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件让我和hanser之间显然闹了些小不愉快,从每天敲门跟她道歉都要被她吼一遍,或者被她砸门的响声赶跑。看样子憨色是不会轻易消气了,这很让我头疼,本来买来的游乐场门票也不知道怎么给她,她就这样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时间一久我都开始心疼她家的门了。
而除了憨色,还有个明显的变化则是楼下的少妇,也就是那个商店的老板娘,现在每次去她家买东西,她总是用让我莫明其妙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长吸一口气,在呼的一声叹出来,一边叹气,有时候还要轻说些什么。我是搞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由于她大女儿嫁的那个男人听说风评不是很好,我只以为是她大女儿那边出了事。不管怎样,她这奇怪的态度转变让我每次路过都想绕着她家走。
我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拖延症的,虽然拜身边的人所赐,拖延症只是早期,但由于每天早上都要面对一遍憨色的冰冷态度,我逐渐开始范起拖延症了,比如……,先把憨色这样冷放几天,反正来日方长,她早晚会消气的。
不过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们那本来就不太好的关系?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随着游戏的启动,我也很快不去想了,反正在坏也坏不到哪去。
结果就出大问题了。
我难得的能这么后悔一件事,但憨色确实不见了,我堵门,买通物业查摄像,捅她家电路板,就差翻阳台撬锁进她家去,但最终得到的结论只让我确定。
憨色……
不见了!
我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憨色竟然会一气之下走掉,我呆然的看着监控屏幕里憨色拉着行李箱离开家,整个人都傻掉了,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成了行动不能的植物人,连小区保安都忍不住给我倒了杯热水泡枸杞。
憨色……真的走了?
也许我不该发出这样的疑问,因为种种证据似乎已经证明,她真的离开了……
我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和hanser相处差不多半年,比太多的人都要短,她是我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是调皮捣蛋的领家女孩,是身份不明的可爱少女,是对身高和胸部格外在意的小个子,即使她自己不承认,也是对陌生的人和讨厌的人毫不在意的恶毒小女孩,更是给我生活添加活力的毒药。
对……,是毒药,也是最好的良药。
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我安慰着自己,人总是要分别的,从出生时就如此,先是和母亲的子宫分离,之后,又和幼儿园分离,和小学分离,和无知与幼稚分离,和朋友分离,和梦想分离……。我还记得大学毕业和朋友们哭的稀里哗啦,也记得小学那个好看的同桌给我编的手链,也记得初中和混蛋朋友们去揪女孩子头发。这些都清清楚楚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
成了回忆。
她离我而去,我很不舍,但也无可奈何,我安慰自己hanser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得不离开,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她不得不离开就离开的事情,她是个礼貌的好孩子,肯定不会不辞而别,或许真的是遇上了什么急事,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但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十天。
她了无音讯。
我有些后悔当初没向她要一个联系方式,她到底是遇上麻烦了还是别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她是生了我的气才要离开的吗?我害怕,更没想到那场拖延下来的道歉再也无法兑现。
当半个月过去,那扇贴着贴纸的门仍旧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知道她真的离我而去了。
也许离开,对憨色而言是追逐更美好生活的开始,毕竟这这个小区真的有些偏僻,也太缺少年轻的活力,她选择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我应该为她感到欣悦。
但……
可你真的走了,真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过,有些怅惘?。
……
唉……算了,走就走吧……
是我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我不想强迫自己去忘记,
忘记的最好方式就是记住,让那些记忆磨平感情的跌宕。
当心情不会在因为她而起伏的时候,我也便忘掉了她。
一个人独自乘坐着电梯,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曾经和她一起乘坐电梯的日子,她可以不停歇的一个人说个不停,而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又会悄悄往我身后移动,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
现如今都不在了啊。
也许这便是睹物思人吧,我想到了一些诗句,一向不喜欢古文的我反倒有了些共鸣,没了她的日子还是有些不习惯,有时候总想去敲敲她家的门。闹钟又被我调了回去,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还是睡懒觉舒服。电脑游戏果然还是要玩的,虽然没什么操作,但失败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偶尔看看风景,枯枝,落叶,倒是城市里少见流水,但看多了也就乏味了,今年的秋天和往日的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是因为有她感到有趣吗?
也许吧,但我应该去习惯,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我紧了紧背包,随手扔掉了两张游乐场的门票,我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远远的落日拉的我身影细长。
今晚吃点什么呢?我垂着脑袋,觉得是该考虑些别的问题了,话说我以前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应该是有的,但总是还没来得及深思就会被其他问题占据。
如果她在,我会考虑什么呢?
如果……
嗯?等一下……
那个站在电梯门口的女孩……虽然看不清,可矮个子,棕色短发,平胸……
是她?
不不!不可能……,但好像……如果真的。
等一等,在走近一些,在近一些
虽然穿着打扮的不像个小丫头片子,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不会错!
“憨色!”
我大声喊着她,她先是一愣,缓缓转过头,漏出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小小脸颊。
“嗯?哦,呦!好久不见啊……啊!你做什么!?sb啊!”
我冲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根本忘了这样做的后果,憨色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的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抓住了我的头发,她肯定以为会掉下去,但这是她多想了,我抱着她的手结实有力,虽然秋天的到来让她的衣服变厚了一些,但我仍能感受到她那纤细的腰肢,我忍不住的把脸埋进了她的肚子上,她急促的呼吸让腹部不停的起伏着,我把脸贴近,怕她再次消失,她的身上香香的,肚子柔软又有弹性,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那份温热,我的脸在她的小肚子上蹭着,仿佛听得到她的心跳。
“你疯了啊你这个变态!你干什么!哇你多久没洗头了!一手油!”
确实,这段时间不知道她去哪的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憨色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气愤的在半空中踢着脚,两只小手也握成了拳头,一下一下完全不收力的打在我身上,后来又不过瘾,两只手抓着我的头发想要把他们都拽下来。这可就是真的疼了,也让我从刚开始的激动安静下来,我一边哀求着,一边慢慢把她放下,生怕伤了她分毫,她依然很气愤,追着我拳打脚踢,但我可不敢逃,生怕她一气之下在一走了之,不过她毕竟还小,我又了解她的手段,本以为她也不能太把我怎么样,可没想到她竟然会撩阴招!我被她的手段疼的脸色发青,跌坐在地上招手投降,她依然咬着牙不解气,扑上来跨坐在我身上,那粉粉的小拳头如雨点一样打在我身上。我一只手抬起来挡着,另一只手则有些担心她这样骑在我身上的姿势会摔倒扶着她的腰,结果她更暴力了,几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拳头上,她这样暴力的样子还真的少见,路过的姑娘们都恨不得贴墙上远离我们。
直到她的脾气有所消减,也可能是她累了,等了半天看她没动静,我才把那已经被打的有些发疼的手臂放下,她虽然一直在上,但过激的运动量早已让她衣衫不整,她原本整洁的领口已经散开,纤细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让我抹不开眼。她的短发也随着汗珠凌乱着一根一根的翘起来,又有一些紧紧的贴在她水润的肌肤上。怒气和喘息让她的面色潮红,嘴巴不得已的张开为身体更换周围的空气,这样子又可爱又妩媚。可那双眼睛依然大睁着,闪露着愤怒和一种我不太明白的东西。
“打够了?”我关心的问到,只要她不走打我也没关系。
“你!”
我话刚说完,憨色的拳头就怒气冲冲的再次举了起来,我当时是真没意识到我的那句话是有点欠的,看她抬手,我下意识的立刻用手护住脸,等待着她的报复,但那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我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她的拳头依然紧紧的握着,却停在半空,整条手臂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咬着牙齿,就好像在和自己的拳头做抗衡不让打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里,我不清楚的东西多了。
“憨色……?”我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她的状况让我觉得不对劲。
啪——
她的巴掌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捂着眼睛,此时周围已经聚起了一堆人,陌生人的视线让她终于从我身上爬了下来,双手第一件事就是捏住领口,她看我站起来,毫不犹豫的上前狠狠的补了我一脚,又赶忙跑向楼梯间,生怕被人发现。
“还不过来!”她朝我大吼着,我赶忙过去。
“还有行李!”她继续大吼着,我又赶忙回去拿行李。
她气冲冲的走在前面,一步一步的顺着楼梯往上爬。我提着她的行李,不敢做声的跟着她。
她的行李还是有些重量的,但到底是她也能提的起来的重量,我自然也不会太吃力,可如果说要拿着行李从一楼爬上顶楼,那可真的是折磨了。我一边要跟着她的速度,又不能超过她,一边还要把她行李提的高高的,如果我不小心让行李碰到地面,憨色就停下脚步转过头一句话也不说的眯着眼睛看着我,这眼神看的我心慌,而她也没注意到她在高处时,裙子已经无法遮掩住她那白皙的双腿。
啊!这个白丝简直绝了,无暇的白丝透着淡淡的肉色,轻轻晃动,双股在微微摩擦,jk裙也随之上下摇摆,啊,这就是,这就是已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么!
我几乎要把命栽在她的行李上,好不容易爬上了顶楼,一出楼梯间我便一口气没上来栽倒在地上,我双手撑着地面趴着喘气,行李就在我旁边,然后我就看到一双穿着白色花边袜,穿着黑色小皮鞋的小脚出现在我眼前,是那样的接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走来时踢出的风扇到了我的脸上。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憨色,我第一反应是她要踢我,却没想躲,一方面是因为确实累了,另一方面,如果是憨色,即使她踩我,我也会欣然接受。此时的我突然好像明白了憨色口中的变态是怎么的东西。但同时我却不觉得这是多么的坏,我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被人用脚踩是件很侮辱人的事,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包括我,但面对憨色时我反倒不那么想了,就好像在我和憨色之间,同样的东西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我想这可能就是豆腐脑有人偏爱甜有人偏爱咸,而某个金发女王却喜欢往里面加浓硫酸一样。这不是一件多么侮辱的事,在西方,吻脚也是贵族的礼节。这是感觉上的不同,如果我不愿意,或者对憨色是讨厌的,那么哪怕她在我面前我也闭眼不想见她,但我对憨色是不曾讨厌,甚至于可以说是喜欢,但这肯定不可能是爱情,她还小,我不能对她产生过分的情感。可这并不妨碍我去欣赏她,欣赏她走路的姿态,欣赏她的身姿。以及享受跟她待在一起时那发自内心的欢乐。不知不觉她已经对我如此重要,我想和她继续维持下这种相处的方式,而我更清楚她要是打我骂我,基本上都是在生我的气,但不是气急的那种,她如果气到极限,就会完全不理我,我知道她是在乎我,才会生我的气并对我打骂,而且从来也没有真的打疼我,骂我也只限于用各国语言重复变态呆子两个词,甚至有时候骂了几句,打了几下,还会不安的看看我有没有事,这时候我通常都是装作很难受的样子,以便换来她“憨色式的安慰”。
比如“哇你个大男人竟然还哭鼻子!让老子看看,有那么疼吗?你不要那么逊好不好!诶呀真是的下次不碰你了行吧!”
所以,不管她打我还是骂我,只要她不讨厌我,对我真心的喜欢,我也不会在意让她拳打脚踢,更不会在意她会用脚去踩我。
当然,如果能脱掉鞋子踩是最好的。
但憨色并没有如我所愿的抬脚去踩我,甚至没有跟我说话,她拉着行李箱,滚轮转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的心一惊,这情况不对!
事情没有往我预期的方向走,这让我不知所措的慌张起来,我低着头,却好像看到了她背对着我走远,再也不回来,就像之前一样不辞而别。我慌了,忙爬了起来,急切的对着她走远的背影喊到。
“憨色!你要去哪?”
也许是这一声喊的凄惨,憨色怔了一下,她缓慢的转过头,完全不同于她往日里快乐和气愤时身体的速度,她侧着身子,隐匿在楼道尽头传来的阳光里,金光璀璨,却又大半的藏在阴影里。她看着我,身体有些颤抖,突然张开了嘴,可在声音还没有迸发出来时,紧紧的闭上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可却充满了浓浓的,之前我不是很明白的东西。
她忽然转过身,脚步逐渐加快,像是跑进了阴影里,行李咕噜噜的声音和她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混响着异样的混乱,就像此时我的心情一般。
“我不走!”
她转过头,站在她的屋子前,也同样的到了窗台的尽头,金色的阳光撒在她身上,好像被阳光包裹住的花朵,从天上下来的天使,就连她的眼睛,也好像闪烁着金色的,雀跃的光芒。
我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想要把她的样子完全印在我的脑子里,我看见她笑了,笑的很轻,也很快,像是害羞的小鸟不敢在森林里大声的高歌。
封闭的楼道里好像平地起了微风,天晚了,憨色也像鸟儿一样归了巢。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她之前的眼神为何我那般看不懂,那是她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的神色,那眼睛里,充满一种只有她会有的怜爱。
叮咚——
关上门,爬了这么高的楼憨色也累了靠在墙上休息,然而手机传来声响引起了憨色的注意,似乎心情还没有从刚刚那个男人的身上回复,但这特别关注的声音还是让憨色惊醒,拿起了手机,一个红色鸟头像在闪烁着,打开手机,一则消息映在手机中央:
“憨色!恐龙乐园玩的照片我发你啦!”
脑海中瞬间想起了这几天和好朋友在成都的旅游回忆。
“嗯!好!”
憨色简单的回了消息,她似乎有些没有心情,但发这样的又不妥,刚想在发些什么,手机再次收到了消息。
“可惜你回去的早,不然还能看到恐龙表演。”
“是嘛!!是哪只?”
“那条特别——大——的!”
“哇!那条超——帅的!可惜了可惜了。”
“我有录视频哦~!不过……很奇怪憨色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去?”
“额……有些麻烦要回来处理。”
“私人上的?”
“是…不,不是。”
“?
“反正说了你也是不懂滴!”
“莫非……是跟他有关?”
“啥?就那个SB?怎么可能啊!啊我刚到家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先溜了溜了。”
回完了消息,憨色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几天的疲惫躺在了床上。然后,小手摸到了电灯开关上。
“嗯?怎么回……卧槽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