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天鹅颈般细白嫩滑的肌肤,留下遭厉煊施虐的青紫,颜娧心里又萌生了些许内疚。
为了方便行事硬是勉强陶苏陪着入宫,正是怕在这硬气功环伺的皇宫里泄漏了懂武的秘密,若没忍住脾气动了武,能不能安全离开还是两说。
本想扛着使节大旗,天皇老子也不敢要了她们的命,谁想厉煊真是个狠人,没敢对她动手转向对陶苏动手,所幸人没事儿,否则哪儿去找个师婶还给师兄
“我本想着静静的在京城把皇祖父的事儿给办好,再悄悄离开东越,如若栾大人执意要上岛寻女,非得找相家人不可。”颜娧不悦地咬着唇瓣,总不能直接说相汯是个碍事的啊
在相泽之事了结之前,也实在不愿意多耗费心思关注相家琐事,相家目前真不是个可靠的队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非常基本的做人道理啊
况且从使节船上换船到相家船上有那么简单
“那小姑娘也是单凭一己之力扰了妳的步调,是个有心思的。”陶苏这几日也将栾怡之事给听得透彻,也不知为何颜娧做事儿总有如神助,虽然被撂的绊子不少,多数都能逢凶化吉。
一趟斗茗也叫她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神运原先担心着得筹满足够十万的花楹给茶坊,主子连买票的银子都给备齐了,结果半路来了出个栾甫,连银子都给省下来了。
一路贵人小人掺半,甚至小人也能成为贵人,连她也不懂这是什么运道了
真应了那句舒道长说她的那句话,人不出门贵人自来。
“我怎么觉着小苏话里有话”颜娧扶着发疼的额际苦笑。
陶苏握拳抵着下颌轻撮,看似思忖已久地说道:“有姑娘的脾性,可惜没有姑娘的运道。”
听得连眉眼都抽搐的颜娧,无奈地探入里衣取出重石令交与陶苏,苦笑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也不知道谁会是谁的贵人,与人为善而已。”
难道当初救下栾怡之时,能早想好如何运用这段缘份也不过禀持手心向下的原则,能助一个人绝不害一人的思维行事罢了。
人活一辈子求的不就是个问心无愧
“等等栾怡同我哪像了”颜娧眼眸微愠,黛眉轻蹙地问道,“我解决麻烦比制造麻烦的机会来得多吧”
陶苏恭谨地接过重石令,话中有话应答道:“是,姑娘天生就是个好帮手。”
“少来别以为我听不出这褒贬掺半的语气。”颜娧没好气地娇嗔,随后收了小脾气慎重交待,“我们车行到达珠海城也要几日,请相家的船只在珠海城外海候着,估摸着厉煊那性子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
虽然流言蜚语里都说他俩没于船难,一个人如若真如承昀所言那般偏执成性,会不想办法除去相同的人
看着陶苏颈项上的痕迹,颜娧不得不为众人的安危着想而重新估量,耳朵吵了些,总比没了命好。
相汯定也寻他俩好些日子,天天盼着重石令出现,如若令牌出现怎可能继续留在岛上
按着相汯的行事作风,必定有随时能出岛的方法,那样子的人怎可能受困于天象
“什么”陶苏忽地觉得后颈一阵凉。
“没什么,就想问妳会不会凫水”
再认真不过的眼眸睇着陶苏逐渐睁大的眼帘。
“我不会”
陶苏虽然压低了音量,也是令颜娧噗哧地笑了出来。
上一次接驳上船差点掉进水里已叫她万念俱灰,如今还要带着心有余悸再上船,这不是为难她
更何况还在此时此刻告诉她,厉煊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们,安排相家人在海外等着是几个意思
摆明告诉她跳海求生
“嗯,没关系,到珠海城前多准备几个腰舟吧”
陶苏:
她没办法将没关系说得那么潇洒啊
天边染上第一道曦阳时,押送贡茶的鳄军队伍也来到了京郊,盘点交与使臣所需数量,其余上缴国库,正准备原地整军回返,梁王的饬令便已送达,令众人在城外驻扎等候迎接靖王一同回返。
陶苏一早换上颜娧顺来的东越侍婢宫装与腰牌,宫门一开便伙同几个宫中采办离开皇宫,一连进入三家茶楼与酒肆换了三套衣物,才得以返回城南的正凯赌坊,换上久违的男装随着郑恺混入鳄军里。
所幸楚风早日夜兼程,赶上大军人马也向郑恺交待了所有事宜,现下两国使臣在鸿胪寺卿引领下拜别梁王,车驾准备在城门外随时待发。
浩浩荡荡的车驾停在城门前,厉煊身为此行主事自然在列,瞧着红着眼的平阳郡主身边待的侍婢有所不同,心中恶趣味又陡然兴起,踩着欣快脚步来到她身边,先寻衅般由上至下将她看了一回,接着戏谑问道:“怎么今天身边伺候的换了个人”
“世子这不是白问了”不问则已,一问红着眼眶的颜娧,豆大泪珠又轻易的滚落黄沙,满是不悦地说道:“外臣的姑姑怎么了世子竟不清楚”
颜娧在心里不断庆幸着,熬了一整夜果然眼睛酸涩得眨眼就落泪,比起培养情绪落泪快了不少啊
光想到今日得红着眼眶子营造哭了整夜的效果,鲜少将哭放在心上的她,要如水龙头般操控眼泪,真太难了
还好整夜不睡的效果也不差呢
“郡主”一旁侍婢当然清楚陶苏发生何事,在厉煊面前想劝又不敢劝地抓着颜娧臂膀,细声说道,“请上车吧”
“本世子没下重手就不能伺候妳这婢女也娇气,把她留下来,本世子好好帮妳教育一回。”厉煊不像说笑地探手想掀起帘幔看清马车内的状况。
“世子请自重,北雍的宫婢自有皇后娘娘训管,不劳世子费心。”颜娧表面上维持着仪态万千,其实心里早将厉煊给咒骂了摆儿八十次,都要离开此地了也不打算放过
厉煊环胸,骨扇轻轻着长臂,邪肆地又将颜娧扫了一回,嘲讽道:“一个老奴仆值得与我板起脸色”
颜娧心里又暗自骂厉煊心黑好几回,难道能说陶苏为了不上船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