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铛!
坚硬的金属球棒应声而断,一起随着断裂球棒着地的还有手臂脱臼那两个小混混,他们和着火的黄毛一起在地上边哀嚎着边打滚。
少年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罐咖啡,打开,仰头喝了一口,随后转身离去。
白殁嗅到了蹭吃蹭喝的味道,她裹紧了衣服,毫不犹豫的跟在了少年的背后。
白发少年在前面默默的走着,似乎压根就没有发现背后还跟着某只白发少女。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着,走过天桥,走过某高中宿舍楼,再次走过某小巷。
最后上楼,少年打开自己的房间,正打算关上门时,他感觉门撞到了什么。
拉开门,一个只裹着黑色外氅的少女一边蹲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头。
少年就这样看着少女。
似乎是察觉到少年的视线,少女头顶的白色呆毛抖动了几下,她抬起头,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少年对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良久,少年稍稍把视线偏移开。
“我不知道去哪,就跟着你了……不可以吗?”少女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悦耳而娇柔,她那带着少许期待的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少年微微蹙眉,他坐到沙发上,又从袋子中取出一罐咖啡。
“随便”
好,有地方住了,美少女就是好啊,装个样子,出卖下节操,就解决了住宿问题。
接下来就是食物问题。
普通的食物是肯定不行的,我现在这个状态,基本已经算是血族了……
白殁有些惆怅的摸了摸耳边柔顺的白发。
明天得去医院整点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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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殁换上了少年给她的衣服,虽然有些大,最起码比之前的外套合身多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殁的精力仍然充沛,她清楚这是正常的,毕竟夜晚是血族最活跃的时间,如果不是为了防止少年看出自己的异常,她甚至打算直接就去医院偷点血袋。
终究是得睁着眼睛到天亮啊——话说那个少年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白殁躺在床上,恐怕是太无聊,某人不由得去思考自己和少年的相遇。
为什么说少年很温柔呢?从一开始的小巷偶遇,白殁就看出来他是想帮她解围,她在少年解决完混混后,跟随他的途中,发现公寓前的不远处就是她被小混混带进去的小巷。
按他的正常路程是不应该会走小巷的,而是直接走小巷外的大路,通过小巷回家反而得绕另外一条远路,也就是说他和她的相遇并非是偶遇。
另外,这栋公寓的空间很小,只有一张床,白殁一开始是想睡沙发的,可少年给她拿完了衣服就自顾自的躺回了沙发上,这导致她就只能睡少年的床。
少年只不过是表面冷漠罢了,他可能有一些不好的过往吧,所以才会用冷漠来保护自己,唔……只是有些地方总感觉不对劲,为什么那个少年没有喉结,声音也听起来较为中性,他大概也有16岁了吧,不应该啊……
很快,晨光微熹,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洒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条。
“我现在应该也算高阶血族,阳光这东西也只是让我虚弱……吧?”白殁坐起身,尝试性的把手伸入阳光之中。
她也不敢确定自己这种被高阶血族初拥所转化过来的血族能否同样得到在阳光下行动的能力。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迅速的传遍了全身,这股虚弱感并不强烈,不外是无法太用力的程度罢了。
“唔,还是能忍受的…那看来可以出去了”白殁看着街上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小声的说道。
她小小翼翼的推开房门,探头出去。
少年仍躺在沙发上,他那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掩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看来不用担心他会进房间了”得知少年还在睡觉,白殁轻轻拉上房门。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加个触发式的幻象吧”白殁把手贴上门,片刻后,她松开了手。
她来到窗前,注视着街道。
少女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良久,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纤细的葱指抚上小腹。
“变成血族之后,身体里的能量密度变大,得撕裂的空间有些大,所以被排斥了啊……”尽管现在的身体比起以前那副孱弱的身躯强了不是一丁半点,可白殁还是一脸蛋疼的望着天花板。
她主修空间魔法,骨操纵是她天生的能力,纯粹的法师并不需要多强的身体素质,太强的躯体对一些魔法使用反而是累赘。
尤其是空间魔法,很多空间魔法都需要使用者与空间进行融合,这一过程相当于把空间撕个口子,然后你钻进去,身体只要有一定的空间元素亲和性,中途你是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要是身体的强度过高,你撕的口子就得变大,才能钻入空间,而且口子撕的太大了,空间元素也不乐意,可能会排斥你,甚至直接引起空间紊乱。
现在白殁就是属于后者这种情况,但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某位萝莉之神和一位可以说是空间元素主宰的存在关系很好,她付出了些代价和那位存在换取了极高的空间元素亲和性,找个时间,重新沟通下空间元素,还是能像往常一样继续使用空间魔法的。
“得用原始点的方式了”白殁叹了口气,她推开窗,一撑,一翻,就下去了。
啪。
白殁双膝着地,三楼的高度说高也不高,如今的身体强度,这样的摔落也只是让她双腿微微发麻罢了。
“医院…是这边吧?”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随后拿出本之前从便利店顺的学园都市介绍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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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睁开双眼,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然后看向墙上的时钟。
“嘁,又要面对那些人偶了”他无精打采的从沙发上起身,走向门口,正要出门时,脚步忽然一顿。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打开了冰箱。
他对着一冰箱的咖啡和冷冻食品微微蹙眉。
自己吃这些倒是没什么,但是自己家里的那个家伙……
“回来的时候买点其他的吧…啧,话说为什么我会同意她待在我家啊”一方通行嘀咕着,看了一眼那个关上的房门,随后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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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某人一边忍受着阳光带来的无力感,一边满脸嫌弃的喝着自己刚从血库中拿出来的血袋。
“说实话,我貌似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血族都这么热衷于从人类身上吸吮血液,脱离人体之后的血液——可不是一般的难喝啊”白殁快速的吸光血袋之后,就生无可恋的瘫倒在一张长椅上。
真要形容这味道,就跟放得太久的葡萄酒一样,酒的醇香完全消失,留下的只有酸涩与苦味。
她必须得适应这股味道,毕竟以后只能靠喝血袋来填饱肚子了。
白殁当然可以去学那只血族,选择吸食活体的血液,可那样的话风险太大,这座都市,不啻是异能力与科技的结合,她能感受到,都市的中心,有一位极其强大的高魔存在。
在未完全了解这里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差不多该回去了”看着一队身后印着警备员的武装人员涌入医院,白殁把凌乱的长发捋到耳后,准备返回公寓。
……只是丢失了一些血袋,就出动了武装人员吗?这里的治安力量有些超出我的想象啊。
轰!
白殁刚走几步,医院大门就发生了爆炸。
事实证明,人家武装部队要处理的不是她整的事,是某人想多了属于是。
“还是赶紧跑路吧,免得被牵扯进去”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浓厚的烟雾从医院的缺口中涌出,一道人影在涌动的烟尘中缓缓走出。
人影的手中,还拿着一根纤细的长条物。
白殁不可置信的扭过了头,她的瞳孔猛然扩大。
“不可能错的…是那位存在的气息”白殁喃喃道。
“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只散落着祂的一点力量,看来萝丝和我都估算错误了”这次啊,想不多管闲事都不行了。
人影的面貌终于显露,那是一个身着猩红长袍的男人,他的身形修长,挺拔,容貌邪魅又英俊,红眸,红发,无一不是象征被祂的力量改造过后的标志。
“克莱斯……”白殁有些出神的望着那个身影。
曾在一次任务中,她刚进世界就遭到世界原住民的围剿,在逃窜中,她遇见了克莱斯,这是一个比白殁还要小几岁的少年,他同样被原住民追杀,那黑眸中那深藏的仇恨让她都被吓了一跳。
她不清楚少年经历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和她很相似——一样的孤独,他们的世界中,永远都是孤身一人,他们从未被人喜欢过,他们自诞生以来,就被认为是怪物。
两只孤独的怪物,都嗅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气味,他们找到了同类。
两人互相扶持着,一次次的在围剿中逃脱,最后因为各自的目的都不同,他们在一个小巷分别。
和他分别后,白殁赶到目的地后,她却再次遇到了克莱斯——这次却是以禁咒和他打招呼。
对于这个结果,白殁与克莱斯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休息时,他们之间的闲聊,都会讲述过自己的一些事情,推出对方来这的目的是很轻松的事,只不过都不愿戳破罢了。
记忆里的那个黑发少年,最终还是沉沦在仇恨之中。
这些过往暂且不提,现在重要的就是,克莱斯,在尚未接受那位存在的深度改造之前就足以和大魔导使匹敌,更别提接受深度改造之后的克莱斯。
他可能会很强,我当前无法使用全部的空间魔法,就算有着高阶血族的身躯,但我并不熟悉这幅躯体,有概率会死,再加上他那独有的能力……
可如果让他把祂的部分力量所化的实体带回去,那么祂渗透封印的速度可就更快了。
“唉,能阻止就阻止吧”白殁的脚步停下,她
轻叹一声,唤出一根杖身为白色不知名材质制成,顶端镶嵌着三颗璀璨的蓝色宝石的权杖。
“好久没用过魔杖了,自从到不需要吟唱施法的魔法水平后,我貌似就再也没拿过它出来了吧?”白殁感受着权杖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空间气息,有些怀念的说道。
【卡俄斯之手】是她刚踏入空间魔法的领域时,萝丝送给她的神器。
这件神器在空间的理解上帮助了她许多,后来鉴于拿着它过于招摇,自己也已是不需要吟唱就可释放魔法的水平,攻击主要靠自身能力,她便很少再用【卡俄斯之手】。
克莱斯注意到【卡俄斯之手】巨大的魔能波动。
他咪起双眸,瞬时,猩红长袍就在白殁的眼前出现,一双手径直伸向她细长的脖颈。
白殁对此没有丝毫反应。
咔咔咔咔……
【卡俄斯之手】顶端的宝石倏然亮起,她面前的空间宛如镜碎一般,崩裂成了一块块碎片。
碎裂处留下一道道黑色裂缝,裂缝散发着极强的吸引力,还在飘浮的烟尘和建筑碎片都朝着黑色裂缝飞去,猩红长袍的身影已然消失,让人怀疑他是否被裂缝吞噬了。
低沉的吟咏声从白殁的背后传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霎时间,数层乳白色的牙釉质把她包裹住。
在牙釉质层形成的那一刻,吟诵声也停止了——极致的黑暗,降临了。
就像是一滴黑墨滴入了清水一般,一切都在被这抹极致的黑暗吞噬,烟尘,空气,屹立的大楼,明媚的阳光……
这是最原始的黑暗,这是最深的黑暗。
就连空间裂缝也无法吞噬这抹深邃的黑暗。
洁白的牙釉质被这抹黑暗逐渐覆盖,不停发出令人牙疼的摩擦声。
言灵·厄瑞波斯。
这是克莱斯的能力,释放最纯粹的黑暗,被黑暗覆盖的任何实体,在物理层面,精神层面上皆会受到极黑的侵蚀。
“他的黑暗侵蚀实在是太快了,修补速度跟不上,过不了多久牙釉质层就会被完全侵蚀殆尽”白殁脸色十分难看,她一边在疯狂修补着牙釉质层,一边在思考着该如何脱离克莱斯的言灵。
克莱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在极黑之中的白色球体,他能感觉到,那白色球体修补是跟不上他言灵的侵蚀速度,这样下去,那个空间魔法师被黑暗吞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蓦然,他那双璀璨的金色瞳孔出现一丝惊讶。
(铺完世界观大概就是和美少女贴贴的日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