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历四方，对蒙德和璃月的故事多有耳闻。”
“风神建立自由的国度，便有人跟随他。职责上只需要服务于神的修女学习唱歌和医疗，简单的手法和乐曲让人振奋。富有的酒厂老板拒绝骑士团的合作，夜里行侠仗义，为人称道。”
“岩神建立契约的国度，便有人跟随他。本该在山间修心养性的仙兽步入人世，日复一日面对繁重的工作。即使是质疑神的人，神逝去之后，依旧沉敛心神，继续为千年璃月而奔走。”
“雷神建立永恒的国度，心海和雷电将军必定对立，但难道心海……不会想到关于永恒的任何方式吗？以永恒目的，所以记录下来的命令比口头说明的命令更加稳妥吧。”
扯远了。
继续分析当下。
我叫博通牵来俘虏。
接下来的故事与他有关。
“锁国的稻妻在商人的眼里是风险与收益并存的宝地。”
“外来的旅人被打压，可缺乏变化的稻妻，又确实渴求新鲜的血液。”
“如果能将家乡的各种技术，千里迢迢，远渡重洋，穿越外海的雷暴，带到稻妻国土，想必可以获得不少利润吧，想到这里一位商人开始了他的旅途。”
“抵制外国商人的奉行所令人生畏，思虑再三，他选择远离三奉行，远离雷电将军寻找生路。他来到与之对立的海祇岛。”
“海祇岛的军民并不富裕，但多多少少有些零钱。只是后来战争一起，少有人照顾他的小本生意。他尝试过贩卖军火武器……可凭借他个人的能力，要搞到符合军队标准的武器，难度过高。”
“重视军人的珊瑚宫不接受的一些残次品，或者半成品，比如用在船尾，经常把船弄沉的不稳定加速器，穿在身上经常进水的不稳定气囊，容易断裂却可以伸缩的绳索……转手卖给没有任何编制的流浪者，在他们手里却大有用武之地。”
“珊瑚宫地势特殊，本来不容易攻入。但后来战事一起，军队主力被调动，与幕府军对峙，后方空虚，这段时间摸清出口入口，行动方式，完全不成问题。”
“获得援助的流浪武士们开始骚扰海祇岛的边界，拦路劫财，如果顺利，便向悬崖下面的珊瑚宫周边进军。装备不多，所以来去自如，只要有所收获，他便从中抽成。后来方便起见，他又回到家乡，雇用一批送货员，源源不断地补充被快速消耗的次品。于是海祇岛附近的沉船，漂上岸被海鸟分食的死尸，许多现象都变得情有可原。”
“你好，枫丹来的远客。”
我摘下他的面具，取下他的头盔。
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大叔出现在我们三人的面前。
“你们错了，我是被他们绑架了，我被他们胁迫才不得不做……”
“但结果是一样，这些道具无论从重量还是体积上来看都不是一条船一来回能带来的货物。这一大群武士和从外面来的盗宝团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组建成庞大的队伍。”
“旅行者！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了！”
心海的眼角分明带泪。
枫丹所谓的“正义”，也不过如此吧。
我默然走出营帐，去外面透气。
良久，五郎追出帐外：
“军师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一股清香和皮革的味道混合，扑面而来。秀气的字迹密密麻麻，全是关于今天的可能性的列举。
从万一旅行者闯入遗迹，到万一五郎遇险，从八酝岛到海祇岛，应有尽有。
“她很关心你，她给了你不少脱身之计。”我说。
我小心翼翼地翻到页底：
“先让旅行者得到充足的休息。”
“根据她的性格，找一个借口跟随她，和她进一步地交流。”
“对于旅行者这样温柔，重情重义的人，就拜托她做一些小事吧，因为她断然不会接受我们的帮助。设法把她留在身边，不要把她单独留在外面。如果她很疲惫的话，就由我们来保护她。”
“在外冒险不容易……至少，当她路过海祇岛时，我们可以在关键的时刻为她出现……不是作为帮手，而是作为保障。”
因为她早就算好行程了吧。
从神无冢到海祇岛的时间，和海祇岛向八酝岛求援的时间正好吻合。她怕我求宝心切，与盗宝团起冲突。与其不经意地被卷进来，不如和五郎一起，反正他永远是第一个，反正无数军人在暗中守护着。
“军师大人请你一同回到海祇岛住几天，给你准备财宝。”
“不必，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自然需要相互体谅。”我取出摩拉袋和杯子，找派蒙要来胸花，“这些东西从流浪武士的营地里发现，八成是附近居民的失物，拿去赔偿他们的损失吧。”
“那怎么行？至少容我去清点，拿军营里的钱粮相送。”
将军客气。
将军何必客气？
“你认为心海为什么抹眼泪？”
“被当初宽待的商人背叛……心中多少有些难受吧。”
不在于此，不在于此，我连连摇头：“盗贼从哪里来？”
“从八酝岛来。”
“为什么不留在八酝岛？绕远路去海祇岛？”
“因为八酝岛……”
“因为八酝岛已经没有几户人家，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了。”我的眼眶一阵温热，猛地回头。
“喂，喂，旅行者……这个……”他一阵手忙脚乱。
“大批大批的流浪者不是在八酝岛驻扎，而是从八酝岛启程！”
一边是战火，一边是祟神。
曾经的良民变成如今的贼寇，变成山谷间，深海底的尸骸。
当晚我终于没有离开珊瑚宫的军营，五郎带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
“军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明明不需要拐弯抹角，她的命令我都会照办。”
“我猜是要给你一点教训，一位出色的将领不应该局限于战场和训练。”
心海一定满怀期待。
“兵书里说将领是国君的臂膀，如果将领辅佐国君缜密周详，国家就会强大。”
剩下的部分让五郎自己想明白吧。
五郎不再是当初单纯的突围士兵，或者士兵长官。作为一个辅助，如同八重宫司之于雷电将军，即使勇不可当，身先士卒，也不足够——总有一天，他必须挑战他不擅长的领域。
以上是我根据兵书进行的推测。
“这个锦囊……莫非？是给我思考和选择的余地？希望我有一天脱离锦囊，而不是字字照办？”
我点点他光光的肩膀，海水被海风收干，皮肤黏糊糊的：
“你应该多去陪陪心海，今晚……太喧闹了。”
他挠头，坐在一边，宽松的布料在张开的**下垂。
“你看到岛上的一片疮痍了吗？属于心海的静谧迟早消失殆尽——再也没有，再也找不到片刻的一份。到时候，将军去保护心海，还是保护海祇岛？”
我缩成一团，一整晚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我被军营里练习的声音吵醒。
五郎依旧坐在我身边，抬头看着横梁发呆，上岸后连鞋子都忘了穿。
再次看到巫女们急匆匆地来回穿梭。
我知道，心海已经没心境和我谈话。
而我又要启程了，在并不蔚蓝的天空下。
至少七神认可的神之眼没有被雷神收入私囊。
至少海祇岛没有经受硝烟的熏染。
至少海水依旧清澈，一切还可以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