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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年轻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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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格尔过着和其他劳伦斯一样的生活长大。、

在蒙德众人的鄙夷中发展着身心,拥抱劳伦斯家世代相传的教义当作一切的原因。看着劳伦斯的家景如同一沉不升的太阳一样没落,在等待永久黑暗的到来之前尽力狂欢,用不多的力气把劳伦斯的家徽擦亮,闪烁着最后的光芒,并将他当做太阳。

劳伦斯家族的教育严格而优秀,劳伦斯家族的人个个学富五车,引经据典十分顺畅,能够打败绝大多数在图书馆上学的同龄人。但是这种特色的教育也掺和了一点知识以外的东西进去,他们都对劳伦斯家族产生了近乎不顾一切的信任,这种信任无疑是畸形,却也坚固的。

他们被告诉了要背负复兴劳伦斯家族的重任。他们也确实一直在向那个目标努力,但是都是在长辈的指引和关怀下,重复着前人所走的路。

问:如何振兴家中的店铺?

他们会立刻背出很多条妙计来,如高深的经济公式,什么样的时节可以大卖某种商品,谈判的六要素。听上去劳伦斯家族复兴指日可待,但是当农场因为雇佣不到人而被迫废弃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做了,于是跟随着长辈,浩浩荡荡的一伙人,来到农场,看见长辈怒骂平民不识抬举后,在心中默默记下,下次也这样做。

他们又不傻,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他们看看自己的长辈,看看周围的人,看看劳伦斯熠熠生辉的家徽,就停下了思考和实践的冲动,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脏话往即使开高价也不愿为他们工作的平民身上甩。

劳伦斯家族就这样在年轻人的成长中没落。

耶格尔本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平平无奇,善于察言观色不算是让他变得特别的优点。

但是就如现在所知道的,耶格尔·劳伦斯走上了与其他同辈的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的思想由三个人转变,他的父亲,他的表姐优菈,一个流浪汉。

首先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家族里的财务总管,说起来他接手这个财务总管的经历也十分传奇。

“谁愿意负责家里的财务?”

只有他父亲举了手,于是当上了。

劳伦斯家里的老一辈看中年一辈尤其不顺眼,认为他们多少失去了劳伦斯家族的荣辱观,于是给他们安排了很多工作,到最后拒绝给予物质和精神上的补偿。物质是纯粹周转不开,精神上是主管不想给。

到最后,中年一代的劳伦斯荣辱观起没起来不知道,反正老一辈的剥削上瘾了。

这就是财务总管无人竞争的由来。

在他父亲当上了财务总管后,耶格尔家分到的房间里逐渐繁荣。劳伦斯家族的账单却年年报红,各种开支一省再省。耶格尔敏锐地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在对比了他父亲和另外一个工作者的工作后,他心中自然萌生了要当上财务总管的想法。

为此,他决定不再放纵,牺牲了几乎一切的休息时间,他开始大量地学习相关知识,打听家里的各种收入来源,习得甜蜜的话术去讨好长辈,用大量的时间去巩固劳伦斯家族对他的教诲,各种理念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坚定不移。

他没费多少功夫就了解到了劳伦斯家族的真正情况,这是家族极力想要隐藏的。当然,能把这种事情隐藏下来还是要多亏了根本没有人想要管这些。

贵族应该操心更有意义的事情。

此刻的耶格尔只不过是更加坚定了要当上财务总管的想法。他想要加入到吸血的队伍中去,给自己的床头添一个自己一直想买下来的金铃铛。他自然是深爱着劳伦斯家族,愿意与他共度一切难关,但是现在困难还没到来,劳伦斯的家业还有那么些,让自己享受一下并无不妥。

耶格尔,不,该说整个劳伦斯家族,都没有对穷的概念。

第二个影响他的人是优菈,现任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

耶格尔相信劳伦斯家族的种种教诲,没有任何怀疑。他们的祖上从毛孔里可以散发出光芒,他们劳伦斯家族与平民不同,他们天生高贵。

什么是贵族精神?课本和长辈都说得很清楚。

所谓的贵族精神,先是文化的教养,抵御物欲主义的诱惑,不以享乐为人生目的。二是社会的担当,严于自律,珍惜荣誉,担当起社会与国家的责任。三是自由的灵魂,独立的意志,在权力与金钱面前敢于说不。而且具有知性与道德的自主性,能够超越时尚与潮流,不为政治强权与多数人的意见所奴役。

然后具体到劳伦斯们身上就是:我们文化教育很优秀,因此我们会在礼节上苛求无知的平民,不然怎么体现优秀?我们会抵制物欲,我们不会去额外购买什么,所有的东西只要是配得上劳伦斯家族的就好,比如银盘子。社会与国家的责任?当然,我们迟早会将蒙德再次划到劳伦斯的名下。自由和独立不用说。我们的知性和道德一直领先于全蒙德。

耶格尔在励志当上财务总管以后,认为自己一定要在贵族精神上超越所有人,这样自己就一定可以胜任这个职务。

他在比较了全部的人后发现,确实是自己更加优秀。但是为了在长辈面前表现,为了赢得同辈人的认可。他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攻击那些“给劳伦斯家族抹黑”,“失去了贵族精神的人”。这种事情就像是明确地列出了一个排名一样。

于是他选中了他的表姐优菈作为目标。倒不是优菈表现一直很不好什么的,像一些整天鬼混的真正败家子大有人在。

只不过是当时耶格尔年纪太小,完全没有能打的可能,他盘算一圈下来,发现只有这个只大他几岁的表姐“最好欺负”。

于是耶格尔开始干了种种的孽事。偷她的舞鞋,往她料理课上做的月亮派里偷放过量的胡椒......这一切都没有得到回击,他更加肆无忌惮。开始无中生有地挑她的刺,当着长辈的面编造关于她的谣言。

耶格尔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报复,她只是退让。耶格尔的行动也就一直持续,但是越是持续,耶格尔对他的了解也就越深。

她独自的舞姿是那么优美,以至于耶格尔一度想要放弃折腾她。她对于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温和谦逊,耶格尔在劳伦斯家族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善良。耶格尔每次想要调她在礼仪方面的毛病,攻击她的时候,总是艰难又艰难,到最后只有谎言可以说出口,就事实而言,实在是难以挑出什么毛病。

耶格尔在潜意识里开始认为她比自己更加清楚贵族精神。尽管周围的人总是给予他更多的赞扬,但是耶格尔没有办法骗过自己。

捉弄和针对逐渐停了下来。再往后的一天,耶格尔突然知道了她轻松通过了千年来没有几个人能够通过的试炼,得到了“坚冰之印”的时候,他全身冷汗直下,像是洗了个澡。

他心中恍然大悟,对贵族精神的理解与对劳伦斯家族的感情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优菈道歉。

优菈将他打得全身乌青,然后原谅了他。

从此,耶格尔是家里为数不多和优菈关系不错的人,虽然优菈人际关系不好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三年前的一天,他学着优菈不带鄙夷情感地去接触“平民的世界”后,他发现自己心中原来没有那么多的愤怒与高傲。

也是在那一天,他遇见了第三个人。他在那一天也获得了神之眼。

自从巴巴托斯吹走了雪地,移走了山脉,蒙德的气候一直温和。那天的耶格尔溜出了家门,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出去,且不是去野外学习马术。

他在溜达的过程中惊讶地发现没有人认出自己是劳伦斯,这似乎与家中所教的有些不符。劳伦斯应该与平民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差别,现在自己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就没有人认出来。

他在市中心转了几圈以后往城墙的方向走,走到了城墙底的时候他感到十分劳累。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一次性看过这样多的东西。他看见了许多的风景,脑海里就想象这自己在这些风景里游玩,他见到了许多街边的小吃。想象食物在自己最里是什么样的味道,自己有要如何享受。他太累了,比背教条累多了。

他买了一袋盐焗土豆,边走边吃,走到城墙脚下,感叹了一下这建筑的雄伟,决定找一个地方坐一下,休息一阵。

他看上了一个紧贴墙壁的灰石头,刚好半人高,还没有长杂草和苔藓。他一边将土豆扔进了嘴里。一边像那石头靠近。

但是那石头突然动弹了起来,耶格尔被吓得呆在原地。石头翻了个身,露出了人的身体。耶格尔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个流浪汉。

也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那个流浪汉开始用微弱的呻吟祈求着水和食物,耶格尔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对他来说比他出生以来活得还久。最终,他强忍着对恶臭气味的不适,走到了流浪汉的身边。

“很抱歉,我身上只有这些东西了。”

流浪汉将土豆连着包装袋一块塞进了嘴里。耶格尔大惊失色,想要将包装抢出来,但是流浪汉用惊人的力气将他推开了。

耶格尔呆呆地看着一个人类用这样的方式撕咬着食物,这是他在路边的野狗身上都看不到的卑微。

流浪汉将包装纸吐在了地上,又用手拿了起来,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阵舔。耶格尔看着那粉色的舌头不断将包装用的油纸分解成小块,再吃进嘴里。

耶格尔死活想不明白两个问题:为什么他要吃得这样不文明?为什么他会去吃那纸袋?

大概是纸袋上的味道彻底没有了,流浪汉将那小小的一点包装扔在了地上。

“谢谢你,好心人。”

他又用身上灰色的破烂衣服盖住自己,翻了个身。

耶格尔用尽全部的力气发问:“你为什么会像今天这样呢?”

流浪汗回答说:“没钱咯。搞不到钱,家里的用完了。所有人都排挤我,找不到工作。”

耶格尔听了后一阵晕眩。今天所看到的比他用十几年时间学的东西要多得多。

耶格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他的意识清醒时已经是半夜,那流得满桌的蜡烛油说明他停留的时间不短。以及,桌子上有一个发着青光的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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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优菈去参加骑士团的选拔的消息在族内引起了轰动。耶格尔也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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