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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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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罗大陆,三个月后。

这样一句话听起来总是没什么实感,放在此界的主角霍雨浩身上,此时的他已经成功通过了史莱克的新生考核。

他身为队长带领王冬与萧萧在考核中大放异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却又因精神属性的魂技无法被裁判评定无缘武魂系核心弟子的身份,而后又柳暗花明地被魂导系看重,成为魂导系的核心弟子。

三个月的时间,放在霍雨浩身上已经算得上一次小蜕变了,同时,三个月也足够让史莱克的大多数人忘记千雪遗留的痕迹,除却有限的几个人外,没有人在意她最终去了哪里。

而这三个月,千雪只做了一件事:特训。

为了成神,在众凶兽的帮助下特训。

这让她想到了早年在神明大人那训练的三年,枯燥乏味,但切实有效。

清晨,千雪自生命之湖的湖面之上苏醒,在生命之水的滋补下,昨日训练了一天的疲劳与伤势早已康复,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湖边的帝天与碧姬,笑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兽神前辈,碧姬前辈。”

帝天没有说话,碧姬则要温和得多,亲切道:“早上好,千雪。”

然后就听千雪惊讶道:“今天陪兽神看日出的又是碧姬前辈吗?已经连续五天了哦,紫姬前辈会不会因此生气?”

这回轮到碧姬不说话了,帝天平淡地看着千雪,指了指自己身后,平静地说道:“出去。”

“好的,那就不打扰前辈们了。”千雪顺从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帝天摇了摇头,叹息道:“若非她对我族有重要意义,早在三个月前我就干掉她了。”

“但是你没有不是吗?”碧姬轻笑道,“千雪没有在我们面前过分拘谨,不正说明了她将我们看成自己人吗?”

“这点的确值得肯定,”帝天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我是指她拿我们的事开玩笑的事情。”

“咦?”碧姬不解。

帝天却没有解释,他会告诉碧姬,最开始千雪的早安语是“昨晚陪在你身边看月亮”,在他的警告下才改成“早上陪在你身边看日出”的吗?

虽然此二者细想的话,其实区别不大就是了。

“不过,多少也可以理解吧,”帝天却又忽然话锋一转,想到这段时间千雪的经历,即便是他也不由赞叹道,“亏她真的能撑下来,在那种高强度的特训下,有点小小的不敬也可以理解。”

一般人早就该疯掉了吧?确切一点的形容,换一个正常人处在千雪的位置,这三个月的特训,能坚持下来就已经是奇迹。

某种意义上说,千雪的缺陷是她能坚持下来的关键,她的精神与身体早已经承受过比这还要残酷地摧残,如此,才能完成连帝天都忍不住赞叹的奇迹。

另一边,千雪在离开了生命之湖后,则再一次开始了今天的特训,特训的内容倒是很简单,经历了三个月的重复后,千雪早已轻车熟路。

上午的特训内容,是在万妖王的帮助下,收集植物系魂兽的信仰。

是的,信仰的收集目标,已经从单纯的蓝银草,扩张到了所有植物系魂兽,若只是蓝银草的信仰,千雪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收集完成。

然而单纯的蓝银神至多不过二级神位,为了提高神位的品阶,万妖王一直在致力于扩大信仰的范围。

蓝银皇不仅是蓝银一脉的君主,同样可以说是植物系魂兽中最具有兼容性的王者,蓝银草可以吸收各种植物系魂兽的特征,这种前提条件,也为扩大信仰的可能性提供了基础。

最终,参照千雪蓝银领域的协力属性,万妖王身为最强大的植物系魂兽,勉强做到了收集各种植物系魂兽的信仰。

只是成神所需的信仰不单单是数量庞大,更重要的是要高度统一,而这,才是真正困扰千雪的难题。

在万妖王的帮助下,千雪很快进入了冥想状态,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自周围一众植物系魂兽涌向千雪,她的蓝银领域中,金色的蓝银草也在逐渐绽放。

在蓝银草的周围,一个湛蓝色的魂环悄然浮现,构成它的基础,是千雪这段时间收集的,星斗大森林全部蓝银草的信仰,同时这也是当年蓝银斗罗身死之前,留给千雪最后的馈赠。

由于蓝银一脉意志的高度统一,这个魂环本该非常纯粹,然而随着周围各式各样植物系魂兽信仰的融入,魂环的颜色逐渐变得斑杂。

庞大的信仰是成神的基础,但比庞大更重要的,是纯粹,就如同拔河一般,众人协心一同发力的话,会爆发出异常强大的力量,可若人心不齐,各自往各自的方向使劲,最终的效果很可能还不如单纯的一个人。

对于信仰来说,也是一样的,虽然在万妖王的帮助下,将提供信仰的范围从蓝银一脉扩张到了植物系魂兽一脉,可依然要以蓝银草的信仰为基础,其他植物系魂兽的信仰,有用的部分很可能唯有不到十分之一,其他与蓝银一脉并不契合的部分,则是千雪需要剔除掉的‘杂质’。

而这一过程……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信仰,是一种力量,可过于扭曲与混乱的信仰,很可能会污染一个人的精神,试想一下那种上百种不同思想同时涌入脑海的感觉,心志不坚者瞬间就会因此迷失。

千雪是例外,因为她的心灵是空的,欲望与情感都极其淡薄,本就没什么好摧毁的,若说一般人的心中存在那种需要额外保护的事物,千雪的心灵更近似于一张白纸。

不过这种以自身为战场,统合各种魂兽信仰的感受依然是一件极费心神的事情就是了。

随着千雪的冥想,蓝银草上盘绕的魂环逐渐恢复了原本通透的湛蓝,这一过程中,收集自其他植物系魂兽的信仰有大半都被千雪当作杂质剔除,余下的极小部分……则被她的蓝银草吸收。

如此一来最终成就的多半依旧是蓝银神位,嗯……或许会比单纯的蓝银神强上一些?

这不是考虑付出与收获性价比的事情,只要有一丝变强的可能,就值得尝试,毕竟,成神的机会只有一次。

而如果说上午对各个植物系魂兽信仰的统合,是对心灵的摧残,下午的特训,则是单纯的生死危机了。

下午的特训内容只有一个:与熊君对战。

以魂圣的修为,与十大凶兽之六,修为四十八万年的万熊之熊,熊君一战。

战斗的目标很简单,单纯的尽可能活下来就可以了。

这让千雪回想起神明空间中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时,那一次次的死亡与新生。

不同之处在于,熊君并不是那种心思细致的类型,虽然它肯定会留手,收不住手直接一爪拍死千雪也不是没有可能。

准确得说,在特训的第一天,千雪就在熊君那足以撕裂空间的利爪下重伤濒死,若非她是英灵之身,没有明确的弱点,又有碧姬的治愈与生命之湖的支持,换一个人直接就凉了。

那之后帝天狠狠教训了熊君一顿,同时也试图换一只凶兽与千雪对练,然而出乎预料的,千雪主动拒绝了这一提议,与熊君的对战,让她感到了一丝缅怀。

那种生死一线的冰冷感,在她觉醒了心眼与直感后,有多久没有体验到了呢?

“可以开始了吗,小鬼?看看今天的你能在我手中撑多久。”熊君一脸暴躁地问道,在十大凶兽中,唯有他是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

千雪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只一秒,熊君便欺身来到了千雪面前,那种惊人的速度,纵使直感提前预警,身体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回避。

但是同一时间,比直感更进一步的,千雪的身体却先一步有了动作,即通常人们所说的,身体的动作还要在思绪之前。

这是本能。

对危险的下意识回避,唯有如此才能让千雪勉强跟上熊君的动作,才能避免被他一掌拍死。

但是战斗才刚刚开始,熊君的右脚猛然踏地,强烈的震荡波以他为中心迅速向着周围扩散,换来的只是破碎的冰晶,千雪的身影则骤然出现在熊君身侧,一剑刺向了他的脖颈。

熊君下意识就想回避,毕竟三个月的对战中他已非常清楚,千雪的其他攻击都可以无视,唯独她手中的太刀,可以破开自己强大的防御直接伤到他。

只是发力前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冰霜冻结,让他闪躲的动作不由迟缓了一瞬。

眼看闪躲不及,熊君索性探出右手抓住了千雪的剑刃,鲜血的涌出非但没有让熊君畏惧,反而让他的眼中闪过嗜血,左手毫无花哨地一拳砸向千雪的胸口。

虚化,被熊君以纯粹的暴力强行自这种状态下打出,千雪不得已弃刀撤退,熊君正欲追击,忽然略一皱眉,一股强烈的极寒顺着他右手的太刀猛然涌入了他的身体,同时与太刀接触的地方则不断传来针扎般的痛感。

只是即便如此,熊君依然没有松开这把太刀,在他看来千雪没有这把武器就废了大半,而他让千雪一只手也无关要紧。

但是,熊君面对的不止是千雪的冰晶与太刀,一株金色纹理的蓝银草自他脚下悄然生长,束缚了他的身躯。

千雪的蓝银草只有一个魂环,却是纯粹由信仰组成的奇迹,其坚韧程度就连熊君也不得不花费一至两秒的时间挣脱。

也就在这时,本已撤走的千雪再度冲了上来,其速度与力量都有了十足的增幅,周身冰雪代表的低温更是再度下降了一个层次。

八门遁甲,以身体的崩裂换取超越极限的力量,只是即便如此千雪依然没有与熊君硬碰硬,而是连续数次点在了熊君的右臂关节处,趁着他些微脱力之时,夺回了自己的武器。

一声咆哮过后,束缚住熊君的蓝银草、他周身的极致之冰尽数碎裂,熊君看着不远处持剑站立的千雪,舔了舔右爪上的鲜血,兴奋道:“不错,再来。”

最终的结局毋庸置疑是千雪的败北,只是比起三个月前,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再一次被熊君打到重伤脱力之后,一旁等待许久的碧姬将千雪带回了生命之湖。

生命之湖旁,帝天看着千雪腹部巨大的伤口,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想这真是一个疯子,只是即便如此,千雪在路过他时依然是强忍着疼痛问道:“兽神前辈……今天也是和碧姬前辈一起看月亮吗?”

这一次帝天没有让她出去了,平静地说道:“你伤得太重了,碧姬更适合照顾你,若你明天伤得轻一些,也许就能看到紫姬了。”

碧姬不由剜了兽神一眼,但大概是生性温柔,很快就专注于为千雪疗伤,千雪本就是英灵之身,碧姬又是大陆最强的治愈系魂兽,再加上周围的生命之水,千雪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只是由于精力上的大量消耗,她很快便抑制不住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自然睡着的她也不会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看月亮,为了治愈她的伤势,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改善千雪的体质,碧姬一整晚都在专注于照顾她,直到次日清晨,才陪同在早起的帝天身边。

而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生命之湖上时,伤势再度痊愈的千雪睁开了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看着岸边的帝天与碧姬,不由一愣,随即轻笑道:“帝天前辈,今天又是碧姬前辈陪您看日出吗?不知道紫姬前辈……”

“出去。”帝天没等她说完,就面无表情地打断她道。

看日出?因为千雪的训练,他已经很久没有心情看日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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