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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All the world wonde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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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义是第一个走进这间小破仓库的。

他四处看了看,除了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干草以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了,于是他脱下帽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枪靠在桌子上,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

几分钟后,仓库的门被大大咧咧的推开了,另一个人喘着粗气走了进来,像是刚跑过来一样,脱下帽子就开始扇风。

李海义看上去有些紧张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新来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看上去颇为热情的走上前伸出手,“你也是穿越者吧?你好,我是新田义显,日本人,在原来的世界是一个普通的社畜,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你好,我叫李海义。”他握着对方的手,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至于国家……我也不知道我属于哪个国家。”

“什么意思?”新田义显一时间有些懵,“我看你好像也不是中国人吧?听名字好像是……韩国那边的?”

“我生于朝鲜,穿越前5年南下逃到韩国。”谈及这段经历,李海义有些失落。

听到他这么说,新田义显有些尴尬,讪讪的收回了手。

两人的身份让他不知谈论一个什么话题才好,尤其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异国他乡……好吧“异国他乡”这个词不太合适,应该改为异世界……

这种尴尬的情绪甚至已经盖过了他对李海义“脱北者”身份的好奇。

“既然都到异世界来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还是捐弃前嫌为了生存团结在一起吧”这种话反正他是说不出口的,因此他只能努力寻找一个新话题:“啊……那个……穿越前你是干什么的?”

“在工地搬砖。”

“哦……那……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很久没有联系了。”

“你在韩国……生活的还好吗?”

“可以生存,政府也有补助,但始终无法融入社会。”

“哦……”

新田义显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甚至觉得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比硬去找些不靠谱的话题来得好。

但好在这时又有新人闯入了仓库:这个皮肤偏黑的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一进门就对两人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长枪靠在墙上,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个躬。

新田义显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迎上去,“哎你好你好,你也是穿越者吧?我叫新田义显,是日本人,你呢?”

那人脸上维持着不变的微笑:“我叫孟雷,来自柬埔寨。”

新田义显:“……”

历史遗留问题什么的就先不讨论了,反正都已经在异世界了,那就先来说说一个很超现实的问题:

嘶嘿这个主神有点意思哈,先是让自己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体验一把穿越,然后是没想到在穿越后给的金手指简直没屁用,再然后是被告知自己竟然不是主角,再再然后是被告知还来了其他穿越者,再再再然后是发现这些穿越者竟然来自一些……比较微妙的地方。

这件事情要是谈起来的话会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从小看穿越动画长大的新田义显从来没有想过除了日本人以外的人在穿越后会有何反应,以及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也从来没想过为何所有小说的神明都只在日本挑人——当然对于读者来说这不构成一个问题——在接触了中国朋友介绍的中国穿越小说后他的思维倒是被打开了一点,也去寻找过其他国家的穿越小说,幻想过来自不同世界的穿越者聚在一起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当然,幻想中穿越者的身份只会是经济较发达,文娱产业有一定规模,多多少少走出国门的国家的人。

但是为什么自己遇上的穿越者全是从经济欠发达,文娱产业还很原始的国家来的?!

果然现实比小说还要不讲道理……

而且现在想这些问题没什么意义,反正新田义显跟他们一样,金手指约等于无,只能抱团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异世界努力求生。

话说这个世界混进去的设定还真是多啊……

只是这些人铁定没看过相关设定的作品,对于他这种社恐来说就连唯一可以聊的话题也无法进行……

慢着,也不一定——要相信人类强大的脑补能力。

就算他们来自落后地区,对这些作品不了解,但只要搬出“不管为什么总之那个主神就是造出了这么个世界还把咱们扔了进来”的说辞,再加上生存压力,就可以直接越过大段解说(瞎猜),直接把话题引入原著设定和这个世界对设定的改动的话题了……

于是他打算等那两人互相介绍完后就把话题引入自己擅长的领域。

显然李海义并没有兴趣讲自己在朝鲜的经历,但显然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孟雷还挺有兴趣讲述他的国家的。

孟雷生于一个较为富裕的金边家庭,富裕到家中有网,有电脑,还有智能手机。在他学会利用互联网了解外面的世界以前,他跟所有普通人一样,以为全世界其他地方和自己国家的情况是一样的。但后来他才慢慢发现,对于那些网络覆盖较广的地方来说,他所处的国家与其他地方相比差距有多大。

而对于生活在发达国家的新田义显,他听到了一些非常魔幻的事情;甚至对于在欠发达国家生活的李海义来说,他也为听到的东西感到些许惊讶。

首先就是,柬埔寨是一个纯农业国家,它几乎没有任何的工业,不仅不能生产一辆汽车,一台拖拉机,一颗螺丝钉,甚至连一瓶饮料都无法生产,所有的东西,粮食,水果,能源,全部都严重依赖进口。

其次,柬埔寨是一个宗教氛围非常浓厚的国家,几乎全民信仰佛教,大街上的寺庙随处可见。这种氛围与经济的不发达共同造就的一个结果就是,除了首都金边以外,全国其他地方连一栋超过五层的建筑都没有,而且稍高一些的建筑大部分还是酒店和高档住房,普通民众的房屋更是很少超过两层——因为普通的建筑不能高于寺庙。

但就算你是生活在金边的本地人,也不可能住上那些商业住宅楼。

普通柬埔寨人在金边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是每月1000-2000人民币,但物价却直逼北京上海:街头小店一顿普通正餐,就要花4美元,折合人民币将近30;一瓶330毫升的矿泉水平均0.42美元,大概是人民币3元;一斤进口香蕉0.7美元(5人民币),进口苹果1.6美元(10人民币),因为那里没有本地水果卖;另外金边公共交通系统非常不发达,最常见的是摩的,单程2美元(人民币14);房价每平1.5-3万人民币,单身公寓月租3500人民币,每平水电煤气费每月1美元,网费每月32美元(约合人民币200)……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在这个最不发达国家的首都,国际化程度却非常高。因为柬埔寨为了发展,几乎全部核心产业都开放给了外商,通用美元可以方便国际结算,外汇进出不受管制,很多外国人来此旅游,做生意,而那些最好的资源也全都是给外国人准备的。

这样做还有一个结果是,在柬埔寨,美元才是第一硬通货,第二是人民币,柬埔寨本地货币瑞尔反而被挤到了第三甚至更低的位置,显得可有可无。

每当生活在金边的孟雷早上开着外国车去上班,被堵在外国援建的道路上时,他看着大量欧美人,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在市中心出没,本地人却做着佣人、司机、卖菜、导游等低端服务,不仅有些恍惚——到底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外国人更像主人,本地人反而成了自己故乡的外人……

那么,到底是什么把这个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有着“东方小巴黎”之称的金边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新田义显正等着继续听故事呢,仓库大门却再次被人打开,又是一个东方面孔的人闯了进来,拿枪拄着地喘着粗气,“这里是穿越者的集结地吗?……妈呀怎么这么远,累死我了……”

于是三人向他做了自我介绍,他也说了自己的情况:“我叫黎清顺,从越南来。我刚在城里打完仗,坐火车赶回来的……话说你们在聊什么?”

孟雷:“关于我的国家……”

“哎呀!都跑到异世界来了!还管那边的事情干什么!”黎清顺终于把气喘匀了,坐在板凳上挥了挥手,“大战在即,不赶紧交流一下现状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这不就得准备跑路了么……”

李海义提醒道:“按照主神的说法,应该还有两个人没来。要不等他们来了一块儿说?”

“啊?还有两人么?”黎清顺说着也确认了一下主神发的通知,“那……好吧,休息一下……不过咱们能说点跟战况相关的话题么?纸壳的定装子弹都已经出现了,这怎么……你叫李海义是吗?你怎么还在用火绳枪?你在给哪个国家的军队打仗?话说现在到底是哪个年代?我怎么总觉得本地人告诉我的公元1740年不是很可信……这里有稍微懂的多一点的军事爱好者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新田义显说道:“感觉就你懂的最多……我也是来这儿之后才知道的火绳枪燧发枪什么的……不过这个纸壳子弹是个啥?”

“那个无所谓,现在还在试验阶段……我觉得至少蒸汽火车不应该这个时间就有,印象中应该是19世纪初期出现的……”黎清顺说着将自己的枪往桌子上一放,“更离谱的是这这玩意儿。”

众人一瞧,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这把枪不仅结构复杂,而且竟然还有两根管子连着两个钢瓶,看样子战斗时钢瓶还得背在背上,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而阅片无数的新田义显则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蒸汽枪吧?”

“嘿,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当时我拿到这把枪的时候简直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有蒸汽火车也就算了,怎么连蒸汽枪都冒出来了……蒸汽的动力能射出子弹?结果我一试,发现威力还不小!……所以这个世界和咱们世界的物理规律不同?”

“你要是稍微看过一点蒸汽朋克类的动画就不会这么惊讶了。”新田义显耸耸肩,“还有其实也不用将问题上升至物理规律的层面,要不然异形的问题怎么解释。直接解释成幻想世界的特权就行了……”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被晒得黝黑的人走了进来。众人相识一番,了解到此人名为库帕塔·拉哈尔,土生土长的印度人是也。

新田义显现在只感觉如坐针毡——妈的这群穿越者的成分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不过幸好这群人似乎历史不是很好,他们也没就原本的国籍问题做什么文章,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走向发着愁。

毕竟这个世界混进去的设定可太多了,异形种类也五花八门,每种异形都需要特定的兵种特定的武器去击其要害,实在是令这个世界有些疲于应付。

这边几人刚认识完,最后一位穿越者终于到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闯进了屋子,站在门口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那种。

经互相介绍得知,此人名为格鲁尼亚·韦尼明西斯·叶夫格,俄罗斯壮汉一位。

新田义显:“……”

这怎么都是现代史上有过节的国家来的人呢?!

妈的这个狗逼主神不会是在针对自己吧……

幸好有过最大过节的那个国家没“派代表”来……

好在依然没有人想起来原先的身份问题这茬,黎清顺只是看人来齐后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开始吧,大家都来交流一下情报……”

经过半个小时的互通有无,现有如下情报被确认:他们这些穿越者的身份很混杂,有穿黑军服的,蓝军服的,红军服的,灰军服的,来自普鲁士,奥地利,法国,英国,俄罗斯,所拿武器的代差也一言难尽,有的已经先进到使用定装的纸壳子弹的,有的还在用操作极其麻烦的火绳枪。

尤其是火绳枪,这玩意儿发明的早期点火率只有一半,后期才能做到基本不哑火,但一遇到雨雪天气就无法发射,甚至风稍微大一点儿都没办法,因为会把用于装火药的药锅中的火药给吹跑,造成无法点火……

当然最离谱的就要数黎清顺拿的那把蒸汽枪了!

按照他的演示,蒸汽枪的发射也不简单:首先从枪管处把铅弹塞进去,用通条将铅弹捅到底,然后操作背后的气瓶,将高压蒸汽装入枪内的储存室,通过压力表判断装填是否到位,然后关掉注入阀门,瞄准目标,开火,打开泄气阀门排出废气体,再拿出顶部绑着吸水布的通条伸进枪管里捅一捅,保持枪管干燥,然后才能准备下一次装弹……

而且因为气密性的原因,蒸汽枪依然是前装式步枪,并且气瓶的气压一旦降低将非常影响射击威力和精度,无论在哪作战都需要一个移动的蒸汽补充站,因此蒸汽枪步兵的战斗一般都是围绕着蒸汽火车展开,一是可以获得列车炮的支援,二是火车可以直接产生蒸汽。

但是蒸汽枪的优点依然很明显:相对于燧发枪,它的装填还是更加简单,射速稍快一筹。虽然枪身上有很多脆弱结构,不能按上刺刀肉搏,但显然在一个跟异形硬刚的世界刺刀的用处也不大……

而且按照动画里的设定,精度也更高——新田义显默默补充了一条——毕竟卡巴内就只有心脏这一个弱点,打得不准可没法与其抗衡。

随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战况,他一直在仔细听着,并在最后理出了一个思路:

“这是一次规模庞大的欧洲诸国联合作战,至于是否能对应到咱们的历史上就先不管了。现在的情况是异形从多个方面发动了进攻,打乱了联合作战的计划,因此目前正在大撤退途中,但同时从后方还有增援部队在前进,而作为据点的城镇周围又出现了小股异形部队,因此这里现在呈现出一片混乱的景象,在座的各位都和大部队走散了……

“黎清顺所在的城镇出现了甲铁城的卡巴斯基……额不对,出现了《甲铁城的卡巴内瑞》中的类丧尸异形,还有一部分《进击的巨人》中的巨人,因此都使用蒸汽动力的蒸汽枪部队和立体机动部队正在共同迎敌,但因为敌人并不多,所以同时还在用蒸汽火车将兵源继续送往前线……

“目前主要战场上的敌人是来自电影《驱魔者》中敏捷极高的吸血鬼,不仅身处奥地利军队的李海义使用火绳枪完全无法抗衡,就连身在普鲁士军队使用定装纸壳子弹的格鲁尼亚都难以对抗……身为长枪兵的孟雷更加危险,他必须挺身而出挡在火枪手面前……而且现在又有小道消息称追击的异形中也出现了卡巴内瑞……”

“我还没吐槽我是个骑兵呢。”印度人库帕塔说话了,“你知道我们这行有句什么话吗?‘如果一个骑兵打了两年仗却还活着,那他一定是个胆小鬼’,来这里几个月我可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大家都不好过……”新田义显有些丧气的揉着脸,“我看要不咱们就跑吧,反正现在这么混乱的,丢了几个士兵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那咱们去哪呢?”有人问。

“随便去哪都行,要不就先往中东那边跑吧,然后前往中国或者日本……不行日本是卡巴内瑞重灾区,不知道中国咋样……”

“中国那块儿估计也不好过,他们正在对付一种名为‘饕餮’的异兽。虽然现在他们占优势,但战况惨烈,而且所有地方都管的很严,想混入其中估计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当年曾在俄罗斯边境巡逻,还老能见到那些畜生。”格鲁尼亚说道。

“我有个当地朋友在教会的档案室工作,他给我描述过当年饕餮肆虐的场景。”库帕塔说道,“唉,当年那叫一个惨……饕餮在唐末突破长城后一路势如破竹的南下,在中国吃了三千万到五千万人,一直前进到秦岭才被挡住,成为了灭亡唐朝的最后一根稻草;随后种群数量急剧膨胀的它们一部分北上到达北冰洋,一部分继续南下进攻印度和其他东亚国家……随后它们又向着中亚,中东扑来,路过了莫斯科,又灭亡了波兰和匈牙利。最后饕餮大军是被整个西欧支持下的神圣罗马帝国给挡住的,但法国边境甚至都报告过它们的小股渗透部队……同时它们还一路入侵到了北非去,最后是被当地的穆斯林政权挡回去的……

“人类一直找不到有效的对抗方法,最早带到欧洲去的消息称磁铁能阻断普通饕餮和兽王的联系,达到打乱它们统一指挥联合作战的结果。一开始确实有用,但后来不知怎的饕餮找到了应对方法,阻断效果迅速减弱至接近零,最后还是火器的发展让欧洲稳住了阵脚……而且人类一直缺乏彻底根除饕餮的方法,直到从15世纪初开始的小冰期似乎才从整体上削弱了饕餮的行动能力,人类才有了反攻的机会……现在欧洲的饕餮已经被消灭干净了,东亚那边也在稳步清剿……”

“结果饕餮肆虐的时代这才刚过去,吸血鬼和卡巴内瑞就开始肆虐了……”新田义显继续揉脸,“要不是饕餮不会渡海,否则东南亚和日本也得玩完……所以饕餮是哪个作品里出现的……”

虽然他不知道饕餮是从哪个作品里来的,但众人还是纷纷赞扬了他的记忆力:“早就听说这个世界是很多小说动画糅合在一起的产物,今天终于遇到一个看过的人了,可以从另一个方面获取些生存资料。”

但新田义显却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穿越过来也有段时间了,并不太记得动画中那些细节了,而最重要的内容比如异形的弱点什么的,在这里打上几场仗也就该知道了……”

“那大局走向什么的呢?”有人问道。

黎清顺开口了:“据我的观察,大局走向一般来说是跟咱们世界的历史对应的,但有时候又刚好是个反的……”

“是的,目前来说,我没看到跟动画剧情贴合的内容。”新田义显也赞同。

“或许……如果碰到作品主角了就可以猜出之后的走向了?”格鲁尼亚有了一个想法,“大家要不要交流一下之前碰到过的人,看有没有哪个是作品里面的……”

“呵呵,无名在日本,在这里能碰到就有鬼了……”新田义显默默吐槽。

众人正打算以此为突破口展开讨论,就突然见仓库门又被踹开了,一个小个子女孩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用清脆的声音嚷道:“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没听见外面那么大的枪声吗?!赶紧出来!……库帕塔?!格鲁尼亚?!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其他人是谁?你们的朋友吗?……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赶紧出来!”

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小个子女孩金色卷发之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等她自说自话结束后转过身离去时又看到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顿时就不能淡定了,一边往出走一边讨论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女?”“不是,你来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么?”“我还真没见过……”“话说她怎么会认识你们?她叫什么?”“她叫薇妮娅,至于我们怎么认识的等打完仗再讲……”“管他呢,总之就是非常萌不是吗?”“……‘萌’?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别扯了,她一点都不萌,而是特别猛。这个故事等战斗结束给你们讲……”“‘萌’就是可爱的意思。”“嚯,你这人真奇怪,竟然喜欢妖怪……”“妖怪咋的了!可爱即是正义!你懂个屁!……”

————我是分割线!耶!————

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来自不同国家,身着不同军服,手持各式武器的士兵们正紧张的寻找着自己的队伍,组成一个个色块不同的线列阵型,从空中看去的话就好像有人在一块绿色的布上面打上了各种颜色的补丁一样。

当然,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统一指挥联合作战的可能,士兵们只能以一个方阵为单位,自发的连接成一道防线,各自为战。

穿越者们就更加随意了,他们干脆和哪个方阵都不组队,只是单纯的站在线列之中,上好子弹,等待敌人进入射程。

在前方几公里远的位置,可以看到一些小点正杂乱无章的向这边冲锋着,移动速度极快,而这时的火枪是远远够不到它们的,因此目前唯一在开火的是站在最后面的炮兵。

在对抗吸血鬼的战斗中,因其极高的机动能力,它们几乎可以做到想打哪就打哪,即使是陡峭的山坡也可以迅速攀爬上去,因此战场上也几乎没有正面或侧翼一说,每次都是炮兵躲在后面进行轰炸,等敌人冲到近处了,炮兵们就边打边撤,让火枪手顶上。

即使这个时期的大炮发射的都是实心弹丸,对于并不结队的异形来说杀伤力有限,但至少开炮时的隆隆轰鸣还是颇有气势的,可以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如果造成的烟雾没有那么大就好了……

新田义显眯着眼,努力通过那弥漫的硝烟观察着敌人的损失情况。然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多少敌人倒下,而是发现了些其他问题:“我看这些炮弹……怎么发射出去后还会在地上弹一下?”

“哦,这是一种比较先进的技术。”黎清顺说道,“这种球形的实心弹不会爆炸,在地上弹一下可以增加射程。而且这两天也没下过雨,地面是干燥的,咱们还站在高坡上,非常利于提高射程……”

听闻此话的穿越者一行人艰难的重组了自己的三观,然后纷纷表示“还是军迷懂的多。”

“没有没有,只是懂一点而已。我最大的成绩就是气死过好几个军迷。”他倒是很谦虚。

就在几人聊天的功夫里,敌人已经冲过了一段很长的距离,穿越者们已经能看清他们的轮廓了;这时只见炮兵将炮口仰角调大,装入了另一种炮弹,轰隆隆的发射了出去,并在快落到地上的时候炸裂成了无数赤红的小铁块,天女散花一般覆盖了很大一片区域,人们立刻就看到有很多异形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榴霰弹,顾名思义。”黎清顺说道,随后将背上背着的枪拿了下来,“感觉差不多了……”

“维持阵型!!炮兵后撤!!定装火枪手和蒸汽枪手准备!!”

一声娇喝传来,一部分炮兵继续开火,一部分立即停止射击,收拾东西走人,而步兵阵列中人头攒动,一部分士兵走到了最前列,但是这些人很少,甚至都站不满一排。

而刚才发出命令的魔女薇妮娅此时正穿着一身小号军官服,手里拿着佩刀,就像巡视一样走在队伍前面。这种小大人的模样让人看着既可爱又违和。

虽然她年纪很小,但因为是魔女,因此没有一个人质疑她的命令。

“自由开火!!”

士兵们立刻举枪瞄准,开火射击,稀稀拉拉的枪声出现在防线上,一阵烟雾升腾而起。

“无烟火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黎清顺看着只有少数异形被打倒在地,手上装子弹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

不明所以的吃瓜新田义显:“无烟火药更好吗?”

“那是当然,不仅威力更大,而且不会产生烟雾阻碍视线。”

“哦,那就希望赶紧来个懂行的穿越者给咱发明一下吧……”

即使定装枪弹的装弹速度很快,但敌人冲锋的速度更快,因此枪手们开了还不到三枪,敌人就已经冲到了一个更近的距离,下一步命令也传了过来:“全体注意!!准备!!”

“准备!!”×n。

士兵们大声重复着命令,前两排所有士兵都高高举起了枪。

“瞄准!!”

“瞄准!!”×n。

士兵们将枪放平,对准前方。

“开火!!”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过,战场上顿时变得烟雾缭绕,只能勉强看到远处的地上飞溅起一片泥土,一些异形应声倒地。

虽然能见度变得很差,但战斗却没有停止。随着又一声“装弹!!后排士兵准备!!”的命令响起,之前开过枪的士兵跑到后面装子弹去了,后两排士兵重复着“准备!!”举起了枪。

“瞄准!!”

“瞄准!!”×n。

“开火!!”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这次升腾起烟雾几乎都要把人们的视线完全遮盖住,也几乎完全看不清前面异形前进到何处了。

黎清顺打开泄气阀,排出蒸汽枪内的废气,一边清理着枪管内的水汽一边自言自语着:“难怪会显得如此整齐划一……”

“这很难吗?”新田义显不解。在他看来,这些士兵只是在机械的执行简单命令而已,没有什么难度。

黎清顺白了他一眼:“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士兵素质普遍不高的年代,你还想让他们怎么样?我告诉你让前排士兵蹲下开枪和让开完枪的士兵跑到后排去装弹这都是高端操作!这样做有很大的可能会让阵型直接乱掉,因为当军官的命令没法传达到每一个人的时候,放过几轮枪后士兵们就连应该继续攻击还是撤退,应该站什么位置,应该开枪还是使用刺刀都会不知道……而这是一个非常强调纪律的时代,如果军官不下命令,士兵们是真的敢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干等着敌人来杀的。”

“哦……”新田义显挠头,“所以为什么咱们敢这么干?”

他正说着,突见一阵大风刮过,那些烟雾瞬间就被吹散,同时好像还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而薇妮娅立刻对着她挥了挥手:“多谢啦!”

“这就是你说的魔女的固有魔法?”黎清顺问道。

“对啊。”

“既然你知道这个设定,那么你应该注意到了,之前传来的开枪命令都非常清晰,而且不分左右声道,很大一片范围内的士兵又都能听到……这只能说薇妮娅通过了她的固有魔法将命令直接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脑子里。”

“诶对哦。”新田义显本来是想摸下巴的,但看了眼已经冲到近处的异形还是赶紧接着装子弹了,“没想到你也懂这些东西嘛。”

“我还奇怪你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我……呵呵,我就是单纯的很紧张,所以没注意……”

“瞄准!!”

“瞄准!!”×n。

“开火!!”

两人说话间士兵们又进行了一次齐射,那些异形也已经来到了一个非常近的位置,可以看到吸血鬼那人形的轮廓,灰黑色的皮肤,四肢着地的奔跑方式;还有卡巴内,它们是由人类变成的像是丧尸一样的东西,一个个面目狰狞,眼睛血红,身上还有着像是岩浆区地裂般的红色裂口,奔跑速度虽不及吸血鬼,但也能达到人类的极限速度;而只要它们咬到了人,就能将人也变成它们的一员……

眼见着异形毕竟逼近眼前,薇妮娅继续命令道:“长枪手上前!!”

“长枪手上前!!”×n。

其他穿越者们可以看到孟雷手持长枪和小圆盾,和其他长枪兵们穿过了火枪队伍,在最前方排列成密集的方阵,就像是古代的军队一样。

新田义显只看到孟雷朝后方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随后就被其他士兵挤到最前方,看不到了。

这时候又有隆隆的炮声响起,想来炮兵已经退后到了安全的位置并继续射击了。

而伴随着炮声一同响起的,则是异形在奔跑时发出的震动声,以及那骇人的嘶吼声。

看着敌人那狰狞的面孔,新田义显只觉得自己冷汗直冒,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娘的,古人打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士兵们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刀都架到脖子上的情况下依然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的,而且还要手不抖的装弹瞄准开枪……

果不其然,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有几个没有穿军服,看上去像是民兵一样的士兵趁人不注意掉头就跑了。

在看到那几个逃兵后,一股逃跑的冲动立刻裹挟了新田义显,他当即就想不管不顾的掉头就跑,但却被壮的跟熊一样的格鲁尼亚一把捞住,“别乱跑,看这样子防线肯定是守不住的,有薇妮娅保护咱们总比没有好。”

“回来!!都回来!!不准跑!!”有个军官喊了一嗓子,逃兵并没有理会,依然在你给路哒哟,但军官显然也没兴趣去追,而是继续对坚守岗位的士兵下令道:“准备!!”

“准备!!”×n。

站成四排的长枪兵们双手握紧长枪,将套在胳膊上的小圆盾横于面前。

异形已逼至眼前,薇妮娅完全释放了自己的魔女之力,举起佩刀,以不输于吸血鬼的速度冲了上去,电光石火间挥出好几刀,将好几个吸血鬼砍倒在地,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

而当人们看着她又像一柄利剑般直直的向前突刺而去,准准的命中了一个卡巴内的心脏,破开了钢铁的皮膜刺入了进去,一击就将其干掉时,很多人都发出了欢呼声。

薇妮娅确实很厉害,但她毕竟也只能管住一小片区域而已,更多的吸血鬼和卡巴内还是冲向了防线。

“长枪起!!”

“长枪起!!”×n。

由于薇妮娅在最前线战斗,因此军官就代替她开始下命令。

第一排士兵半蹲在地上,将长枪末端抵在地上,枪杆与地面的夹角非常小;第二排士兵站着,也将长枪末端抵在地上,枪杆与地面的夹角稍大一些;后两排士兵将枪尖对准稍上的位置——四排手持两米长枪的士兵共同打造了一面看似不可突破的枪林。

下一秒,异形大军就以悍不畏死的气势猛烈冲击了防线,飞跳而起撞向枪林,一部分被当场刺穿了身体,挂在了长枪上,但更多的却灵活的避开了锋利的枪尖,直直的冲入了方阵当中,一时间惨叫迭起,血雾迸现。

眼见着突入阵中的异形大开杀戒,阵型再也无法维持,军官只好命令道:“长枪阵散开!!自由交战!!”

长枪兵们立刻慌张的四散开来,抽出腰间的佩刀劈砍而去,但人的反应速度是远远赶不上异形的,有的被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吸血鬼用堪比火车头的力量一撞,身体就如同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有的被数个卡巴内扑倒在地,按在地上啃咬的哀嚎不断;还有的被吸血鬼尖利的爪子一划,就如同爆裂开般四散洒落……

见到这一幕的新田义显两眼一翻,差点晕厥过去,但更多的火枪兵则下意识的举起了枪,照着前方的长枪方阵就打了过去,连带着不少长枪兵和异形一起命丧枪弹之下。

“停止开火!!停止开火!!”军官见状立刻吼道,“枪口抬起!!跨射准备!!……开火!!”

反应过来的火枪手立刻稍微抬起枪口,避开了长枪方阵,照着仍在冲过来的异形打出了一轮齐射,顿时又有不少异形应声倒地。

眼见着长枪队已经完全溃散,幸存的人都在不断后撤,而异形也已经突破了防线向着火枪队奔来,军官们立刻叫道:“近战!!刺刀准备!!”

“刺刀准备!!”×n。

但他还没来得及喊出下一道命令,就见一个吸血鬼以炮弹出膛般的速度疾驰而来,高高跳起从军官身上一掠而过,那军官立刻就身首异处,大量鲜血就像喷泉一样从脖子上喷涌而出,身体也在下一秒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由于军官阵亡后没有新的命令传来,再加上战况的惨烈震撼了每个人,因此短时间内所有士兵都是茫然的,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异形朝自己冲来,下意识的举枪阻挡,下一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而正在最前线奋力厮杀的薇妮娅过了几秒才察觉到后方的异常,赶快动用固有魔法进行广播:“撤退!!都快撤退!!”

被异形近身杀得七零八落的士兵这才回过神来,所剩不多的前排士兵掉头就跑,后排士兵将子弹打出去进行了一波掩护后也赶紧撒丫子跑了。

但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怎么可能跑得过在体力和行动力上大大优于人类的异形呢?

在逃窜过程中,又有不少士兵被吸血鬼追上并被切成了碎肉块;卡巴内虽然目前没有追上前,但他们正在啃食的人类很快就会壮大异形的队伍。

就在所有士兵人心惶惶的跑向后方的预备队方阵时,突然从战场侧翼杀出来一队骑兵,他们立刻就将相当多异形的注意力转走了,逃命的士兵们得以喘息片刻。

但是骑兵在对阵异形时也没有什么优势,机动性与敏捷程度还是赶不上吸血鬼,长矛或马刀也很难对卡巴内造成致命伤,因此他们是在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主力部队撤退的。

格鲁尼亚扶着腿软的走不动道的新田义显奔跑着,突然看到一个从他们身边掠过的骑兵脸有点熟,而直到他跑出百米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库帕塔吗?!”

此时战线最前方薇妮娅正掩护着几个士兵边打边撤,但她一个人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当几个卡巴内从视线死角扑向那几个士兵时,她几乎都要放弃了。

但下一秒几个骑兵疾驰而来,巨大的冲击力当场就将卡巴内撞翻在地,薇妮娅趁机上前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了它们的心脏。

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卡巴内都穿着士兵制服,薇妮娅为他们默哀了一秒钟,转头对那几个骑兵道谢:“谢谢你们……等会!库帕塔?!”

“哦,你很意外吗?”库帕塔倒是一脸淡然的样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太危险了!!快回去!!”薇妮娅焦急的大叫着。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骑兵,但在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我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我的梦想在这里实现了,你觉得我会放弃吗?”库帕塔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可是……”

“你快掩护步兵们撤退吧,我们奉命发动进攻不是让你来救我们的。”库帕塔说着挥舞起马刀,发出了冲锋的口号:“轻骑兵!!冲锋!!!!”

看着库帕塔与其他骑兵们无反顾的冲向异形大军,薇妮娅心里很清楚她应该做什么,因此她强迫自己转过头奔跑着,全力去无视身后传来的砍杀声和惨叫声。

但还没跑多久,她就又看到了一个熟人的面孔:“格鲁尼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货非说他突然想起来他一个朋友没死透,一定要找到他。”格鲁尼亚无奈的指了指被他扶着的新田义显。

薇妮娅见周围异形稀少,就同意了:“那就赶快,趁着骑兵给我们争取到了时间……”

“对了,你有看到库帕塔吗?”

薇妮娅顿了一下:“看到了,他冲过去了……”

之后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地上那残缺不全的尸体中搜寻着某个人。

幸运的是,新田义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我找到孟雷了!你们快来!他现在很不好!!”

另两人立刻赶过去,只见孟雷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铠甲残破不堪,肚子上被开了个大洞,各种内脏流了一地。

“醒醒!快醒醒!不敢睡!”格鲁尼亚赶紧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将他拍醒,然后颤抖着手将他的内脏码放整齐后放回了他体内,又脱下外衣按在他伤口上。

见他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新田义显立刻焦急的问道:“怎么样?!疼吗?!”

“我……咳咳……其实没什么感觉……”孟雷想稍微抬一下头,但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我……我总感觉肚子上少了块肉……”

“没事的没事的!我马上叫医务兵过来!”新田义显说着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医务兵!!!!”

结果这一喊没有把医务兵喊来,反而把几个卡巴内给招了过来。

薇妮娅立刻上前迎战,但却漏了一个从其他方向摸来的卡巴内。

不过幸好,一声枪响过后,那个卡巴内的心脏上闪过几颗火星,惨叫着倒地。

“我去,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嫌死的不够快啊!”

新田义显抬头望去,只见黎清顺抄着他的蒸汽枪就奔了过来,“而且你喊医务兵也没用,这个时代医疗手段匮乏的可怕,就算只是被划了个小口子,各种细菌感染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我去伤成这样还活着?!”

对此孟雷倒是比所有人都淡定,“没有医生吗?没事,习惯了……反正我也没在国内治过病……”

“为什么?”

“因为……因为柬埔寨的医院实在是太少了,就连药店都不好找,而且医生的水平也不行……像我们还算有些钱的人,生了大病都是去泰国治疗的;如果更加有钱的话就是去中国治疗……”

“那你们的医生呢?”

“被柬共杀光了……”

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只有黎清顺趁着上子弹的功夫说道:“哦,这个我知道,红色高棉,它已经残忍到全世界**都不承认它是**了……唉算了先不说这个!新田义显,会不会有哪个魔女的固有魔法是治疗之类的?”

“有!……有倒是有,可是……按照设定,数量非常稀少……”新田义显有些颓丧,“要是穿越到宫藤大魔王那个时代就好了……”

“啊!我想起来了!”杀完异形的薇妮娅赶了回来,“之前我跟一个有治疗能力的魔女见过面!让我试着叫一下她……好了,已经叫了,希望她能听到吧……咱们现在快走!”

于是黎清顺和格鲁吉亚抬着孟雷,新田义显压着伤口,薇妮娅进行掩护,几人尽量快速的移动着,但为了减少出血,负责搬运的两人没有跑的太快,这样可以减少颠簸。

幸好战场上的异形离几人都比较远,他们得以有惊无险的移动到了成型的阵地附近。在那里,他们看到除了从后方来的炮兵和火枪手在不断开火以阻挡异形的冲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武器也加入了战斗:

那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巨大枪支,装在两个轮子上被马拉着,十几支枪管并排放在一起,只需要点一次火,那些枪管就会依次发射子弹,形成一股持续的火力。

“哈,管风琴枪。”黎清顺瞟了一眼后说道,“连这东西都有了,看来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多管手摇机枪了。”

“这都认识,还说你不是军迷……”格鲁尼亚吐槽。

将孟雷抬到阵线后方的一顶帐篷内后,没过一会儿,那个据说固有魔法是治疗的魔女就赶了过来,看了孟雷一眼后说她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紧接着就开始治疗了。

而直到这时,孟雷的痛觉感知器似乎才开始工作,他皱着眉龇牙咧嘴的说道:“嘶……啊……好疼……”

“要不你接着给我讲你们国家的事情吧!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新田义显灵机一动。

“这个……先算了吧,一想起那段历史只会让我更疼……”孟雷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等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给你们讲,怎么样?”

“好,我等着你的故事。”

孟雷点点头,闭上眼,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佛经。

见到这一幕,新田义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这片新的战场。

这条防线似乎主要是由后续赶来的英国部队组成的,他们统一穿着红色的军服,在草地上一字排开,就像一条细细的红线。

只是这条防线估计也支持不了多久,因为炮兵仍在有序后撤,士兵们每进行一轮射击后也会快速后退,在后方重新形成线列。

看来这个地方也待不久了啊……

由于管风琴枪也在后撤,因此新田义显就去帮忙推车了。

而且他还巧遇了正在装子弹的李海义。

“你们怎么不射击了?”他问。

“这玩意儿的装填麻烦的要死,得一支一支挨个装,所以重新形成火力需要时间。”李海义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小包一小包的弹药装进每支枪管,再用通条挨个捅进去。

接下来新田义显沉默的帮忙将车推到指定位置,看着李海义又装好子弹,用通条捅实,将枪口对准异形,点火,听着有规律的自动开枪声,他竟感觉到了一丝放炮的愉**。

而等下一次装弹的时候,李海义突然说道:“跟你说个事,你可别笑话我:我觉得我可能还更喜欢这个世界。”

新田义显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笑不出来了……为什么啊?!”

“我被灌输了一辈子的要为了解放全人类而战斗……可是跑到韩国后才发现,朝鲜是个什么东西,他能解放个屁……但同时,我又其实又真心梦想着那个宣传中的美好未来……”

“你快醒醒!你被洗脑了!”

“追求美好的未来有错吗?”

“那是洗脑!他们让你相信一个根本不可能到达的未来!然后好让你甘心奉献一切!”

“洗就洗吧,反正我已经被塑造成这样一个人了,改也改不了。”李海义自暴自弃般说道,“但是在这个世界……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团结的,我真的可以为了全人类而战斗了……”

“哎行行行全人类就全人类吧。”新田义显看了眼战场,然后又推起了车来,“还全人类呢,自己都快死球了……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好吗!”

李海义也不恼,他只是看着新田义显反问道:“你如此激烈的反对一个你并不了解的东西,你就能确定你没有被洗脑吗?”

新田义显再次瞪大眼睛看向他,想反驳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李海义也不再说话,只是专心装起子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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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的标题出自一首名为《轻骑兵的冲锋》(Charge of the Light brigade)的诗歌,可以直译为“全世界都为之震惊”,但如果不结合上下文的话,无论哪种翻译作为标题都会很奇怪,所以我就使用了英文原文,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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