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绞尽脑汁都想着更贴近王位一步,怎么到她这儿那位子堪比豺狼虎豹
他从没怀疑过师父的决定,想的也不过是单纯的传承,当初受了师命前来,不正是因为受不了东越皇族,为私心这般诋毁神后而来
时势虽能造英雄,难道这世上有为展现圣迹而毁坏民生基础之事
百姓不知,难道天能不知三王既有所求,自然有人知晓
都求到西尧去了能不有人知晓
师父年轻时也是名闻遐迩,每隔几月便有人相求出剪忧山,诋毁神后之事求到师父头上,自从机缘巧合得了回春后,一辈子都将寻找神后之事奉为圭臬的师父能忍住
小师妹与师父相识日短,自然也没机会清楚剪忧山为何存在,恐怕连师门在何方都不清楚啊
凝望面前揣着不谙世事面容的小师妹
舒赫面有难色地捻着胡髯摇头,先是一声长长叹息,心里拔凉拔凉地委屈道:“师妹说得是。”
“师兄莫不是想找出真正的神后”颜娧抿着唇瓣,问得可怜兮兮。
舒赫:
此生都是他扼住别人的要害,突然被小师妹掐住脖子,心里不痛快得狠了便罢,还要被这般虚假的问候,实在不愉快
被她这么提点,用得着找能找
胸口的陈年老血都快被逼出口了,还用那天真无邪的神情来哄骗他
这哪是哄骗身为第一个质疑的同门,那是妥妥的威逼
便是自家同门问起也不能说的意思啊
小师妹瞒他,都有想把她吊起来狠狠修理的冲动,如若他也加入瞒骗师兄弟的行列,他的下场会如何
思及此,他不禁寒毛直竖
“各国发生的事儿多了去,相信师兄听多了,后来山上爹娘与摄政王府的爹娘,在暮春城歼灭单珩兵马的事儿,诸如此类大大小小的事儿,单珩在北雍都掺和了不少。包含我的孪生姊姊也被他找人寻衅,加上北雍花朝节不幸遇难的魁首,师父会被气得在白杨城使用万晓,也是单珩多方挑衅的结果也不探讨了,不如师兄别想了,同我说说三王的恩怨纠葛”颜娧偏头又递上一抹可人浅笑。
“妳真有一个孪生姊姊”舒赫倒抽了口冷气,面色明显青白了几分,本以为是北雍顺了她的胡作非为罢了,真有个突然受封的平阳郡主
一个师妹就叫人受不住了,又来一个
颜娧没好丝毫迟疑地颔首道:“平阳郡主许给裴家当媳妇儿了。”
“裴裴家”舒赫怀疑的眸光,在两主仆淡定的眸光里,获得肯定的答案,顿时无言以对,还真是寄乐山裴家
小师妹这招忒狠了自个儿许给西尧便罢,胞姊许给裴家没点她做下手脚的猫腻能把后路铺成这样的也没几个了
“我那对伯府爹娘把我关在佛堂里,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有能力帮衬一把,自然得顺手人情推一把。”
颜娧眼底绽着骗不了人的释怀,听在舒赫耳里又是全然不同的解释,这是别人可以对她不仁,她却不能对别人不义
小师妹入师门至今,曾几何时这般闭门畅谈
不说别的,光是她的来历,也仅仅知道是裴家女儿,即将嫁与西尧摄政王世子,也是那兔崽子瞒得踏实,几个大老爷子哪顾虑那么多
向来仅看重师父的交代与回春的去向,回春在哪,他们的主心骨就在哪儿,如此而已。
小师妹又搬出了敬安伯府,这是坦白投诚的意思
以往只知道谜离老人的爱徒久居东越,为何肯为诸多百姓久居,也从来没问过,不也是种相互尊重
师兄都没想扒她老底,她扒师兄老底作甚
见人迟迟没有再发话,颜娧缩着脖子细细瞧着师兄脸上五彩缤纷的变化,这是坦白也不是,不坦白也不是不由得软了嗓音细声喊道:“师兄”
“欸”舒赫猛然一颤地回过神,应承道,“门外还有一头豺狼,妳这时候逼着问我这事儿”
愣愣地看着师兄,颜娧凝起黛眉暗忖着: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等着我先去把外头那匹狼给处理了。”舒赫慌张地取下门梁上的冰玉匣,骂骂咧咧地奔出门去,留下俩主仆不解地看着,那不知被什么猛兽追赶般的仓皇背影。
门扉砰的一声被阖上,立秋亦是大梦初醒般,看着神态悠闲,眉眼间越发贤明睿智的姑娘,打从心底泛起阵阵心疼。
此时,也忽然明白当初在东浀城与厉煊交手后,姑娘定要她亲自将那紫檀木盒送回归武山的原因。
原来当她自以为是以为能两全大义与私情的东越行,竟是这番可笑的结局
因为提前离开错失了,能够为她略尽绵力的时机,甚至连她为何不管不顾都要潜入东越的原因,也在此刻恍然大悟
姑娘为晓夷大泽做的多方安排,不光担心承昀在东越人单力孤,也希望自个儿无后顾之忧,而她竟错过了能陪着姑娘共同面对的重要时刻,还自以为去南楚接应的实时
思及此,立秋自责缓缓蔓延,眼眶也不禁逐渐泛红,哽咽得不知该不该唤出声来。
原本正在观察悬在梁上的男人,正想回头问问白露爹是怎么样的人,乍见立秋红透的眼眸,颜娧吓得不轻地连忙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
“姑娘,立秋错了”
立秋话毕,膝盖一软差点跪落在地,若非颜娧接得快可能已哭倒在地。
“姑姑能有什么错”颜娧扶起人,往一旁小杌子移去,怎么也没料到竟是立秋先哭上了。
立秋没忍住泪意,哽咽道:“立秋不该离开姑娘的。”
“能留姑姑在身边多年,已是娧儿求不来的福份。”听懂了意思,颜娧无奈地笑了笑,“何况此事本就不适宜有太多人知晓,多数都是昀哥与我暗中处理,山门内也只有当日为四位爹娘号脉的无观大师知晓,姑姑不清楚理所应当。”
挽着立秋葇荑加重了力道,语重心长地说道,“况且姑姑将所有时间花在娧儿身上,错失拯救立冬的最佳时间,这牺牲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