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斯特镇守府
集平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看着躺在身旁抱着他像抱着心爱玩偶的少女,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少女面容恬淡美好,长长的睫毛像是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住了集平以前从未打开过的心。集平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威尔士这么特别,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她的出现让集平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的人生变得不同起来,如清水中滴入墨汁。
面对威尔士时,他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情绪,那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受,就算直面学院里无数人的嘲笑与讽刺时,集平也没有丝毫在意,权当做是疯狗在狂吠。
仿佛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面对令自己动心的女孩就截然不同了。就像无数美好的童话故事一样,出身卑微的灰姑娘在面对帅气的王子时需要水晶鞋和南瓜车为她提供勇气,才能与王子共舞。集平也是这样,初次见面时他不愿对像天使一样美好的少女说自己是来自贫民窟的穷逼,什么都没有。
然而美丽的王子可不在乎这些,拉着胆怯的灰姑娘回到了贫民窟,体验了一把平民生活。或许和大多数的美好结局一样,自卑的灰姑娘和高贵的王子还是走到了一起,尽管没有任何人的祝福。
集平傻傻地笑,回忆起与威尔士见面的场景,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走进奢华的西餐厅,面对精致美丽的刀叉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像老人跟他说过的一样,舰娘可不会在乎你是否贫穷富贵,是酒鬼还是恶棍。只要你是她的提督,舰娘就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直至你因故死亡。
或许当时局促的他只是因为心动而感到不安。
爱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你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她的魔力。她会令自信的人变得不自信,出门时都要再三思考,自己是穿这件衣服好看还是那件衣服帅气呢?她会令冷静的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甚至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她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存在。
集平觉得现在他好像被这神奇的爱情俘获了,成了蛛网中难以逃脱的猎物,无法自拔,就算现在让他为眼前的少女献出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那种。不然,昨晚也不会答应少女请求,与她同床共枕。或许,此生都离不开她了吧,集平在心中默默地说。动作轻柔地将少女揽入怀中,像是得到全世界那样开心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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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学院办公室
位于钟楼顶层的房间,是整座学院里最为特殊的地方。因为这是将整座钟楼在不破坏原本功能和结构的情况下掏空出一个用来办公的房间,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卡梅尔陷入柔软的单人沙发里,背靠着办公桌,看着眼前缓慢转动的指针,眼神里闪烁着微光。办公室的落地窗是看着钟楼的表盘而建的,中间隔着一层透亮的玻璃。
靠近门口的座椅上,一位络腮胡子的壮汉细细品尝着手中茗品,静静看着背对着他的身影。
窗外的光在房间的实木地板上投射出指针的阴影,如古代日冕,随着太阳的运动慢慢改变。
中央宽大的红木桌上十分干净,只摆放着几件模型。企业号的航母模型以及威尔士亲王的战列模型,像是掌控命运的神明,老人用看不见的命运线掌控着她们的命运。
桌面中央放着的是份打开的档案,几张薄薄的纸记录了他下一个目标的消息。
集平,19岁,第二位全科目满分毕业的提督。
天赋:根据出征次数提升自己所能对舰娘施加的BUFF等级,没有上限。
结论:极有天赋的一位提督,建议全力培养,是人类未来的希望。
整个档案的开头配着一张集平的照片,模样清秀,像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微微撇过头,十分羞怯。
梅卡伦苍老的骨节轻轻敲动着沙发的扶手,眼神中微微有些凝重,“你还是没打算放弃吗?”
仿佛是质问,老人捏紧了沙发两边的扶手,微微皱眉。
身后的壮汉微微抖动着他茂密的胡须,“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不需要什么证据!”老人摆摆手,“除了他我不知道谁还会这么愚蠢,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真以为我不敢把他怎么样了吗?”
梅卡伦十分震怒,但也无可奈何,一旦撕破脸皮,吃亏的可是他自己。就像笼中的恶魔,一旦失去牢笼的束缚,他将会像疯子一样不死不休,没人能够阻止一个疯子复仇的决心,梅卡伦也不行,甚至死亡也不行,他可不想被这一条虎视眈眈的疯狗咬上一口,弄得狼狈不堪。
“可是你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不是。”壮汉一针见血,“要是以前的你,可不会容忍任何在你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现在的我。”梅卡伦有些无奈地叹息,“每个人都有疯狂的年纪,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
“但是你敢说你现在做的事,哪一件不疯狂。”壮汉说,“要是有地狱的话,你一定会被审判的。”
“可是就像古人说的一样,开弓就已经没有回头箭了。”梅卡伦指着窗外的指针,“就像这座钟楼一样,命运的齿轮迫使着指针的转动,没人能阻止时间的流逝。我们只能在历史的车轮中选择站对边,不然会被车轮碾得粉身碎骨。”
“算了,我也是上了贼船没有退路了。”壮汉苦笑着摇摇头。
“是不是贼船只有事实说了算。”梅卡伦站起身,用那张苍老的面容正对着背后的质疑者。他轻声地问,声音如同饱含深情的诗人般低沉。“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将办公室建在这座钟楼之中吗?”
壮汉放下手中的茶杯,摇摇头,等待着老人的解释。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底牌。”梅卡伦挺直了食指,用力点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底牌就是要紧抓在手中才叫底牌,否则只会是无法掌握的烂牌一张,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你还有后手?”壮汉摊手,一副你最厉害的神情。
“你知道就好!”梅卡伦冷哼一声,他对于壮汉的态度很不满意。如果说他是给人严肃正直的老兵形象,那么眼前的这位只有一股浓浓的逗比气息。每次和他谈论重要的事情时,他就会露出你是老大,你很厉害的表情。但是却总给人给人一种我很敷衍,我在嘲讽你的感觉,像是小丑一般滑稽得让人火大。按照他本人的原话,他也不想这样,可能是他自带嘲讽的底BUFF吧。
梅卡伦甚至一度怀疑,和他待久了,寿命都会因此而缩短。
“那你准备的怎么样?那边同意了我们的计划吗?”梅卡伦强压着内心的过气,尽量心平气和。
“很顺利,毕竟那位大人可是一直很支持我们的计划的。”壮汉自信地点点头。
“那就好。”梅卡伦双手撑着桌面,看着摆放在上面的舰船模型,冷冷地微笑。“我们就像布好陷阱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上钩。没人能够逃离他们内心的渴望。”
“所以你打算怎么让他上钩?甘愿为你这个糟老头子效命?”壮汉表示不理解。
“也对,以你的智商,不,情商恐怕难以理解我的想法。”老人一脸嫌弃,他缓缓地解释。“有一必有二,有了先驱必然会有人步后尘。”
“所以说有了先例,就必然会有后一个,是这个意思吧?”壮汉努力理解着梅卡伦高深的心理战术,然而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定会成功。“你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上钩。”
“狐狸再狡猾依旧被猎人抓去剥皮,越聪明的猎物越会上钩。”老人自信地说。
他抬头看着不停转动的时钟,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如同得逞奸计的魔王,嘲笑着凡人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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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
优雅的少女看着桌上清秀少年的照片,熟练地把玩着手中锐利的匕首。
“王,根据他们的信息,这就是我们下一位的目标。”长发的少女面无表情,阴冷无情。
“集平,没有上限的提督,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少女用光滑的手慢慢划过匕首锋利的刀刃,眼神迷醉,红润诱人的樱唇发出赞叹的声音。少女站起身,华丽瑰丽的浴衣上绘着繁花盛开的浮世绘。
“那么王的意思是?”长发的少女微微弯腰,等待着王的指令。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少女纤细的手像是抚摸艺术品一般划过少年微微撇到一旁的脸庞,紧接着用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入桌面。刀刃刺破少年白皙而又脆弱的咽喉,像是绝杀,被将军了。
“复仇的火已经被点燃,不知道所谓的正义使者可以承受住我们多少仇恨。”像是预言,空灵的声音在海底深处回荡,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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