕已引来侧目,从这些端倪里,瞧得出南楚想尽办法想获取神后残存势力,殊不知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几番作为全成了他人嫁衣,也不得不摇头啊
栾怡揣揣不安抬眼探向颜娧不知真假的凉薄神情,死命咬着下唇思忖许久,好不容易中有个能看上眼的翩翩公子,偏偏是个凉薄无情的,不情愿地交出解药,能无奈叹息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没有立即理会,颜娧不急不徐起身将小药丸喂入闫茵口中,被众人环伺下量她也不敢再造次。
众人屏气凝神地等待着闫茵苏醒,所幸不过半刻钟闫茵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倏地从太师椅上跃起,清醒瞬间暴怒眼神四处搜寻着罪魁祸首,嗔道:“谁阴我给我滚出来”
眸子里饱含怒火地转了几圈,终于见到仍落坐在地的栾怡,怒问道:“妳对我下蛊作甚”
知道闫茵这把气没出铁定不会善了的颜娧,且等着她发泄完怒气,眼看小手就要搧上小姑娘,连忙出声制止道:“行了等等再打,还要问话呢”
气不过的闫茵闻言松了手,嗔怒道:“问完话,我们走着瞧。”
顺了顺暴怒小猫,颜娧来到缩在一旁的小姑娘身边,偏头勾着浅笑问道:“妳是何人谁让妳来”
栾怡不断绞着小手,也不是不想说,就怕掉了架,再想回来,事以至此,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不由得嗫嚅着说道:
“我是栾怡,昭溪城同知是我父亲,梁师爷告诉我,今天会有个仙人下凡般的英挺男子来到此处,让我让我”
清欢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补述问道:“先下手为强”
栾怡如同找到知己般不停颔首,立即恢复精神,不怕死地询问道:“你们看,他值不值得我先下手为强”
众人:
这栾怡莫不是傻的吧没夸她也能自动翻天
偷偷瞄了脸上没有表情的颜娧,谁也不敢发表意见。
冷冷地睨了栾怡,颜娧再次寒声问道:“师爷让妳来作甚”
此等理由骗骗一般人能行,拿来骗她
栾怡被吓得一缩,连忙着急吐实道:“师爷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然后”
倏地,一阵烈风袭来,颜娧反应迅速地在栾怡心口前半寸距离,抓下从强外飞来的飞箭。
逃过一劫的栾怡迅速以手撑地退了两步,不顾手上都是尘土便捂着小嘴,原先泫然欲泣已换上惊恐万分,眼泪迅速迸出眼眶,又是一阵哭声震天。
压下怒意,颜娧莫可奈何的叹息,风凉问道:“想叫外头知道妳没死成”
闻言,栾怡顺速收了哭声,噙着眼泪可怜兮兮地回望着颜娧不敢再作声。
“让妳探什么呢没探到还想杀人灭口不老实说可得离妳远点,下支弓箭来袭,实话说我们素不相识可不想成为妳的挡箭牌。”
颜娧话毕,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地退开,众人也佯装害怕地跟着退入屋内,留下栾怡一人在正院。
见一众退去屋内,栾怡赶忙提起裙摆跟着躲入屋内,吓得不轻地本想抱着恩人衣袖,却被颜娧一闪而过抱了个寂寞。
噙着眼泪死死不敢再哭出声,佯装坚强地说道:“你得救我,我爹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救啦”颜娧细细端详着弓箭,不正是黑羽箭
行踪还是泄漏了
探不出消息竟要一个小姑娘的性命相与
再冷情冷性也无法接受还没长开的小姑娘死在自个儿跟前。
或者,恭顺帝自始自终都怀疑救走伯夷的人是她
抑是单珩也到南楚说些什么
栾怡情急跺脚,含着泪说道:“要把我送回爹爹身边吶”
“妳说是同知之女,刺客都敢动手了,确定回妳爹身边还有命”清歌看着泪汪汪的小姑娘没有半分同情。
家中女儿数量多了,半点也不稀奇,唯一的嫡传儿子也没多矜贵便是
栾怡又是一噎,怔怔地回望清歌。
是啊自小在昭溪城成长,如若在此处还有人敢动手灭口,还能上哪去
回眸睇了气宇轩昂的颜娧,实在不解为何会遭受灾殃。
眼看栾怡又有哭出声之势,颜娧连忙出声打住,淡然说道:
“我最讨厌哭。”
想哭又不能哭得栾怡只能咬着唇瓣,细声啜泣道:“我只是不想错过你。”
“然后”颜娧冷冷应答。
“师爷让我确认身份,向他回报,就把你送给我当夫婿。”
栾怡小脸上飘过一阵羞红,思绪飘回方才瞧见他抱着中毒姑娘的英挺模样,直想着被抱在怀抱里的是她就好。
“我看起来像是能被你抢回去当夫婿之人”颜娧闻言嘴角抽到天边去了。
“不试看看怎么知道”栾怡不服气。
“我说妳才多大一点这么急着想把自个儿嫁掉”闫茵对这小姑娘的行为至上最高敬意,敢招惹师妹都佩服。
“我十四了抢回去,再培养个两年感情,不就正好能够成亲了”栾怡已然开始幻想美好画面。
“那如果培养得不适合呢”瞧栾怡发白日梦的陶醉模样,清欢也不由得为不适合的下场捏把冷汗。
栾怡一副天经地义地应答道:“丢了便是,我还小,能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