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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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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好不好,妳比谁都清楚”睇着虚弱的身影,相汯分不清是气得亦是心疼得无奈,直觉胸膛一阵血气翻涌。

那日待赶到相泽府上,偏院一室狼藉还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芙儿衣衫不整地被祖母搂着,两人哭得泣不成声,说有多委屈就多委屈,相泽颓然落坐在地,自责不已地甩着巴掌。

喝醉了相泽那身体什么样子能不清楚祖母往府邸里塞的侍妾少了要真能酒后乱性会多年来没蹦出个子儿来

思及小妹儿那话中有话的模样,他耐下性子,静下心来拉着芙儿与祖母离开府邸,头一回甩了脸面,警告这位名义上的小叔父:如若芙儿不幸有了身孕,必须一个月内迎娶芙儿,如若未然自当三媒六聘照足了规矩迎芙儿入门。

马车前,相汯一口窝囊气无处可发,提气踹掉了相府牌匾,撂下自此起改换为李府的命令。

马车上,祖母一个劲儿的哭,相芙倒是收了眼泪,半句话都不敢再提,看似不经意的故意显露了头顶上的取魂针给他知晓。

至此,还有什么不懂

窃了相家姓氏的外姓人,搅动北雍风云便罢,织云岛也不肯放过

祖母怨憎着自个儿日后没有面目见相家祖宗,女儿嫁与北雍士族便罢,又收留了白眼狼,字字泣诉,句句寒心又能如何

再不情愿,芙儿的清白终究赔给了相泽,不

今日起该喊他李泽

清楚李泽想尽办法混入相家脉络,几年来对织云岛没什么影响,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知终究养成了一只野心勃勃的猛虎。

虽然芙儿再再暗示没有真吃了亏,眼睁睁看着疼爱多年的妹妹被人糟蹋,心里又怎么忍得下那口气

出了今日之事也不得不细想,当年他费尽心思救下芙儿的用意为何

真是出自真心或者是为让芙儿心生内疚主动靠近

按着李泽的心思估计没多久,整个织云岛都会知晓他与芙儿的好事取魂针都敢对芙儿下,还有什么不敢

想到这些细节,相汯更深觉着后怕,今日虽将芙儿的婚事给按着规矩压到来年,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俗谚能说假

抬眼回望面前似乎带着怨怼的男人,颜娧丝毫没有畏惧地冷笑问道:“尝到心慈手软的苦楚了”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相汯疼惜妹妹的心思,她看得十分清楚,也是因此才会选择令他愿意痛定思痛的方式来救人。

她是个长情之人,一路行来都在人性取舍间成长,往往被困缚在大局为重的思维里,不管如何决定都是在选择多数人的利益。

这点也不能说,相家那位祖母早在收养相泽这事儿上做错了,谁能免得了孺慕之情就连她也曾取舍在颜笙与黎莹间,何况真有血缘关系之人如何真正割舍

选择终究影响了相汯的最终的得失,如若能在察觉相泽介入北雍之事,适时地当断则断,相信不会托踏到手边的眼线差点都跟了李姓,这一切也影响了她能帮的

必须拖延相泽康复的速度

忆及此事,饱含歉意的眸光瞟向栾甫,委屈一个慈父牺牲将来的官途,来成全织云岛的后续安排啊

海上小舟恰似相汯紊乱心绪般载浮不定,小妹儿一句话将他的心绪剖析得一清二楚。

祖母与他的确都困在心慈手软,才叫李泽有机可乘,事以至此,虽有蠹啄剖梁柱的决心,也困在难以拣择可信之人啊

再不甘心也无法拒绝芙儿决心入李府常伴左右的好意,如若不是她一直佯装受控于取魂针的神态,为相家毁去不该入李泽眼里的消息,他如何知晓今日之事

为此他又更添了一分扼腕,为无法即刻处理海岛内外的内贼而痛心。

谁能想象,织云岛的诡秘有朝一日竟需要芙儿的牺牲来成事

“为何当下不救走芙儿”相汯沈痛问道,“可知芙儿从没有怪过妳今日搭救之事也是她透露给我知道,更千方百计的帮忙掩盖我出岛之事,难道妳心中都没有半分愧疚”

“我为什么要愧疚这事儿是相芙的选择,无关任何人。”颜娧被这宠妹狂人给气笑了。

庆幸当时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否则真跳入闽江也洗不清了

“相芙虽放不下相泽,还好心里终归想着相家,她能为百姓坚定不移的在雨田城吃尽苦头,想来也能为织云岛受尽委屈。”

颜娧忽地冷笑了声,提醒道,“按着曲魂针的效力,相家主仅剩下五个月的时间,一切可准备就绪了”

她是刺激,是故意,是糟蹋相汯,谁让他押了亲妹妹在相泽手上

“我”哑然地回望那双清冷疏离的眸光,相汯又是无奈一叹,老实说道,“难以分辨。”

岛上百姓多数人全是几代下来,只为相家而生的,愿为相家而死的家奴,真要抽丝剥茧的查探,可能最后连维系相氏山庄的日常运作都难啊

“行吧”颜娧收起讥笑的眸光,朝着栾甫淡雅笑道,“栾大人也听见了,岛上之事还烦请多加费心。”

被突如其来的一捧,栾甫顿时愣住,没来得及拦下她恭敬地一拜。

这是在说笑他的性命方才从厉煊手下捡回来,还是靠着她捡回老命一条,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也得焚膏继晷的奉献生命啊

她再起身,眼底那抹清冷更加透彻,也瞬间理解她为何如此虔敬,这是怕他入岛之后受到轻慢了

在她眼底应证了想法,瞬时间栾甫涌上了一阵忧心。

栾怡究竟在岛上犯了什么事儿为何颜娧需要这般为他立下威信

照着相汯如此重视,想尽办法出岛亲迎的状况,说没点什么也没几个人信。

栾怡有多任性妄为他心里也有了个底,得要有人帮忙立威,光想便觉者汗湿青衫。

“裴姑娘严重了,老夫自当竭尽所能。”栾甫半点不敢怠慢地拱手谢礼。

“栾怡的父亲”相汯拧起剑眉看着面前颇有儒生傲骨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怎会教出像栾怡那般离经叛道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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