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这四句诗描绘的便是开天门后的武道仙途,共有五大境界,又分为十二小境。
寻常武夫开了天门便入白玉京,也即是五大境界中的第一境:一城,白玉京!
虽说天门境并非凤毛麟角,但出现在十二岁的少年人身上属实罕见。
也因此,宋青书被武当上上下下门人都当做了吕祖开派时,在龟驼碑上所书“玄武当兴”谶语的应谶之人。由此也惊动了闭关八年之久的武当掌教张三丰。
于是出现了玉虚宫前,少年跪伏在龟驼碑下的一幕。
“书儿,你六叔和你说话呢。”
龟驼碑前六人中唯一女子,一位典雅的美妇人对着地上少年嗔道。
宋青书抬头看向美妇人说道:“娘,我实在有点紧张。师公亲自给我开天门,他老人家那个境界引动的天地之力不会把我撑爆了吧。要不……要不还是换成二叔吧,我看《武记》上说,境界越高深,给人开天门危险性也越高啊!”
“说什么胡话,混账小子!”一袭白衣的宋远桥站在美妇人身侧,皱眉喝到:“以你师公的境界还掌控不了些微天地元气?”
站在宋远桥夫妇对面的六侠殷梨亭,看出跪在地上的少年是真心怂了,不由笑出声宽慰道:“小书子,你就放心吧。虽说境界越高深,开天门所引动的天地元气越磅礴,破境者也就愈加危险。但只要撑下来,之后的武道一途也将前途无量。
你师公也是看你天赋异禀,才专门出关为你开天门,是为了你好。而且以师傅他老人家的武道境界,挥挥手便可打散引来的天地元气。你不要担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就是说收益越大风险越大?”十二岁的宋青书苦起一张脸,赶忙转头看向站在老爹左侧,表情木讷的武当二侠俞莲舟说道:“二叔,要不还是你来吧!我就信你啊二叔!”
还未等木讷道人开口,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传来一阵雄浑苍劲的哈哈大笑声。
“怎么,小书子你这是信不过我?”
巍峨的太和宫台阶上,一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缓步而来,身旁跟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正是年逾九旬的武当掌教张三丰和三侠俞岱岩。
伴随一声声掌教真人的问候声,白胡子老者来到龟驼碑前,斜睨着跪伏在地的少年调笑道:“小书子,平日里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现在害怕我这个老头子给你开天门?放心吧,老头子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让你顺利破境。”
“师公,”宋青书换上谄媚笑脸:“您老人家功参造化,为我一个小后辈开天门太掉价了!我看二师叔就正合适,您说呢?”少年还想再挣扎一下,毕竟让二师叔开天门没有啥危险,但若由眼前老者来,成功率正像老人说的,可只有九成九!
百分之一的失败可能性!那可是万分之一百啊!对于惜命的宋青书来说,只要不是万分之一万安全,那宁可日后多花些时间磨砺武道也不想亲身涉险。
宋远桥听到宋青书说出这番话,眉毛高高跳起怒道:“宋青书!你如此胆小,日后如何担当我玄武当兴大任!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儿子!”
跪伏在地的少年看到便宜老爹是真的怒了,而且沉默寡言的二师叔俞莲舟也没有出手的打算,便认命了。内心小声嘀咕着:“我也没想担负玄武当兴啊,还不是你们自己臆想出来的,都没问过我的意见。你们这样做让将来张无忌怎么办!”
白胡子老头看着少年憋屈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哈哈大笑:“远桥,你儿子的性子和你,和雪雁都不太像啊!”
场中唯一的女子,宋青书的娘亲凌雪雁。此时柔美鹅蛋脸微红,也瞪向跪伏在地的少年。
事已至此,看着连最疼爱自己的娘亲都嫌弃自己贪生怕死。十二岁的宋青书只得做好接受命运摆布的准备,鼓足勇气道:“师公,青书准备好了!”
随即长长吸了一大口气:“请师公为我开天门!”
风起!
宋青书话音刚落,白胡子老头便抬起右手,单掌托天。
霎时间天地变色,玉虚宫所在的天柱峰顶,乌云密布,层层峦峦。
狂风怒号,风压吹得远处一众武当外门弟子不得不后退数丈,方才勉力站直身躯。
“这就是五城十二楼境吗……”宋青书看着白胡子老头仅仅一个抬掌便引动风云异象,心生羡艳。
“屏气凝神!”掌教张三丰的声音传来,宋青书赶忙抛下纷飞杂念,意念默守灵台。
“开!”
话音刚落,一道苍茫青色光柱便从层峦叠嶂的乌云中降下,被张三丰牵引至宋青书头颅上方。
看着比自己脑袋还粗的青色光柱,少年脸色发白内心嘶吼:“老爹!你管这叫‘些微’天地元气?!你是不是对‘些微’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幸好顷刻之间粗壮的青色光柱便被白胡子老头手掌轻挥,隔空打碎。散成无数氤氲青色光粒,次序井然贯注到宋青书头顶窍穴之中。
六侠殷梨亭仰望着头顶的风云起覆,一脸感叹:“不知师傅如今是否踏上第五城?挥手间天生异象,这境界,高啊!”
就连寡言木讷的武当二侠俞莲舟也是一脸敬畏,出声道:“若是由我给青书开天门,我只能引动一丝天地之力,还需以我肉身为载体,哪有这般声势。更不能轻松如师傅般,隔空便能为青书开天门。”
“书儿不会有危险吧?”美妇人凌雪雁不在意张三丰是否功参造化,更在意自己儿子的安危。
宋远桥手掌轻轻拍打妻子后背,安慰女子,自己却一脸凝重地看向场中少年。
在武当,按照常理,若有弟子需开天门,皆是由二代弟子中境界最高的二侠俞莲舟担此重任。宋远桥虽是二代弟子之首,但武道天赋和境界委实差俞莲舟一截,前者更多是在张三丰闭关时执掌门派俗务,相当于代掌教一职。
但宋青书此时受到的待遇显然和其他武当弟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