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的雾并不怎么容易散去。
充斥于此的白色比朝雾还要清净,比起高山的云还还要静谧。前往名锥滩的路途崎岖,就如同沿着河川逆流而上。道路旁始终看得到大小不一的河流与陆湖,但因为大雾看不太真切。
白雾以心海为中心扩散,占满了她周围视野,在这片迷雾中她缓缓伸出手。
白雾缠在她的身上,仿佛在制止她的动作一般,比铅还重的白雾束缚着心海的身体。
当然束缚她的不是白雾,而是责任。
就再假设裟罗真的按照我说的做了,和我心平气和的和谈,但万一谈不成,要是打起来了,不仅海祇岛将会再度转入战火当中,我也将会失去往日的名誉。尽管八重宫司可能会站出来洗白澄清事实,但那些早就看我不顺眼的人和无良报纸可不会管。
而且在神子眼里我算什么呢?
一个个碍事的玩意,一个工具?如果可以借我转移社会矛盾,那不是很好吗?
不安的心情弥漫在神子的心里。尽管这很多都是他多想了,但是他还是为此感到担心。他不能让整个国家,乃至整个国家的人民群众都因为自己自私的决定的陷入一场,毫无价值的纷争当中去。不能让更多的,也绝不能让那些无辜的士兵们牺牲。这不值得,士兵的命也是命,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总体来讲,我方占得优势更多一点。一个是在九条孝行和愚人众合作之后,天领奉行的声誉直线下降。对于明明是挑起战争的我们,反而以为大多数时间在迂回,且救了很多人,声誉是在我们这边。
另一个这是在将军大人取消眼狩令的关键人物,荧了,只有他作为一个半知情者站在我们这边,且加上我手里的把柄,九条裟罗这个哑巴亏吃定了。
接近正午,雾开始散了。
太阳光打在我的后背上暖暖的、使我注意到已经迎来了正午。但是在那早上里听到的并不是小鸟的啼叫声,而是很远处九条带领幕府军到达和谈地点行军落步的声音。
很久之前,我认为有办法像那样面向类似希望的东西生活,以人类来说,应该算是非常棒的生活方式吧。至少我可以从中感觉到类似幸福的感觉。除此之外,在人生当中还能得到什么吗?昨天想这件事情想到半夜,结果没能入眠。
靠近太阳就会相当刺眼、炙热,实在无法抵达太阳所在之处。
即使如此还是会为了追寻光芒而向上生长的,正是地表上的生物。
我很庆幸我能找到光明。
“好久不见,九条裟罗。上次见面,还是在战场上吧。”
“是啊,当时我们在你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话说回来,你怎么也在这?”
九条将视线看向了在旁边已经在打瞌睡的旅行者,这一问将旅行者从睡梦中惊醒。
“哦,我是来做这次和谈的见证人的。”
“没错,荧是这次和谈的见证人。”
“她完整地经历了我们之间的战争,为现在的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想,应该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也是,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首先是海域管辖权的问题。战争期间,我们限制了海衹岛的打渔人在鸣神岛海域活动... ”
“现在我们打算正式解除限制,但他们需要按照我们鸣神岛的税法进行纳税,才能将收获带回海衹岛。”
“可以。不过在鸣神岛附近捕鱼的人,需要受到天领奉行的保护。”
“如果他们因治安问题有任何损失,天领奉行必须要出面解决。”
“这一点我答应了,写到协约中吧。 有天领奉行在,他们不会有事。”
很枯燥,这些小事情跟本不可能是九条裟罗的目的。
“接下来是人员往来和常驻军的所属问题。”
“以前不管是我们的人去海衹岛,还是海衹岛的人过来,都会遭受到重重盘问。”
“最终的结果,就是彼此交流越来越少,很少有商人愿意跨岛屿经商。”
“战争既然结束,那我提议由社奉行选出一些商人,主管两边的商务贸易。”
“商务贸易,需要有来有往。双方的商人都要参与进来,不能完全交给社奉行。”
“但据我了解,海衹岛现在急需各种物资。交由社奉行统一调配,对你们也是一件好事。”
“物资紧缺,我们自然有办法缓解。海衹岛物产丰富,也有许多外地的商人愿意过来。”
“更何况这种事,应该由神里家与我们谈。天领奉行...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权能吧”
九条顿一了一顿,说出了让场面一度陷入沉寂的条件。
“既然这样,那我们聊聊治安吧。我想让海衹岛之前收揽的神之眼持有者组成的治安部队,回归到天领奉行的管辖之下。”
九条的话让珊瑚宫心海重重的咬了咬嘴唇,
“暂时来说,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天领奉行统管稻妻治安,不可能一直放任海衹岛处于例外。”
“卑鄙的九条家,你们勾结愚人众,还想夺走我们海衹岛的一切!”
数名珊瑚宫士兵情绪激昂,呐喊着冲向对面,幕府军见此形势,纷纷提枪上前。形势危急,争斗一触即发。
“心海,怎么办!”
“先不用你出手,各位同胞,先停下,情况有变,你们先在一旁待命。”
九条见状也立即拦住了士兵,突然暴起的士兵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停下来了脚步。退回了士兵自然的和没有上前的士兵分成了两个阵营。
“关于和愚人众合作的事情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海衹岛一个交代?”
珊瑚宫心海说着,手里那出了从神子哪里收到的九条孝行就算是入狱也带着的腰带上的木剑挂饰。然后将目光看下了旅行者。旅行者一头雾水,但也立马对让九条对愚人众合作的事情给个交代这件事点了点头。
顺着珊瑚宫心海的目光,九条看出了更多的东西,心海的目光一直向后,看向了幕府军后方的两名士兵。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呢。”
九条裟罗对着自己囔囔自语,又看了看珊瑚宫心海,心海不由得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朝旅行者靠近了一步。
“我还真的自作自受呢”
“那两个,过来!”
九条裟罗现在的位置,接受不了撕破脸面,还是在将军大人的红人旅行者面前,我赌对了!
心海重重的舒缓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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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九条裟罗的杀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