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真是空旷。”尤柏尼小声地嘟囔，他看见了门口放了用来装饰的骑士雕像，将雕像手上的石制长矛掰断，将大门杠上，两个劳伦斯在外面更加害怕了。
疯富豪和尤柏尼放缓了步子，打量着四周。圆柱体的空间，左右两侧有螺旋上升的楼梯，一共有四层。光线很不好，空气难闻，似乎有灰尘一直在往下飘。
“这里应该是舞会厅，但是即使如此也空旷过头了。”疯富豪的眼睛在这个大厅里来回扫描，然后稍微低头看了看。“我讨厌空旷。”
“这里的空旷是不自然的。地砖在冶炼的时候掺了魔晶矿的粉，再加上地砖颜色半黑半白交织放置，这是为了在白天和黑夜都能在折射光的同时散发合适的光晕。白天是黑色的光晕，晚上是白色，这会给人温暖的错觉。我的老顾客基斯坦家里采用了相同的设计，而他雇佣的正是蒙德的设计师。“
疯富豪将自己的视线慢慢上移，从墙壁的窗口看到天花板。天花板上贴了一层羊毛画卷，上面绣着劳伦斯家族的徽章，大厅里的光线很昏暗，看不清具体内容，但是从构图的要素来看应该是劳伦斯以前统治蒙德的画面。
“这个地方采光严重不足，染色羊毛对光的吸收是致命的，而且克里蒂女士不止一次向我抱怨这东西很难清理。哦，我看见窗户的分布了，如果在大厅中间放上一个闪亮的铜像，那么就可以在有光的时候通过窗口的光来点亮这个地方，这里原本应该有很多老式的棒槌式大灯，用焦煤点亮，在晚上或者阳光不足的地方使用。“
疯富豪再次环视一圈，在心里估算着有多少没有但是原本存在的东西，对劳伦斯家族的境况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尤柏尼一直眯着眼仔细端详着天花板上的图画。
“那是野猪矛，不是翼矛，剑柄上的纹路也丑陋不堪，有几把剑明显是璃月的风格。虽然我不是很懂艺术，但是我不认为这种画有大量的线团和炸毛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这东西是现代的作品，而且作者技术不高。”
尤柏尼做了一个向地上吐唾沫的动作，看向疯富豪：“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我想快点离开。”
疯富豪说：“我有很多种想法，其中有一个可以如你所愿，尽快结束。这里面的武器年龄都比我要大，而且长期疏于保养。要是有20个全副武装的劳伦斯要杀我，你有办法摆平他们吗？”
尤柏尼说：“如果你只是要性命不要体面的话，就算来的是西风骑士也无所谓。”
“好极了，我也想要加快进度。”
疯富豪走到了大厅的正中间，大约走了三十步，然后停住，站得十分端正，双手交叉搭在手杖上，扭头对尤柏尼说：“劳伦斯家族这样的态度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恐怕在他们看来我只要出现在这里就是耻辱和失败，那我也就无所谓什么礼节了，我讨厌繁琐的流程和模式。”
他扭回了头，深吸一口气。
“我是昨天不小心撞了你们船的人，是来这里道歉的。”
疯富豪的声音在舞会的墙壁上多次反射，洪亮而不失平稳音色的回响在劳伦斯家内回荡。
疯富豪小声对尤柏尼说：“你有没有从我的语气里听出来嚣张的感觉？如果有的话，那是我故意的。”
过了一会，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舞会厅连接的多个通道里全部都有人头探望。众多因为惊讶才出现的声响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疯富豪依然站在大厅的中间，毫不慌张，不停地转圈，抬头微笑着对每一个看向他的人点头问好。大量的劳伦斯不知所措，站在高处像一群呆鹅一样在原地踱步。
疯富豪的左侧传来了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年轻的劳伦斯们让开了一条道，一个穿褐色上衣的老劳伦斯走了出来。疯富豪正面看向了他，也是面带微笑，点头问好。
老劳伦斯看见了他，也是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第一时间扯着嗓子大喊：“所有人，退回去！”
在一阵窸窣的骚动后，只有老劳伦斯留了下来，一边用凶恶的眼神瞪他，一边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牙齿间相互摩擦的声音比吐的字清楚多了。
疯富豪戴着一如既往的客套微笑，小幅度地鞠了一躬。
“容我再次介绍，我是先前不小心撞坏了你们船的人，来这里道歉的，你可以叫我奥林克度恩富豪，似乎有很多人叫我疯富豪，当然，我的真名实际上是......”
“得了，我知道了，疯富豪。”老劳伦斯粗暴地打断了他，“你是来道歉的。”
老劳伦斯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了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疯富豪，嘴角不断抽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呕出一滩水来。
最后，老劳伦斯退了半步，仰着头大喊：“耶伯尔！”
立刻得到了回应：“我一直都在的，祖父。“
劳伦斯·耶伯尔出现在了二楼的平台上，正在向下张望。
“这是你的客人。”
说罢，老劳伦斯扭头就走，看见尤柏尼站在他的后面，也没说什么，就是脖子一粗，然后快速离开了。
疯富豪看着耶伯尔走下来，在此期间试图找到一个仆从，没有。主动上前去，与他握手。
“十分抱歉，奥林克度恩富豪，我被迫以这样的方式与您见面。”
“没关系的，耶格尔，就如您所看到的，我用一种近乎报复的粗暴方式进入了这个大厅。无礼与无礼已经抵消了，我们之间都主动忘记了礼仪。现在，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对方，我是奥林克度恩富豪，当然我其实更喜欢疯富豪这个称谓。奥林克度恩在我看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经的名字。”
“那么失礼了，疯富豪。我是劳伦斯·耶格尔，相信你已经从西姆先生那里了解到了我。”
耶格尔站在了疯富豪的右侧，用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疯富豪欣然接受他的邀请，与他一同行走。
“现在离午餐时间还很早，请允许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劳伦斯家族引以为傲的宅邸。”
疯富豪没有接着他的话头。
“耶格尔先生，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是前来向劳伦斯家族进行真挚的道歉的。”
二人走上了台阶，来到了二楼，刚刚耶格尔站的地方。耶格尔为疯富豪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一条极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是画，耶格尔率先走了进去，但疯富豪站在了原地，耶格尔疑惑地看着他。
“耶格尔先生，你熟悉关于贵族的历史吗？”
“哦，我想是的，劳伦斯家族一直很重视关于这方面的教育，我记得前面有一幅梵米尔画的《林间低语》正是以贵族的教育场景为主题......”
疯富豪还是站在原地。
“耶格尔先生，我们之间早已经不存在繁琐的礼节了。让我们敞开了，直接的说话好了。”
“疯富豪，其实关于道歉的事情......”
“好了，耶格尔先生，您是头一个当我面直呼我为‘疯富豪’的人，我并不是想要说您失礼，恰恰相反，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摸清楚了我的性格，并且很有勇气。我非常喜欢您的直率，这是钱也买不来的好印象。”
“我明白了，疯富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有一个更好的场所供我们交谈。”
这次疯富豪跟上了耶格尔，他们接着往上走，走到了四楼。中途碰上了不少因为好奇来偷看的人，都被耶格尔用眼睛瞪了回去。
“非常抱歉，疯富豪，你是应该是第一个来到劳伦斯家族内部参观的人，凭空起了众多的谣言，有人说你其实是一位来自国外的亲王。”
疯富豪说：“那么有没有传言说我其实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土鳖呢？“
耶格尔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没有。”
疯富豪又说：“你似乎在年轻人中非常有威望。”
耶格尔立刻说：“请允许我夸赞一下自己，这是当然的，我负责了劳伦斯家内很多的事物。包括日常用品的购买一类的。祖父他们一直认为这是管家该做的，但是没有办法。而在年轻一代中，就只有我做得还像一回事。”
疯富豪说：“了不起，如果在生意盘上的话你一定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的伙伴。“
他们在一扇幽蓝的大门面前停下，耶格尔示意疯富豪稍微站开一点，自己双手抓住一个门把手，用脚蹬住另一半的门，身子全力后仰，紧咬牙齿，大门稍微响了一下，露出了一点的缝隙。
“抱歉，这里是家族的议事大厅，很久没用了，本来是要用密制的机关打开的，但是这个早就坏了，可以用蛮力打开的。”
“哦，要我来帮你一把吗？”
“很乐意。”
耶伯尔让开了一点，给疯富豪留了一个身位，疯富豪用手杖轻敲地板，尤柏尼上前将门彻底拉开了。
“这是我的保镖，刚刚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勉强算不是吃白饭的。”
耶伯尔很吃惊地看着尤柏尼，尤柏尼默不作声地退到后面去了。
“神之眼赋予了我感知风的能力，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
疯富豪笑了一下，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走到长条桌子的末位坐下。
“希望这里能令你满意，疯富豪，这里的东西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卖的。”
“确实是这样，那么，让我们直接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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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人说个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