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又是崭新的一天
吃过早饭之后,碳十郎离开家,前往森林深处寻找烧炭的材料,而灶门葵枝开始忙活起家务活来
至于哈斯塔,要扮演好病患的角色,所以只能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灶门葵枝忙活着
许久之后,灶门葵枝终于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才有闲工夫坐下休息一会儿
看了看正在发呆的哈斯塔,她随口问道:
“哈斯塔小姐,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不需要通知亲人吗?”
哈斯塔抬起头,看了灶门葵枝一眼,回答道:“亲人。。。在这里我可没有什么亲人能通知的,连住处都没有,还得麻烦你们。。。”
“这是哪里话,哈斯塔小姐”
灶门葵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深山之中,我们能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了,既然没处住的话。。。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啊。。。那倒是不必了。。。”
哈斯塔说道:“伤养好后,我还是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的,北海道,或者是富士山。。。”
无论在那个星球,哈斯塔总是更喜欢那些自然形成的壮美景象,用她的话来说,从无序中创造出秩序的自然,比任何文明都更加伟大
话说回来,要不要去找继国缘一呢?
“这样啊。。。”
灶门葵枝低着头
对于她们来说,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这座山了吧,哈斯塔口中的地名,对她来说恐怕只能是美好的幻想
似乎是看出了灶门葵枝眼中的一抹哀伤,哈斯塔接着说道:
“如果你们希望的话,我可以带上你们一起”
“欸,那怎么行!”
没有片刻犹豫,灶门葵枝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您已经将药费和住宿费都结清了,我们怎么敢继续要求什么呢,那样的话不如同吸血的蛆虫一般了吗。。。”
“。。。”
这家人还真是相似啊。。。
哈斯塔想到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想法”
灶门葵枝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已经临近头顶,也就是说,她该准备中午饭了。。。
“哎呀吗,都这个时候了,抱歉,哈斯塔小姐,失陪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一头钻进了厨房
哈斯塔则是继续保持着靠墙的姿势,然后发呆。。。
“哒哒哒。。。”
细碎的脚步声从里屋传出,哈斯塔抬头看去,只见年幼的炭治郎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母亲,有些局促的拿着书,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半卧在榻榻米上的哈斯塔,哈斯塔也在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炭治郎犹豫了一会,然后走了过去,开口说道
“阿。。。”
“嗯↗?”
哈斯塔突然提高八度的声音,让炭治郎硬生生把后面的音节憋了回去。。。
“大姐姐?”
思索片刻后,炭治郎连忙说道
“嗯↘。。。”
“怎么了,炭治郎?”
哈斯塔和颜悦色的问道
“那个。。。这上面有几个字我看不懂,您能教教我吗?”
炭治郎小心翼翼的问道
哈斯塔伸出了手,炭治郎迅速会意,将手中的书递了上去,那是一本古老的识字书,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霉味。。。
不过哈斯塔也不在意就是了
话说回来,按照他的年纪,也该上小学了吧,虽然霓虹1904年就普及了义务教育,但是,他的话。。。
恐怕没多少机会能够系统性的学习知识吧。。。
想到这里,哈斯塔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怜悯
嘛,反正就一个人而已,教他也无妨
她想着,然后让炭治郎坐在了床沿,教起书来。。。
。。。。。。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哈斯塔小姐”
碳十郎对着哈斯塔深深地鞠了一躬
“居然还要劳烦受伤的您教导炭治郎”
“啊,没事的”
哈斯塔说着,看向了炭治郎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挺喜欢他的”
说着,哈斯塔伸出手,搓了搓炭治郎深红色的头发
炭治郎也微微底下了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说实话,炭治郎已经5岁了,我们还在烦恼如何教导他呢。。。”
灶门葵枝接着说道
“镇子上的学校太远,寄宿的话我们又负担不起”
“总之,再次感谢您。。。”
“你们也不用这么客气的”
哈斯塔微笑着说道:“毕竟,知识这种东西,总是要传给别人的,不然的话就只能带到坟墓里去了”
从那天之后,哈斯塔的身份,除了伤员之外又多了一个,叫家庭教师。。。
要是阿撒托斯她们听说我在这里当教书匠,她们会不会以为自己的思维出现了什么问题
看着面前埋头写字的炭治郎,哈斯塔突然想到
然后她摆了摆头
管她的,她们现在连我在哪都不知道,想这些干屁,就当打发时间了,反正自己还有整整一百多年的时间需要消磨
夜幕缓缓降临,但是平时早就准备休息的碳十郎却还在屋外,不知忙碌着什么
油灯下,往日认真的炭治郎此时居然也分起心来,看向书本的眼睛时不时瞥向了正在屋外严寒中忙碌着的父亲
“啊!”
炭治郎惊叫一声,灶门葵枝站在他的身后,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头
“专心!”
被母亲瞪了一眼的炭治郎连忙低下头
灶门葵枝摇了摇头,端着一杯茶水走到了行动不便的哈斯塔面前
“谢谢”
哈斯塔接过,道谢道
然后,她也好奇的看向门外,已经将数个火盆支好碳十郎,对着灶门葵枝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献给火之神的神乐舞”
似乎是怕身为“外国人”的哈斯塔不理解,灶门葵枝继续解释道:“我们家从事的职业与火有关,所以,每到新年伊始,都要跳起神乐舞,来祈求火之神保佑一家平安”
“了然。。。”
哈斯塔说道,默默注视着碳十郎换好衣服,带上面具,拿起法器,在严冬中舞动着
她原本以为是跳大神那种,民间信仰一般的东西,但,那并不是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身体并不好的碳十郎,正在零下十几度的在寒风之中,不知疲倦的跳动着,那舞蹈,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韵律,甚至是呼吸
那舞本身,好像是活着的一般,即使是哈斯塔,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那是一种全新的东西,每个世界与其他世界的区别,曾经被哈斯塔形象的称为“世界的土特产”
“有趣。。。”
哈斯塔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从严冬来到了初春,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犹在眼前。。。
哈斯塔也终于能下地行走了
嗯。。。虽然原本只要几天的修复工作被硬生生拖到了几个月。。。
但是那并不重要
当哈斯塔第一次拄着拐站在灶门全家面前的时候,他们的嘴边全都变成了“O”字型
碳十郎身高接近一米七五,在这个时代的日本已经算是非常高的了,但是面对身高两米的哈斯塔,平视的情况下他只能看见哈斯塔的胸口
还有因为衣物尺码不合适而露出的,深深的沟壑。。。
灶门葵枝间自己的丈夫正在发愣,不留痕迹的戳了戳他
发觉自己失礼的碳十郎老脸一红,连忙移开视线,然后对着灶门葵枝说道
“有空的话,一起去镇子上买些合适的衣物吧”
灶门葵枝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些东西,倒是你碳十郎”
哈斯塔看着面色苍白的碳十郎,认真的说道:“你应该去医院了”
相处了几个月,面对这善良过头的一家子,就算是哈斯塔,也难免心生怜悯
怎么说呢,就像路边看到了一只惨兮兮的小奶猫一样,类似的情感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治好碳十郎。。。主要是碳十郎的身体并没有衰落到这个时代的医术毫无办法的地步,所以哈斯塔并不是很想直接下场操作
其一,那很麻烦,其二,也是更重要的原因,那可能会产生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
比如直接走高堡奇人世界线这种事情。。。
听到哈斯塔的话,碳十郎很犹豫
去医院的话,就要花钱,他们家并不富裕,那枚金币,他更希望留给炭治郎,让他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
他有天赋,也很努力,不应该像他父亲一样,终其一生,只能呆在深山里烧炭。。。
哈斯塔似乎是看出了碳十郎的犹豫,手中一翻,忽然对着碳十郎说了一句:“接着”
然后又什么东西伴随着金属的颤音朝着他飞去,碳十郎连忙接住,打开手掌一看,又是一片金色的光芒
“这!”
炭治郎刚要回绝,就被哈斯塔打断了
“这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它能救你的命”
“可是。。。”
“别再推脱了”
哈斯塔拍了拍碳十郎干瘦的肩膀,说道:“当初你救我一命,现在只不过是还你这份恩情罢了”
“你也得会接受别人的好意啊,而且,我并不是很喜欢别人五次三番的拒绝我”
“。。。”
听闻此言,碳十郎终于没有再推脱,小心翼翼的将金币收好之后,郑重的跪坐好,双手内八摆放,然后将腰弯了下去。。。
“感谢您,哈斯塔小姐。。。”
土下座的碳十郎说完,直起了身子
哈斯塔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拄着拐,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门
现在,是1901年,那两场战争还没有开打,但已经有了预兆,接下来,霓虹将如同历史中的一样,迈向那两场战争,走向死亡与毁灭。。。
所以,自己的怜悯,究竟是救了。。。还是害了这一家呢?
是不是让他们就这样呆在这深林之中,会是更好的选择呢?
哈斯塔记得历史,但无法预料到灶门一家最终的命运
算了。。。未来究竟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这么想着,靠在了门框上,直视着天空中明亮的太阳,继续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