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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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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没有忽略该有的崇拜眸光,颜娧双眼绽着晶灿的景仰迎视,那暗夜中依旧风光霁月的英挺男子,谁说方才那汗臭味难受了

那是真正的男子气概啊

“在下,是在下,在下失礼了,望请道长海涵。”厉煊满额冷汗地一连三个在下表达,无奈这有求于人的难堪,又着着实实地受了一回。

寻不到探子口中的赶考书生的确叫他沉稳心性一时失衡,善于伪装的丫头假面多得令人咋舌,如若可以只稍在这条官道上之人,他一个都不愿放过

偏偏正好遇上郝舒子,更恰恰是父王延随丹将送来的时机,父王都得以礼相待,奉为上宾之人,怎可能多加得罪

满心无奈与叹息也不敢宣之于口,别过身躯讪讪地让出官道,再恭谨不过地躬身,扯下腰际玉带上的锦袋,客气有礼地递予舒赫,连尴尬也不敢地说道:“道长此行辛苦,请收下在下一点心意。”

“我们几个睡在荒山野岭也习惯了,有没有你那一袋子都能安生度日。”舒赫别过身子取来一旁笠帽掩去视线,看似真睡下般的闲适。

见舒赫不愿理会,又将锦袋递予从头到尾一语不发的立秋,可惜亦是冷脸以对,跟着匆匆翻过身,全以背部给厉煊送上一道又一道的闭门羹。

最终,希望落在颜娧身上,两人尴尬对望顷刻,颜娧扬扬手上皮鞭,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挺忙的,得敢骡马哈”

她傻了路都让出来了不跑

扬着师命不可违的无奈笑意,频频尴尬点头歉笑,不敢抽疼骡马般轻甩着小皮鞭提醒牲口道:“小道骡出发了。”

板车缓缓经过面色阴郁的厉煊,颜娧心里有多快活就甭说了,被伤了一剑的怨怼也全消散了,不能一剑还一剑是可惜了些,但是上至皇亲贵冑,下至王公贵戚,哪个不把尊严摆在第一位

舒赫不是第一回在她面前剪灭他的威风,刚刚没忍下气焰是反击,反倒又是一阵说进骨子里的羞辱,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师兄那门黄帝道,那高深莫测的诡谲身法,连她也没能看透,更别说解释了,这不科学啊

骡马哒哒脚步声回荡在清夜里,板车缓缓经过让路在两旁的城奕军,冷光幽夜里长戟寒光寂冷,似乎随时会招呼她吃上一顿饱的气势,被身后厉煊一声让道给压抑在墨色里,犹如牢笼里的困兽难斗。

待骡马板车声响不再,山道旁香丝树上飘下了一抹青灰相间的身影,深沉眸光远远凝望着不见车影的官道。

“爷真这么放过”单珩拱手问礼,正色问道,“那道童分明受了伤,您不是”

激进话语消散在厉煊冷冽眸光凝视下,他扬手指示军队继续前行,负手于后跟着放慢速度的部队久久不语,想再开口的单珩也拈量了自个儿身份并不合宜。

那炙人多语的眸光终究令厉煊燃起了不悦,因而沉声问道:“你认为本世子不知”

他当然清楚船上那剑伤在何处,长戟一发,道童才抬手便被舒赫按下,也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更加深想欺近认清的决心,可惜仍被掐住七吋无法动弹,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办法,仅能眼睁睁的目送三人远去。

单珩被能杀人般的眼眸凝视也没有败阵下来,反倒唇际勾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迎视厉煊,轻蔑笑道:“要不我去为世子爷去盯着”

这话叫厉煊顿了顿,停下脚步,心中满是疑惑,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面前居傲的男人,跟随在奕王身旁多年,都清楚明白各自身份,谁也不曾想揭漏彼此丑态。

奕王会遣来单珩守在他身边

这个问题他质疑了好些日子,现下突然主动提及要替她跟监颜娧

收回视线,厉煊接着缓步在城奕军队列最后,茅塞的思绪更加纳闷了,思索着究竟哪儿不对劲

这几个月他兀自沈浸在小丫头身在在东越地界的消息里欢愉,似乎不自主的被厉峥牵引着往其他方向去,而他这么长时间竟丝毫无所觉

颜氏女奕王要的是天谕里的颜氏女,北雍平阳郡主可是施姓,虽名为颜姒终究不是颜氏女,他想要的裴家女,奕王敢提得偿所愿的保证

他怎么忘了颜娧随的是裴家老夫人的姓氏恰恰裴家多年来从未曾对外宣答,两个小主人姓甚名甚除裴家人,有谁知晓

不自主握紧了腰际的绵锦剑,差点没忍住突如其来的怒火,竟被此等拙劣的手段给哄骗了数月

猛地一愣,小丫头借着郡主之名来到京城,难道单单只为斗茗

打点一件事儿不都七弯点也不符合他那个师兄的手段

俩人必定知道,他偏执无法接受相同事物的性子,虽然多年来在向凌的帮助下,虽可试着忽视也难掩心中疙瘩,小丫头在落船的最后一瞬暴露了功底,看似无心实际却明摆告诉他,她保定平阳郡主的决心。

那年承昀认好了媳妇,多次往返北雍,最后毅然决然的受了削骨剑,四肢瘫痪了大半年是为何承昀也以为他早就回东越去,谁曾想会受命守在淳平伯府

怎么就忘了承昀曾随口提过,小媳妇不同以往裴家人远朝堂,陪着小黎后进宫去了,总总蛛丝马迹凑起来,叫他心里又是一冷

再想想在浀城相遇时,两人曾提及自恭顺帝登基大典后,一路游山玩水,打算把四国水陆运都游历一番之事

等等在使节船艄工们曾提及,北雍之事自有人安排

天他也自诩聪明一世,也会糊涂这一时

可以见得真被厉峥误导

如若没料错,这俩口子兜了那么大一圈,竟是要他明白他被奕王给耍了

恭顺帝要的人,奕王要的人,他要的人,从头到尾全都是同一人

也难怪小丫头胆敢吃了豹子胆般,來跟他賭这一把,硬是扛着平阳郡主的大旗来到京城,本想着是为了隔应他,叫他看着相同面貌之人而食不下咽,而他也真为此浑身不快。

到头来还得感谢这俩口子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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