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千雪如约拜访了卫宫家,再度见面,士郎对她表现出了格外的尊重。
就在今天上午,怒不可遏的士郎前往间桐家将慎二打了一顿,同时,也从慎二的咒骂中得知了樱的过往。
虫子、**待、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虫子失去了处女……
慎二的本意是向士郎炫耀与报复,他所在意的女孩对自己来说只是肆意蹂躏的玩具,这些话也确实激怒了士郎。
只是,士郎在将慎二打进医院,回家后却又装作对这些一无所知,仅仅是更加温柔地照顾自己的学妹。
在此之前,其实士郎抱有好感的对象是樱的姐姐,学校的优等生凛,只是,这是出于怜悯吗?
知晓了樱的过往以后,士郎对她的关注一下子多了起来,樱帮忙做家务,樱的憧憬,樱与他日常的陪伴,猛然间忽然发觉,不知从何时起,樱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
若说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士郎为樱感到了心疼。
从间桐家出来时还感到了发自内心地愤怒,回到卫宫家的住宅,看着门口等待着他的少女时,怒火又一下子消失了。
卫宫士郎只想让樱尽快恢复过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开始新的生活。
而在这个过程中,千雪的帮助是必要的,故而对于她的拜访,士郎的态度变得恭敬了许多。
Saber很想说依靠圣杯的奇迹同样可以治愈樱,但是她很清楚,士郎不可能放弃眼前的机会去寄托于尚未到手的胜利,且Saber的骑士道同样不允许她对樱坐视不理。
尽管Saber相当怀疑,以士郎此刻的态度,若千雪再向他索要一划令咒恐怕也不会拒绝,她身为从者,对于御主的决定也唯有遵从。
好在千雪并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进屋后简单的寒暄几句,很快就开始着手于樱的治疗,在驱散了士郎与Saber后,带着忐忑不安的樱来到了卧室。
“不要紧张,将我当作医生就好了。”千雪微笑着宽慰道,自带的亲和光环让樱略微放松了一点。
“没错,放轻松,我是来帮你的,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魔术回路吗?”千雪接着说道。
樱为难地点了点头,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千雪以魔力探查了她的身体后,顿时面色一沉。
樱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十年的改造中,刻印虫已经遍布了她的全身,此刻,樱原本的魔术回路已经完全被刻印虫所取代,仿佛器官一样维持着少女的生命,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想要取出这些虫子,无异于摘下少女的心脏。
‘Caster,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救助她?’千雪忍不住在心中问道。
‘很棘手,部分刻印虫可以直接清除,只是还有一部分与她融合得太深,即便是我,想要治愈方法也不多。’
英灵小姐慎重地说道:‘有两种较为简单的方法,其一是寻找一个与她关系极近的魔术师签订共享生命的契约,代价是这种契约一但建立就无法解除,之后两人便不能分开,必须一起生活。’
若是使用这种方法,卫宫士郎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弊端实在有些大了,千雪接着问道:‘那第二种方法呢?’
‘……寻找一个不死之身的怪物,以咒杀之术直接将剥离刻印虫的伤害转移到那个怪物身上,由于这是诅咒,因此只需准备转移伤害的媒介,无需签订契约。’
英灵小姐幽幽说道,显然,她口中的怪物是谁不言而喻。
千雪略微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就用这种方法吧,卫宫士郎身为Saber的御主,不一定能活过这场圣杯战争。’
‘Master你还真的毫不留情啊,即便我不会死,但很痛的好吗?’英灵小姐忍不住抱怨道,只是言语间却也没有拒绝。
‘放心,我们一起承担,我想,对于你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吗?’千雪回应道。
的确,对于‘千叶’这一个体而言,身体上的痛苦,其实是非常不值一提的事情,能够真正伤害到她的永远是精神上的打击。
对此英灵小姐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千雪做出了决定,她便会遵从。
治愈开始了,先是浅层刻印虫的剥离,触碰的瞬间刻印虫顿时躁动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樱不可避免地感到了身体的燥热,早有准备的千雪递给了她一只手,轻声说道:“觉得难受的话可以吸我的血,没关系的。”
樱红着脸别过了头,强行忍耐着体内刻印虫的躁动。
千雪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自己的治疗,激活刻印虫后以魔力诱导刻印虫的活动,而后切开伤口,靠着自身的切断属性将刻印虫一点点剥离出来。
只是整个过程,似乎是知晓了千雪在做什么,刻印虫的躁动更剧烈了,樱的身形有些颤抖,最后终于还是忍受不住,一口咬在了千雪的胳膊上。
得到魔力的支持后,樱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只是随即又是一阵羞耻,樱并不是一个很有抑制力的人,同时……这具身体的确在渴求着他人的魔力。
偷偷看了千雪一眼,此刻少女的表情却格外认真,专注于处理刻印虫的事情,并没有在意她的异常。
这让樱松了口气,一边忍耐着身体的躁动,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千雪。
在认真状态下,千雪总是会让人下意识心安,同时,她确实对樱的遭遇没有太多特别感情,若她遇到了会顺手帮一把,但对于樱已经经历的不幸,她也无能为力。
治愈不急不缓地进行着,麻痹神经、切开伤口、剥离刻印虫、补魔、愈合伤口……借助英灵小姐的魔术造诣,千雪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些,大约两个小时后,浅层的刻印虫已经被她尽数剥离。
樱也渐渐习惯了这些,羞耻什么的也不怎么顾得上了……她发现千雪对待她时就像在面对一具生物标本,基本没有掺杂私人的情感。
是因为魔术师特有的冷漠吗?樱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将小时候的她送往间桐家,仅仅是为了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在魔术研究面前,所谓的亲情被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
这样想着,樱不由有些悲哀,忽然听到千雪平静的声音:“没想到你也是这一届圣杯战争的御主。”
樱略微一愣,才发现千雪的治愈已经进行到了她的左手,走神状态的她居然忘记掩饰自己的令咒。
樱顿时有些慌乱,此刻的她可以说是毫无抵抗之力,纵使是Rider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下救下她,难道她就要这样死去?
“骗你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千雪接着补充道,而后淡然地继续治疗。
樱更加愕然了,看着千雪许久说不出话来,她早就知道了?那为何没有趁机杀死自己?
只是樱隐隐有一种直觉,千雪并没有说谎。
一片沉默中,千雪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治疗也终于到了关键,余下的刻印虫已经与樱深度融合,若是轻易取出很可能会危及她的生命。
千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到此为止的话,不算根治,但至少在接下来的一两年,你的魔力足够让刻印虫老实下来,继续的话对我也颇有难度,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如何,还要继续吗?”
樱不自觉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千雪看着她,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果然,你与间桐脏砚还保持着联系吗?他还在通过刻印虫控制着你?”
一瞬间樱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似是畏惧脏砚,又似在……畏惧千雪。
千雪看着她,清冷地笑了一下:“并不是多难想到的事情,只要刻印虫还在你体内一天,脱离控制什么的就是空谈,还有,总感觉治愈的过程中刻印虫有些饥渴过头了呢,明明我昨天才补充过魔力……被老怪物取走了吗?”
樱颤抖得更厉害了,或许士郎与凛都无法理解,明明间桐脏砚在伤害她,樱为何要主动听他的话?
但是千雪却非常清楚,这种屈服与顺从,初次反抗时的斗争,十次反抗时的麻木,再到后来深入骨髓的遵从与畏惧,在樱黑化之前,她对间桐脏砚素来任其驱使。
千雪面无表情地将昨天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告诉我,间桐脏砚在哪?”
樱低着头不说话,忽然起身准备逃离:“那个,非常感谢前辈的帮助,但是我现在有些不舒服,剩下的治疗不如等明天再……”
才说到一半,她忽然动不了了,无数的魔力丝线束缚了她的身躯,同时,她听到了千雪幽幽的话语。
“区区末流的御虫使,值得你这样畏惧吗?算了,随便你,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忠告你,我绝对比他要强大得多,就算你一定要听从什么人的命令,比起他,考虑一下忤逆我的后果如何?”
“还有,我方才说祛除剩余的刻印虫很困难,同样是骗你的,这种末流的魔术,随随便便就可以破解啊。”
说着将手刺入了樱的心脏——刻印虫组成魔术回路的核心,强行开始了更深层次的治疗。
很快房间中响起压抑着的痛呼与呻吟,只是这一次千雪早有准备,以治疗需要安静为由提前布置了隔音结界,故而对于这一切无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