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对你娘没信心不能再等等捡来的也好裴家不与朝堂往来,就偏偏与他家有三代嫁女之约”颜娧觉着脑壳疼,这些人到底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承昀扬着温雅浅笑又闲倚在罗汉床上,满意的看着手心里绯色隐隐的凤鸾令。
“再劳烦裴兄回信禀报令尊,在下很满意”
“满意这位大哥,你可问过我满意不”颜娧气得想跳脚,瞧着小手里透出来的绯色就更愤怒。
这不是害她也被陨铁制约了
承昀唇边寓意未明浅笑不减,看了想跳脚不能跳的颜娧,又睨了裴谚一眼问道:“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这一众的目光突然全转到他这,裴谚嘴角猛抽,这位仁兄是打算让他去送人头
颜娧正值盛怒,他得想想怎么说,思忖了半晌他还是只有干笑,都觉着她的软枕快飞来了,才下定决心问。
“我说阿娧,妳是不是看上他什么地了”
这话让颜娧成功被聚焦。
“我爹说,这凤鸾令若非两心相悦,即便有了夫妻之实也不会刻印,妳”
裴谚特地强调了,我爹说还是如愿的收到颜娧的软枕。
颜娧:“”
也就觉着承昀那骨节分明的双手好看。
也就觉着那双如星灿深邃的眼眸好看。
也就觉着那低沉诱人的嗓音好听。
这就能让令牌成事了
“姑娘,妳”立秋欣慰的掩不住笑颜。
这些日子三番五次的偶遇让小姑娘心动了
不过思及西尧的秘术,立秋一把捧起颜娧的尴尬小脸,望进她眼底深处,澄净净眸子并无异妖。
承昀见立秋的作态,无奈的漾出苦笑。“姑姑多虑了魅术对娧娧无用。”
颜娧:“”
直接把称呼都改了
这小子当真回事了
“我就觉着眼睛好看,手漂亮,声音好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至于吗”
裴谚听着一连三个赞誉,不自觉愁了下,怨声载道。
“阿娧就没夸过我,年纪这么小就偏心”
颜娧偏头瞧了裴谚一会,佯装深思许久才问道:“来,你来告诉我,这桩桩件件的破事接着来,我能夸你什么来得这么慢什么消息都没来得及稍上,我没上祖母那告你一状,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
“我这不是都说了”裴谚嘟囔着。
颜娧抬起自个的手,绯红印记若隐若现,只差没咬牙切齿的问道:“这时候说有用”
裴谚凑了过去,在颜娧耳边细语道:“阿娧,如果不是死生与共的情谊,没那么容易刻印。”
颜娧怔愣了下呐呐问道:“我何时跟他死生与共了”
一室静默,让颜娧狐疑的问了立秋。“怎么着”
醒来至今被吓得不轻,都忘了关心山坳状况如何了。
“姑娘落水后,我们打捞了一夜都没找到,天亮时才在画舫里找到人,贵人为保姑娘性命力战一宿,来时画舫内外全是被一招毙命的尸首。”
颜娧难以置信,心里五味杂陈的看着承昀。
这样的傲娇的大男孩真能力战不殆守了她一晚
见到画舫窗外雨过天晴映色郁郁,还能继续在船里轻曳,溃堤危机终究挺过了。
“我昏睡了几日”
能让立秋打破规范留他同室,这承昀也是有些能耐。
“三日,贵人衣不解带照料了姑娘三日。”立秋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愧疚。
不光是为伤,还有挽不回的清白之誉。
颜娧无伤的小手穿出了薄被,握住了立秋因愧疚而纠结着的手安慰道:“姑姑,我这不是都没事好了”
“是贵人将姑娘照顾得极好。”思及她三日前如破败娃娃躺在承昀腿上,至今眼眶仍会发热。
“姑娘日后不许再单独犯险了。”立秋回握颜娧小手。
“不会了这次差点命都搭上了。”知道有人对她下手还单独出门
这不是犯傻,是找死
看着傲娇抬起下颔,似乎等着夸奖的承昀,颜娧还真失笑了。
她没回应承昀的期待,反而忧虑的问着:“姑姑,我以后能打赢他不”
承昀:“”
裴谚努力憋着笑,颜娧愁得黛眉微蹙,很难不笑呐
一向正经的立秋也忍不住扬起了浅笑。“只有姑娘自愿,没有姑娘不愿。”
“很难赢”看着裴谚笑得乐不可支,让她更好奇了。
“不难,姑娘愿意,姑姑什么教妳,同他打架前收了他的骨扇,胜率能增加几分。”
“骨扇”颜娧瞧不出精雕细琢的紫檀木骨扇能做什么。
承昀主动的,丝毫没有犹豫的递上骨扇,看得立秋脸黑了下。
这是自动缴械
“姑姑也别忙活了,神仙打架累死凡人,以后我让娧娧便是。”
这话说得大肚,更颜娧好奇,承昀这看似弱不经风的骨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左翻右看也瞧不出端倪,这扇骨雕琢了细致山水的紫檀骨扇有何特殊真能用这把看似脆弱易损的折扇救她性命
颜娧看不出所以然,只得交了回给承昀。
“特别的地方在此。”承昀以扇轻敲了自己脑袋两下。“风破扇只是一个发力的媒介,意志决定能做多少事。”
加上他的异能,可以毫无差错的瞄准来犯者弱点,守着她并不难。
承昀给了门外的楚风颔首,便见他双手捧着檀木锦盒进来奉上,他轻挑了下锁扣锦盒应声开启,一把花瓣型团扇缓缓凌空飘起,承昀以扇轻推团扇到颜娧面前。
紫檀木的幽然香气缓缓溢散在颜娧周身空旋数转并迅速融入体内。
颜娧:“”
这是当她瞎了什么都自己来了
扇面漆黑绸双面绣着折枝松花绿叶妃红牡丹,双蝶逐戏轻舞,宛若图画,染牙镂空花面凤片固定扇面,紫檀扇柄雕琢镂空牡丹镶满绿松石,阴刻卷叶与松针纹路,制作精巧细致。
第一眼就让颜娧爱上了,只是迟迟不敢接手。
这玩意摆明就冲着她来的,能随便拿
“不如姑姑教娧娧风破心法”承昀知晓她的执拗,转向立秋探寻,边说边将锦盒内的心法递上。
“娧娧年纪再练裴家功底已然晚了,不过这年纪就能与魅术抗衡,让她来练心智为上的风破心法正适合。”
裴谚暗自腹诽低语着:“不就想要媳妇练同一门功夫,这般能讨好”
在场可没有耳力差的,低语都成了明话。
听得承昀难得脸上飞上了绯红连忙辩驳。
“娧娧是真适合,练与不练都行的。”
立秋瞧着颜娧迟迟不接扇,也不敢为她作主。
虽然话至此,颜娧没再表示不悦,实际如何也未见她启口。
谁给的胆,敢为她作主
颜娧明白面前纨扇必定也是取自黎家浮石堂,也自知在修炼上真慢了几步路,如若这风破心法真能妥妥的自保,那还真是非练不可。
只是面前这状况
接了就必须是别人的媳妇,真的脑壳疼,满怀希冀的看向裴谚问道:
“可还有没说到的比如怎么把凤鸾令拿出来”
裴谚笑得那是一个嚣张,就说颜娧没那么容易搞定,不过笑完还是面色凝重的告诉颜娧。“不想呼吸了,自然就能解封。”
颜娧心头又是重重一击,这些个陨石控,都喜欢玩这类把戏
颜娧整理了一下思绪,这回回头眯着眼看着承昀。
“先说说,这是不是夫妻同炼能大幅增威的功夫”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了,她功夫不好,得靠丈夫来补
承昀突然又飞过一阵彤云,比方才还要来得红艳。
“娧娧想得太早了,那得我们成亲之后。”
颜娧:“”
完了她怎么能祸害这样单纯可心的孩子
她无比悲情的望了立秋试探问道:“姑姑,这样可好”
立秋到颜娧身边挽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语调温婉道:
“姑且不论前面的因由,归宿而言,西尧摄政王与裴家相同,只有一个正妃,多年来只有一双儿女,这在皇室中非常鲜见。”
她知道颜娧执意要刚强自身的原因,她说过寻不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宁可不嫁,自在快意也总比内宅难安好过。
“有那么好的事往我砸”颜娧可不相信这有如锦鲤附身的好运。
“阿娧,妳想想日后能有几个内宅妇人能打得赢妳”裴谚清清冷冷的嗓音又来了。
“再来,夫妻情深功力倍增,妳觉着有谁会想毁了自己的功力这家伙若不是早早就打妳主意,也不会趁机就把鸾令给拆了。”
裴谚突然的蹲坐到罗汉床的脚踏上,双手趴在床沿郑重的对着颜娧道:“祖母说了如果他真胆敢动妳脑筋,让妳就努力把眼睛顾好来,自个儿送上门的,甭跟他客气”
颜娧:“”
方才不是还说要一头磕死在山上的下一句交代却让她好好照顾眼睛
安心服用嫩草
灾后重建总是漫长辛苦,颜娧的伤后复原也是如此,剑伤刀刀见骨伤了根基。
所幸骨醉后能让她不畏疼痛,尽速复原下床走动,现下才第十四日,颜娧已经能趴在画舫老位置上撩水,听着叶修回报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