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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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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娧也到了此处”厉耿佯装吃惊问道。

他必须如此冒死偷跑虽对不住那小丫头的约定,但是再没法子确认此行安全前,他谁也不想得罪。

如若在此处供出了颜娧行踪,为讨好厉煊得罪裴家,这事儿他也做不来,更别说那丫头片子的行踪岂会是他一个局外人能知晓的

“说得好像真不知道啊”离开污秽胸臆,厉煊拍拍膝上污糟,睨着在地上喘咳不已的男人散漫说道,“打你都脏了我的手。”

当初他灰溜溜地逃到北雍,如今又灰溜溜地逃回东越,对他的最后一丝敬重早已灰飞烟灭,晾他几日还以为能见着什么壮烈之举也全是空想。

“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悲剧人物,裴家怎可能透露她的消息给我”厉耿抬手抹去唇上血渍,眼神没敢多瞟一眼,生怕厉煊又给他出什么主意,坏了不想得罪任何人的心思。

“明日便是白牡丹将送达之日要不你认一认那位平阳郡主”厉煊怎会不知半辈子都在逃避的人在想什么偏不给他安然下岗的机会。

京城掌握在父王手上为前提,他根本不在意东越存在两王抑或三王存在,皇祖父就这样睡下去也无所谓,于他而言登不登皇位根本不重要,实权在握不比一个空位好

看看皇城都空了几年梁王府虽不比皇城富丽堂皇,他的后院哪儿比不上后宫了

只要父亲仍是那个控制国家权力之人,皇祖父多睡下几年又有何妨

“平阳郡主”厉耿微微一愣,也没敢在厉煊面前多说什么仅能心中纳罕。

小丫头当初收下黎太后长居平安寺,什么封号诰命受都没受,怎可能在此处迸出一个郡主虽在如意书舍深居简出数年,也不过离开一个多月时间,怎会凭空来一位平阳郡主

“北雍黎后安排来参与斗茗的小姑娘看着挺眼熟。”被承昀这一连串的安排给弄花了眼,好容易抓住一丝清明能够探知一二,怎能轻易放过

“阿娧不可能受雍德帝的封,这是拉低了她的格调。”厉耿只差没打包票。

曾听入了朝堂的厉行提过,敬安伯府的大姑娘与阿娧生得一般无二,差别只在那阿娧绝对生不出来的温婉娴雅,难道真是那位亲临东越

“你倒是挺了解。”厉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

“每年都给阿娧那么多银子,怎可能不了解我曾听阿行提过,敬安伯府的大姑娘长得与阿娧极为相似,如若那位郡主真是那位伯府的大姑娘,觉得眼熟也是应当。”厉耿扯了扯染了血红的唇线。

“极为相似”厉煊为此拧起眉宇,没忍住起了一阵疙瘩。

“是,阿行说一般无二。”

厉煊无法接受相似的人事物早已不是秘密,能够隔应到他,厉耿心里有了几分快意。

“北雍双生令也才废除几年,难道敬安伯府藏了双生子”厉煊剑眉飞扬难掩不悦,藏于袖内的双拳,愤怒得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在晓夷大泽见了那么多相似之人,也从没将此事往双生考虑,长年游走各国的单珩消息必定比谁都通透,难道厉峥为了引他入局故意隐瞒此事

“北雍公侯府邸的秘辛,我们这些外臣怎可能知晓不过被你说得我也挺想见见那位平阳郡主,看看是否真有阿行说得那么相像。”厉耿闪过一抹不知深意的浅笑。

单珩将他送来此处的用意真着实看不透了,两王多年来互不干涉之下,为何抓了他特意送给厉煊

再次想起逃亡北雍那年,单珩眼底的肃杀之气着实胆颤心惊,为何这次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他安全送达梁王府

将方才的问话重新思考一番,他看向厉煊的神情已逐渐茫然,难道这也是承昀的计划之一擒住他的不是单珩想透过他的嘴告诉厉煊这些事儿

一直以为他离开北雍之事能够遮掩得天衣无缝,现下看来根本错漏百出啊

天边云白未醒,承昀带着几个裴家工队,缓步行走在尘雾弥漫的晓夷茶山,再次细心检查山上所有一应事宜。

今日之后裴家工队也将完全撤离晓夷城,仅存一人留在绥吉镇协助扶诚维系龙窑,几日下来城里该离开的人手,该补上的人手也已全部完成。

现下只等厉煊将人给放回来了。

落坐在山顶休憩的短亭,沏上一盏白牡丹,香气缓缓飘散在新雨后的迷蒙间,径自查探着各处送来的消息,拟下各地的北返路线与接应。

此时石阶上传来轻浅脚步,楚风利落的身影由远而近,恭谨站定在他面前揖礼。

“主子,都办好了。”

没有停下运笔,承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厉煊没有起疑”

“没有,您给的皮子与单珩太过相似。”唇瓣因缺乏水分润泽而烙下深深刻痕,楚风抿了抿唇瓣,将装着单珩面皮的锦盒递还。

“你留下。”将面前的茶盏推与强抿唇瓣皮屑的男人,清冷矜贵的疏离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和缓说道,“厉煊应当不会留他太久,得再回去将他安全送到此处。”

“主子故意捉弄厉耿”楚风刚接到命令楚风也是一脸迷惘,为何要将好不容易抓到的人送给厉煊

“我罚的又何止一个厉耿”承昀淡漠唇线勾起一抹冷笑,停下书墨抬眼问道,“既然动了不该动的念想,就给他收收性子。”

厉煊本就傲气凌云,也瞧不起多年未归的厉耿,俩人凑在一起不是挺有意思

想给厉煊知道的,不想给厉煊知道的,厉耿虽缺乏男子气概,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他多年委曲求全之下,心思更是通透明白。

不论大权在不在握,他都不会得罪裴家,厉煊想知道什么,在不得罪裴家的前提下,他定能妥善处理。

加上对厉煊那份高傲的了解,唾弃得连多打他几下也觉得脏,更甭说动手杀他。

况且,虽多次与颜娧见面,心里埋下了诸多怀疑的种子,没有得到的确认前,他心里更是痛苦挠心,再为了得到更多消息之前,定不会轻易放了厉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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