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就在陵寝里,为何不让我进去救”颜娧瞟了一脸怨念的虚影。
厉耀轻移步伐在小巧耳畔旁,细语道:“里面有古怪。”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颜娧又睨了身旁虚影道:“这是怕说给谁听了”
“丫头。”厉耀慎重的喊着,期望喊回颜娧的注意,“那阵势我怎么看怎么面熟,诡异得狠了。”
成为虚影的年岁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光是这九年,而是好似在虚无里呆了不下十数载的光阴,本以为一切是他的错觉,在被无形力量给引回此处,才惊觉一却似乎并非错觉。
还能见着戏秘盒的那段时间,每年见着百姓张灯结彩的日子,他便会在戏秘盒内以牵丝引留下刻印,孤身留在山道上的那些日子也是如此。
如若他已在山道老树上留下数道刻痕,如今戏秘盒留下的数道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听着厉耀风风火火地解释完,颜娧不由得摀着半张小脸发愁。
如若这一切又是狐狸大仙无法更动的结果,原本猜测厉耀被困时数年也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戏秘盒本就属于神国圣物,如若她真倒转了年月,改变了诸多步调,那么唯一受难的苦主,正是魂不在体的厉耀啊
“没事。”颜娧有了初步的推断,深吸了口气缓声说道,“人都来了,也无路可去,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妳心真大”厉耀想拦也没本事拦,只得跟上看似随性的脚步。
盈盈光辉走一步暗一盏,是迎接亦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墙面上刻划着神国沿革与各代事迹,也没能吸引她再多的注意。
都已经一脚踏入异世了,知道或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她再怎么不情愿不也被拱着走上了神后之路
一虚一实的身影最终停驻在一道沉重石门前,看着颜娧想都没想便抬手放入该是掌印的凹槽里,厉耀又担心地再次提醒道:
“丫头,里面真的不太对。”
熟悉,太过熟悉的摆设,如若此处真是陵墓,为何没有任何帝后棺椁为何只有他的戏秘盒在此处
葇荑停住在半空,颜娧偏头不解地问道:“皇祖父看的到里头”
“嗯。”厉耀再肯定不过地颔首,“应该是陷阱。”
他的记忆似乎有些问题,不知为何直觉好似进入了两次戏秘盒啊
颜娧凝眉问道:“怎么说”
“里头的戏秘盒是被开启的。”厉耀困惑地看着小丫头,“是我待过戏秘盒被开启了。”
也正是因为被开启了,才让他看出先前因长夜孤寂而留下的痕迹啊
“皇祖父真待过的”颜娧不禁提高了尾音。
什么叫待过这是待过两个不同的戏秘盒
她可纳闷了,看着花楹阁内的阵势,能明白戏秘盒不止有一个,若是说厉耀用过的,就有意思了啊
难不成皇祖父的病情在第二次入盒前有了变化总不会是两次入盒选择不同戏秘盒是有人故意为之
“里头那阵势摆明就是请君入瓮,进了指不定妳也会被困住了。”厉耀脑子里逐渐清明,缓缓浮现当初走入戏秘盒的景象。
是了里头正是入盒的情景
“当真”颜娧挑了挑黛眉,取出舒赫交予的解药,欣喜说道,“那不就有希望解了湘辉阵”
厉耀:
这是愈阻止愈想去
“什么湘辉阵不湘辉阵的”厉耀被问得一愣,也想起了阵法的用处,心里泛起了阵阵酸涩。
颜娧又问得嘴角抽了抽,看来厉耀对越城之事全然不知,深怕伤了心灵脆弱的老人家,只得缓缓说道:
“不晓得哪个孽子在您安歇的戏秘盒旁,又是鲲池坛又是湘辉阵的伺候您,难道皇祖父丝毫未有所觉”眸光来回的探视着一脸茫然的虚影,颜娧也只能无奈耸肩道,“舒师兄帮您寻到也炼制了解药,只是不知该如何解法。”
厉耀愕然地回望颜娧,不懂也无法理解,为何要这么待他除了没有真正血脉之缘,他哪儿做得失了为人父的根本了
虽说入盒之后事态并没有按着他的想法发展,靖王虽遭了毒手,也庆幸有留下子嗣,心里仍是想着在出盒之时,挑个将封地治理得最好之人交付皇位啊
“看来皇祖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颜娧抬眼凝望墙上壁画,的确与一路前来的编年壁画不尽相同。
上头绘制的似乎是入戏秘盒之法,不过也如同所料没能有离开之法,莫可奈何地又耸了耸肩,迎上厉耀眼底尽是失望的眸光。
“我总以为还能保留些父子情深的假象,谁承想竟是这样的结局”
“皇祖父别想那么多了,找着你现在的戏秘盒不就得了”颜娧扬起盈盈浅笑试图安慰惆怅的虚影,“看来是梁王与奕王都想尽办法要擒住我,皇祖父可有想过为什么”
这太奇怪了啊若说奕王是被天谕骗了还能说得过去。
梁王呢不信天谕之人为何也要擒颜氏女
厉耀被问得一窒,适才提及皇位,他竟忘了厉家血脉之事
猛地回首,眼底颇为为难地凝着颜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启口。
“说吧到了这节骨眼还有什么不能说”颜娧也不是看得开,而是事情终究得解决,如若里头的戏秘盒真是等着她的耗着也不是办法。
“东越王座若非厉家血脉,仅剩神国血脉能于继位时,能以内息催动王座辉煌,证明能有引领东越的能力。”厉耀不是味儿的拧着长眉。
颜娧听得又是一个无奈苦笑道:“东越还真将神国遗族照应得十分妥帖啊连皇位传承也给考虑进去了。”
“肇宁帝虽为废帝,也是东越厉家先祖,将他接回东越赡养天年本就理所应当,况且东越那皇位本就是神国遗物,需要厉家或是神国血脉维持术法,不是十分合理么”厉耀因腼腆而说得十分心虚。
“皇祖父,您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节骨眼了才跟我说实话啊”颜娧扶着发疼的额际,想抽死厉耀的心思都有了。
“丫头也没问过啊,更何况也不是秘密。”厉耀笑得更为忸怩,深怕被颜娧给怎么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