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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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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观望了几日,寻到藏匿戏秘盒的密室于他并非难事,梁王将血滴入戏秘盒,即会如同入定般睡卧于书案上,难在他的身躯该藏在何处

为此特意穿上,寻了梁上三架、五架梁间的厚实的梁木作为藏身之所,再三确认梁柱的遮挡范围,方以风刃袭向博古架上的鎏金釉瓷龙耳瓶。

针落可闻的书房里,传来瓷器细微的玎玲声响,见着仍在里头的戏秘盒,承昀不由得松了口气,庆幸梁王未将戏秘盒带往围场。

厚实书案此时有若神龙吐珠般,将藏于地面下的鎏金缸缓缓推回地上,虎头龙睛金鱼的恣意在坛中悠游,铜钱草与浮萍缓缓飘荡,水面轻浅波光荡漾。

照着梁王方式驭气成甲,拇指甲缘划破食指指缝瞬间,染着硬气功内息的殷红,准确无误地滴落在鱼眼上。

坛中鱼口顷刻间顺着内息涌出水线直入指尖,偎藏于梁上的承昀,在此刻失去意识倒卧梁架间。

再次睁眼,承昀讶然发现竟身处于初心湖画舫之上,令他不由得莫名地笑了笑,原来小丫头心里还是惦记着北雍啊

此次离开北雍的时间着实长了些,可怜心性坚韧如她,竟将思乡情怀寄托于此,令他一入戏秘盒便触动了内心的不舍

正想离开画舫寻人,双脚却如有万斤之重般无法动弹,数度尝试仍未能移动半分,只得莫可奈何地开口喊道:

“丫头”

温润低沉如晨钟入谷般优柔的呼喊,犹如暖人心扉的徐徐春暖清风,饱含了诉不尽的忧心,充塞着道不尽的相思。

熟悉的呼喊声湖底的颜娧先是一愣,黛眉一凝直觉卓昭又想出了新招,因此迟迟不敢浮出水面。

这些日子卓昭的手段愈来愈多变,也不断刷新她的认知,甚至可以说得上无耻,也不知她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有几次差点迷失在假意的深情呼喊,令她完全不敢与卓昭有所交集。

错愕得无言以对的是,卓昭竟为了博取她的注意,竟无耻到用承昀的声音呼喊她无法想象身处东越权利顶端的他,以往的良善心思几乎被磨灭殆尽。

那宽和温厚的声声呼唤逼得她捂上耳朵,无奈声音仍透过葇荑传入耳中,逼得从不知晓什么叫热泪盈眶的颜娧,眼底也不知不觉染了热意。

“夺舍也好,借尸还魂也罢,我要的是现在这个躯壳里的妳。”

这段话令颜娧猛地又是一愣,卓昭绝对不可能知晓,只有他们四人知道的表白,难道出现在此处的真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虽说她已极尽全力寻找离开此处的方式,除了挖出一个卓苒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了,湖底仅剩许多她没能看得懂的阴阳篆刻,生平第一次落入全然无路可退的窘境,唯有等人搭救的挫折感实在不太好。

听着他提及祭天与谛听,提及梅酵与鱼汤,提及梅林与落羽杉林,还不断细数着两人出游之事与北雍内外的琐事,能将这些说得那么详细的,还有谁

低沉温润的嗓音,令她悬在眼眶的泪水差点落了下来。

“要我独自讨回妳所失去的”承昀话语里有着难言的惆怅与心塞,心里不由得怨起了梁王,究竟如何残虐她都说了那么多两人相处的细微之事,竟然还无法引她一见

懊恼颓丧地紧握着大掌,恨不得将梁王给碎尸万段,难道她心里不清楚

承昀如墨的眼眸暗了下来,喉际哽塞得差点说不出话,难掩痛苦地说道:“就算来得再晚,甚至有什么难以挽回之事,妳也始终是我唯一的妻。”

这话终于令颜娧绷不住地缓缓浮出水面,各自都红了眼眶的四目交会,男人率先勾勒了抹向来只能予她的舒心浅笑。

“你怎么才来”颜娧满心怨怼哽咽难言,最终出口的只有这几个字。

能怪得了谁怪她过度有自信怪她过分有信心

偏偏男人在给了她独有的温柔后,还懊恼不舍地开口说道:“对不住。”

颜娧再多委屈也为此破涕为笑,明明该道歉的是她,集一身尊荣与矜贵的他竟率先道了歉

在此之前,心中多少怨怼他任由厉煊欺凌她,虽然是为了掌控越城所发生之事,然而牵扯到她身上仍有诸多不悦啊

那双丝毫不做保留的宠爱的墨眸炙烈地呼喊着,颜娧再也忍不住地运息轻点湖面水波,迅速飞身朝他而去。

素心兰的熟悉温香扑鼻而来,许久未曾碰触的软玉也投入了怀抱,禁锢的身躯也同时得到了自由,将怀中久违的人儿回抱了满怀。

急切地抵着对方头颅,再认真不过地端看彼此熟悉的眉眼,感受若有似无的心跳声,也终于明白梁王处心积虑要哄骗她的原因。

原来当她同意后,一切竟如同在戏秘盒外的温暖拥抱,眼前是真实温暖的躯体,并非如同厉耀般的虚影。

“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寻到办法带妳出去的。”虽然尚未寻到确切办法,承昀亦是发自内心的保证着。

香腮枕在厚实大掌,颜娧乖巧地颔首说道:“好。”

冷毅薄唇微微弯起唇线,落在颤抖不已的檀口,求得羞涩的丁香舌若有似无的回吻便一改温顺,急切地想吻去她所有的焦心与不悦。

男人急切霸道的侵略,如同在她体内点燃星火般逐渐有燎原之势,体内涌出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热流,有若电闪雷鸣迅即穿透四肢百骇,无力的她如同一汪春水般化在他的逐步进逼里,柔弱无骨的藕臂不知何时早已悬上他颈项,唇际也溢出了令人羞涩的嘤咛。

颜娧直觉不对,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即将消逝前,终于以仅剩的气力推开尚未得到餍足的男人,跌坐在船板上喘息着,紧捉着因为方才的没了底限的火热而被褪开的衣襟。

眼前的雪白被迅速遮掩,也令承昀满腹的火热如同浇了盆冰水,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失控,竟差点在她身上犯了不该犯的错。

方才着急着呼喊她,根本没注意到有何不妥啊此时发现弥漫在空气里的浅浅甜香不太对劲,更不自主地退离了三步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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