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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二十年前的故事·神之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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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中介其实是房屋主人自己没来所以临时找的闲散人员,他不仅介绍屋子的水平差劲,故事讲得也是磕磕绊绊,听懂实在是一件难事,不巧的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很多重要的开端,必须要清晰地交代给读者。我将直接告诉你们所有的真实,得到比疯富豪听来更多的信息,这可是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蒙德的面积实际上比任何游戏里给出的地图都要大很多,以前统治这里的贵族们修建了超长的城墙,甚至可以阻止风的出入。

那是在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人烟旺盛的地方,保留比较完好的古代军事设施让这里成为了最棒的登墙景点,而所谓名叫‘望风高台’的别墅,那个时候还以‘望风酒店’的名字活跃。老板的善心和威望擦亮了这个招牌。远近的住户和来访的游客喜欢都到那里去,吟游诗人更是扎堆聚集。

一位叫奥各登的青年是老板的独子,过早的精明和殷实的家底是他懒惰的催化剂,他双亲不分对象的善良让他遇上了不三不四的朋友,聪颖的大脑在图书馆创办的教室中取得优异的成绩,这是最坚固的护身符。一个善于伪装的精明16岁地痞诞生了。

那是一个早上,和今天一样是星期天,他在享受了主要是奶制品的早餐后,在母亲的慈祥目光的沐浴下跑出了大门。酒店的老板娘坚信他儿子和他的小伙伴们成立了一个俱乐部,需要用大量的时间进行活动,是去东北方向的城门外钓鱼,同时最近这附近出现了一伙令人担忧的小混混,两件事情如平行线一样和谐存在。

奥各登在奔跑的时候看见什么就顺便踢一脚什么,总共踢飞了一只酒瓶和一只温顺的猫,这与他平时里的驯良表现截然不同,他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将脸向下拉,手拧了一下鼻子,一脸带凶恶的冷漠。他拐进了那里,他的跟班们在那里等着。三个人,有一个迟到了。

他们之中年龄最小的走了过来,想用从舞台剧上学来的炫酷方式来打招呼,比如拳头碰拳头,然后恶狠狠的说:“好伙计,干得不错。”奥各登没有理会他,他走到最深处,背靠在墙上,用刻意压出来的嘶哑嗓音说:“还有一个人呢?”

“大概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也许是被什么缠住了。”“我可能知道原因。”这三个七嘴八舌,十分亢奋。

他们的年龄和奥各登相当,没一个是奥各登的同学,他们沉迷于少部分吟游诗人讲的犯罪故事和黄段子,这个爱好被奥各登发扬,他亲自搜索筛选了很多诗集与小说赠予他们。奥各登还利用家里的资源给他们弄来了酒,这在管辖严格的蒙德里可以说是很伟大了。他们将奥各登当做神明一样对待。

第四个人终于来了,三个跟班凑了上去,急切地表达关心,得知他是因为要等待长辈睡醒请示出门后,无趣地嘘了一声。奥各登则默默地起身,慢慢地离开,四个人立刻跟了上去。他们簇拥着奥各登。

“奥各登,我们今天去干什么?是去将烦人的侏儒所有的柴火扔进河里,还是继续用‘地精’来打球?”

侏儒是一位性格乖僻的残疾人,小时候他的腿被野猪顶穿了,一直由父母照顾,在青年时期被一个漂亮姑娘伤了心,从此不与人交流。在父母离世后自己生活,依旧是谁也不接触,有过用拐杖伤人的经历,住在村头,靠给风花节编制大量的装饰来获得一年的金钱。

地精是一个老人,那位老人脸上的皮肤特别松垮,因此长相随意,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好的事被这一片的人嫌弃,唯一的儿子市中心的一家酒馆当酒保,只在每年最重要的日子去教堂做了祷告以后才会顺便来看看他,看望的时间逐年减少,看望的方式有悖常理。

奥各登能自家的酒店里获得不少的消息。

奥各登想了一想:“侏儒那里。”

四位跟班发表了小小的抗议,侏儒那里有拐杖,会往他们的腿上招呼,还会在他们逃跑的时候扔石子。

奥各登一言不发,带着跟班们走了一段崎岖的上坡路,来到了一片原生态的林子前面,侏儒就独自住在这。他自己修的房子没有采光可言,房子大小不过寻常人家的卧室,在白天也挂着萤火虫做的灯,因此他的身影在漏风的矮小房屋内被这伙小朋友看得一清二楚。

“嗨,那家伙在屋里。我们还是来个人用石头砸他的房顶,剩下的就绕到旁边去......”

奥各登示意他们闭嘴,他自己走了上去。随意地敲了一下门,将门扒拉到一旁,冲进房内,侏儒迟钝地转身,奥各登在那之前开口说:“老东西,有人找你做活了,赶快出去。”然后立刻回头,装作要走。

侏儒转过来了,愤怒地看了他后背一眼,跌跌撞撞地摇着脚走,动静极大。奥各登闪到一旁,留在屋内,环视一圈,找到了拐杖,杖尾已经开裂,杖头包浆,大体成棕色。奥各登拿起了插在墙上的拐杖,打碎屋内的灯,侏儒吃惊地单脚回旋,奥各登却用拐杖往他残疾的那只脚上抽,侏儒脸朝地倒下了。窗外一阵欢呼声。

奥各登踩着侏儒的背走了出去,眼神示意他们把侏儒拖出去。一个小伙抓住了他残疾的脚往外拖,另外一个不停踢着他想要抓地的手,剩下的就像秃鹫一样在这场欺凌现场踱步,换着视角来回观看。

奥各登将拐杖递给了他们,他们开心地大喊,侏儒努力地在地上扑腾,但是又立刻被拐杖杵住了背。

奥各登没有参与狂欢,独自跑进了侏儒的小屋内,他立刻注意到了一个口子特别干净的瓷罐,将塞在上面的破布打开,将手伸进去探了一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意地往自己左口袋抓了满满的两把,外面的侏儒传出了一声惨叫,他们企图让侏儒张开嘴,塞树叶进去,于是用力拔他的头发。

奥各登静静地等待他们,大概到了午饭的时候,他们准时感觉肚子饿了,于是停下了手,将房顶砸出了几个洞,将捆好的柴火打碎,在奥各登行动后,肩并肩离开了这里。

“我们的午饭怎么办?我知道前面有个新开出来的鱼塘,我们可以捞几条上来烤掉,还能交差。我家的老头子信了我们的谎话,”其他几个一阵嗤嗤地笑,“他真的以为我们去钓鱼了。”笑得更响了。“我们顺便去捞几条好了,我家里有网,只要我跑快一点就......”

他们瞬间就开始讨论起了如何烤鱼才能够激发原始的鲜美又不留腥味,眼里的期待闪闪发光。

有能力去承包鱼塘的人要么是身强力壮,要么是家中人丁兴旺,甚至是有钱去雇佣人。奥各登在心理默默的盘算。

“我们去城里的饭店吃饭。”奥各登的宣布赢得了四声叫好。

奥各登确实带着他们往城市中心走,但是没有走多久,在第一个遇见的饭店就停了下来,四个家伙倒是很满意,这对他们来说足够了。

严格来说这里也不是饭店,主要用途是给马歇脚,但是不知店主出于什么心理摆出来几张像样的桌子,于是不少人默认这里算一个饭店。

“等一下,再走一段距离。”

他们看起来是在回来的时候去吃的饭。

菜单上没有多少的选择,价格便宜,奥各登点了大量的土豆饼和一些煎肉,并且回应了其中一个人想要白汁时蔬烩肉的要求。

在付钱的时候,奥各登将刚刚获得的钱摊在桌子上,让他们来数出来。

“一共是13w摩拉。实际上我完全可以拿更多,只要再找找。”

四个人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认为这位英雄是从家里拿的,开始歌颂奥各登的伟大,告诉他他在以后一定可以在一条外国的大船上带着很多钱和漂亮的妻子去旅行。

吃完了以后,奥各登带着他们往回走,还有人坚持去捞鱼,奥各登不屑的冷笑一声。

四个人加快了脚步,包围在他身边,开始等待他的发言。

“我们晚上去吃牛排,我还会给你们酒,这次不是上回廉价的薄荷酒,是午夜之死。”

“啊!居然是午夜之死!”没人知道什么是午夜之死。

“但是我们的钱不是很够,我刚刚拿漏了。”

“奥各登,我们手把手搭起一个人桥,你就坐在上面就好了,我们跑着将你带回家。”

“回家?不,我们回去侏儒那里。”

四个人停了下来。最开始迟到的人问:“你偷窃了吗?”

奥各登想,他们会说,这是违背神明的。

“这是违背神明的!”“我们会倒大霉!”这四个家伙像无头苍蝇一样慌乱了起来。在遥远时代,孤高塔王的封印刚刚解除,在最初的法典上就立刻写到”偷盗,伤人,乱情者扰乱自由的真理”。

奥各登清了清嗓子。

“这是被神明允许的!”

所有人抚摸着肚皮看向他。

“不必惊慌,不必怀疑,我的作为是被允许的,神明注视着我,同意了我,我们的做法无伤大雅!”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一直准备在右裤兜里的东西。

一颗玻璃球。

“这是神之眼!”

他们沸腾了,在所有奥各登给他们的故事中,拥有神之眼的人可以为所欲为,能够有钱和女人,甚至是不止一个女人,他们说的就是真理,他们的杀戮也可以是正义,得到神之眼的人注定扫平一切障碍走向成功,因为他们是神明中意的人。

“让我们看看!“

“只能看!”

耀眼的玻璃状物体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火焰的图纹十分显眼,红色的周身十分美丽。美丽的就是好的,绚烂的都是自己这样的人不能反驳的。

“这是神明允许的。”他们口口传唱,无比羡慕。“他像骑士团的大人物一样。”

奥各登接着说:“或者你们要回家问问妈妈,请她拿主意?”

奥各登目标对象明显,那位最开始发问的人被群嘲了好一阵。

“我们所做的远远没有达到偷窃的标准!”

“那是战利品。”有人鼓起虚假的勇气为奥各登辩解,得到了神之眼拥有者奥各登的赞许,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膨胀。

“我们战胜的对象是那个侏儒!”奥各登提醒。

他们开始大笑起来,奥各登为他们指明了道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定不是恶行,不然为什么到今天他们都没有得到惩罚?

“侏儒确实活该。”

他们开始细数侏儒的可笑之处,优越感上来了,并且回想起来了自己对侏儒做过的种种,骄傲感上来了。

......如果对象只是侏儒的话,那么肯定没事的。

“我也是特别的。”奥各登平静地补充,他们再次欢呼。

“现在,有谁愿意帮我去取回本来该属于我们的战利品?我们可以坐车去市中心,吃牛排,看女人裹丝袜的小腿,再坐车回来。”

他们开始相互挤眉弄眼。

他还说:“我们还可以去买一只便宜的鱼竿,不是用禽毛和烧弯了的铁钩做的,是真正的鱼竿。就说是我们用一只愚蠢的绿色炮鲀换来的就好。”

他看见四个人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跃跃欲试。

“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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