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时,从L巢中心散发的那道光柱闪耀天际的那段时间,全都市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璀璨而又闪光的白。
它存在了一连三天,将整片天空浸染成白昼,也难怪所有都市的生灵都将目光聚集在了L巢,或许会稍微惊叹于那难得一见的景吧,可也没有什么人会为此吟几句诗或小酌几杯,很快的低下头,继续着他们的工作——都市病总是这样细微不看察觉而又辗转于所有人心。
而他们所未察觉到的是,这光芒,将一枚枚微弱的种子,种植在人的心中,而又关于说如何让这细小的干涸的种子发芽呢,也就……
“将L公司设置为崩落了吧,而至于这光是杂质还是都市的一部分,就等着看罢。”首脑听着凝视者的报告,如是说。
伴着眼线的离去,她转过身,面向窗外,注视着那久而不散的光,喃喃着:希望这异象,可以为这都市,带来新的机遇罢……”
须臾间,那光也消歇了,而这持续了三日的光照,也化作了三天的漆黑。这一异象,也在协会的档案中,被称为,“极夜永昼“
在之后生活的潜移默化之中,其中的一些都市人,忽然感觉到了周围,他们忽然听见了后巷那下水道中被遗弃的孩子们的悲鸣,他们听见了那些笑魇背后的狞笑,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分崩离析,可清醒的旁观在这修罗场之中,是最可悲的啊。
终于在自身的真心与他人的麻木之间,他们也渐渐意识到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可叹的一点:他人即地狱,但他们自己的能力,又能对此做出什么改变呢?
反复的自我拷问之下,他们所谓“人类”的外皮剥落了,而内在呢?千人千面,又无从考据。六协也于此出动,镇压着这些未评级的都市灾难。
伴着它们造成的危害逐渐增大,一协也终于出面,将这些已然破灭人性的生物命名为“扭曲”,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相对与他们的惊慌失措,A公司的首脑们,却镇静如常,仿佛一个凶残的暴君,对其治下的人民的藐视。
是吗?可能是吧。
“既然,这些东西,是出自人类的,那么,我们就当成人类的进化吧,那,既然说这个都市是给”人类“生存的,那么,就这样吧,不去管它。”
相对的,对于民众来说,这一切的颠沛流离,又没有触及他们“那又有什么呢?”如是想着,他们继续了他们的生活,投身于他们的利益,叫嚣着,狂妄着——人类一贯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
可能唯一改变的,也只是以前住在L巢里的居民吧,失去了世界之翼的庇护,他们迎来的,是各方势力的利益分割罢。
时间匆匆度过,转眼三月已过。
U巢的一家酒馆里,三个收尾人正聚在一起,脸庞被高高的帽檐遮蔽,隐没了一片阴云。
“她……现在还好吗?“
“欸,自从她退出查尔斯事务所之后,咱也是没有见过她啊,不过说起来,跟她关系不错的罗伯切尔,应该是知道的吧。“
“反正吧,她还是没有从她的死亡中走出来啊,还是每天喝酒、嗑药,出去砍人,累了就回到她那个家里……虽然她杀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是不错,但这样结的仇家,也……”
“咱就是说,哪天,去看看她?”
“免了吧,这个小家伙的事,我来吧。”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大概四十来岁的女声。
“老、老师您来了啊。”他们反而开始有点诚惶诚恐起来——明明也是三个色彩了,却也对这道声音,有一份特有的敬畏啊。
“话说这么拘束干什么,继续啊。”这位一边坐下,顺手拿起了桌边的一瓶,开了。
“伊、伊織啊,就死说,额,她,还能继续吗……”
“啊这酒味还真不错……哦这个啊,至少在我能预计的这段未来里,还好,那啥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句哈,先别去找她了,我这里有安排的,昂。“
说着,自顾自的离开了,倒也顺手的拿走了开的那瓶酒,紫色大衣一挥,人影弥散。
“嘶……这酒,多少安来着?“
“好、好像是老板放在展示柜上面的……”
不约而同的看向老板,又异口同声的清咳几声,心照不宣的溜了……
同时,16号后巷的某个居民区。
楼栋正昏暗,而一侧的屋子里,门半掩着,而所直视的,也是一个破旧的沙发上,歪斜着的一个人型,左手握着一个半空的酒瓶,斜在身前,洒出的液体也润湿了她的西装,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不过她本人好像并不关心这一点,吐着浊气,疲惫着。
“咚、咚、咚,黑心小鬼在哪里?”伊織也站在门口,宛若逗小孩那样,礼貌的敲着已经洞开的门。
屋里的那位显然也被此而激怒了一些。
“欸屋外哪个尸体在说话……”半梦半醒的朦胧之中,往往内心不可固守。
“哦我可怜的孩子哦,看看你这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伊織进门,却也被地板上那歪倒的酒瓶跌了个踉跄。
“堇紫你别、别烦我……”屋内的那个人却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又转过身去,继续着她的美梦。
“话说……你、真的就这样了吗。“伊織终于在这废墟一般的封闭中找到了一点落脚的地方,坐下,看着她的背影。
“那还能怎么样呢,日子不还是一样过啊……”
“那……我跟你讲个事吧,一个,关于她的事。“
“?“她的语气中终于存在了一点憧憬。
“虽然我的能力不允许我透露太多消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扭曲背后,还有扭曲存在。“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起来。她缓缓的坐了起来。
“扭曲……吗……”
“但我这样跟你说,你现在还无法和它们抗衡,至少,你还没有能力去扼杀你那噩梦的根源》”
“这样吗……”
“不过我既然来了,是吧,来特意给你带的。“
一封信笺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从她手里接过了它。
“这是……应试村的?喂喂你不会是想……”
伊織笑而不答。
“得,那还是得信你呗……”她慢慢直立起来,“不过话说啊老师,您为什么还活着,您的意义不是很久以前就消失了吗“
”真过分呢,我活着的理由,至少还是有一个的吧,可能就是因为见到你多少让我想去女儿吗……“
“呵。”她换了衣服,背对着这破败的所谓的“家”,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