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代惠坐在床上,微曲双膝倚住墙角,紧搂抱枕,偌大的别墅一个人居住,放在这堆乱糟糟的事情发生前,她时常以此炫耀,但如今却只剩下恐惧。
为了压住这种情绪,她早在太阳落山前就将屋内所有灯都打开了,此刻,房门紧锁,灯火通明,心底却依旧泛起寒意,原本很女孩子气的温馨摆设,那些玩偶熊,仿佛随时会露出獠牙将她吞噬。
可是为什么呢?
惠不明白,自己向死者悔悟过,黑岩羽那时也说不会害自己性命,更别提今日所作所为彻底得罪了久川洋子。
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本能地感到害怕?
似乎,有股阴冷的气息滞留在屋内,昨晚遇见死者时明明都没有的!
不过,就在惠忍不住想要逃离家时,门铃响了。
“我是第七学区警部黄泉川,前来了解情况,请配合调查。”
声音中气十足,透过门铃对讲机传进房间内,惠松了口气,或许是心理作用,一直缠绕自己的阴冷气息消失了。
“我这就下来!”
黄泉川好整以暇等在门口,心里嘀咕这些家境优渥的孩子们生活好得过分,眼前这栋房产抵得上自己好几年工资,想到这,她不免有些不岔:自己身为警部还算有点钱,手底下那些警察就惨了。
拿着微不足道的薪酬,却总干着玩命的活计,唯一可以吹嘘的恐怕只有公务员体制内的稳定性,说到底,让他们去捍卫人民利益自然一点意见都不会有,无论哪个国家,这都是无上光荣的职责。
但若每次拼上性命,都是为那些理事们的尔虞我诈,或者替哪个商界大亨寻回财产,结果把命丢了,那可真是不值当。
这边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黄泉川收回思绪,望着眼前女生:宫代惠脸色惨白,左手搭在右手上,扶着门把,膝盖朝内紧贴着,呈内八姿态的白皙大腿还止不住颤抖。
“那个……”
略显尴尬,黄泉川欲言又止:对方情绪不稳定,人也不在状态,匆匆下楼却连衣着打扮都没整理,穿条胖次就出来了。
“啊,抱歉!”
反应过来,深吸几口气平复心境,惠有些羞涩地捂住下身。
“请您先进来坐一段时间,我这就换套衣服。”
“这个不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而且待会儿你还要跟我们回一趟中央执勤处,有笔录要记,本打算明日再来叨扰,不过为你的安全着想,今晚也请屈尊在警署过夜。”
“真的吗,太好了!”
“抱歉,根据民法相关规定,这是强制实施……”
闭着眼就要把之前的托词一股脑抛出,话到一半,黄泉川发觉对方并未拒绝,反倒欣然接受警方限制其人身自由的行为。
“你没有意见?”
她再次确认,生怕自己听错了。
“是的,请务必带我去警署!”
心下无语,望着对方眼中的恳切,加上迫切语气,不难察觉不对劲之处。
“宫代同学,你别紧张,我们警方一定会保证你生命安全的!”
郑重其事承诺着,黄泉川身体前倾,摆出一副关切的倾听姿态。
“所以,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在她看来,多半是久川洋子采取行动,打算把这几个报案学生灭口,甚至可能已经接触过宫代惠,这孩子运气好才只是受到惊吓而没让久川得手。
“有鬼……”
捂住脑袋,惠无助地轻声道。
“什么?”
黄泉川愣住了,眉宇紧锁,她终于意识到案件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
“黑岩羽,她的鬼魂,很快就要来找我们复仇了!”
“你冷静点。”
好言劝解着,起身,颇自来熟地倒了一杯热水,黄泉川递到惠身前,随后干脆从腰间抽出配枪,保持枪口朝下的警戒姿态。
观察四周,屋内所有灯都是开启状态,情报称这孩子目前独居属实,结合她之前浑浑噩噩下楼开门的情况,说不定,真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喝口水,慢慢说,关于死者黑岩羽的鬼魂,到底怎么回事?”
……
“这么回事么?”
听完铁装缀里的解释,结标点点头,一只手轻扶下颚。
“不过没必要掩人耳目了,你们二人由我亲自护送,在抵达警署这段时间,任凭她久川使出何种手段都是白费力气。”
“学姐太厉害了!”
听闻有大能力者作保,一直苦于受到威胁的二人很快冒起心心眼。
“没什么,我也……是谁!?”
得意忘形的表情没维持多久,脸色很快阴沉下来,结标冷声喝道,身前突兀出现一名青年男子,几乎同时冲上前去,一阵简短的沉闷声响,不知所措的青年三两下被放倒并折断双手。
“呵,区区强能力者也想反抗?其余同伙呢?别告诉我就你一个。”
轻描淡写说道,手中把玩起从对方那缴获的袖珍冲锋枪,结标在三人震惊神色下用鞋底来回碾动右臂,青年惨叫着。
“已……已经跑了,炸弹,他们安置了微型炸弹!”
闻言,结标也不淡定了,不再玩弄失去威胁的嫌犯,她朝几人对视一眼。
“三位,情况紧急,不介意被我挪一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