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帘早就被我拉上,玄关的门也紧闭了有一天之久,昏暗的房间内只有我一人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
在正对面,戴着红色头巾的她正坐在我的对面,“她”没有说话,却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天我在电梯里发现了她,我不顾一切地跑回家反锁房门,光上窗户拉上窗帘,但当我缓过神来时,“她”就毫无声响地出现在我的客厅里。
那时我惊呆地倒在地上,她便坐在地上用翠绿色的眼睛看着惊慌失措的我,在她的注视下,我全身发软像瘫痪了一般坐在地上,垂着头看着地板。
从那以后应该过了一天左右,这一天内我光坐在地板上没有入睡,三餐什么的当然没有解决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嘴巴里干得发慌,肚子也传来一陈绞痛感,在她的面前我什么都做不到,连站起来直面她的勇气也没有。
现在是几点呢?我不知道。
现在应该做什么呢?我不知道。
现在要怎样才能脱离这种困境呢?我不知道。
大脑因为恐慌进行不了思考,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都是我的错,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做出选择,为此我只能向那个人求救。
我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有办法驱赶恶灵。
我从日本到了中国来的繁杂琐事都是那个人帮助我解决的,连工作都是他帮我找的,即使他的年龄比我小的多,但我相信他的本事。
手机屏幕发出的苍白光芒照在我的脸上,使我的眼睛有点晕眩,但我还是凭借着这些光芒在联系人中找到了那个人,我点击了通话键。
手机在响了几秒后铃声消失,电话成功打通了,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我将手机贴到了耳边,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喂,是一辉吗?”
“怎么了,正一?”
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比较细小,估计他是在图书馆之类禁止喧哗的地方吧。
“请你救救我吧......”
虽然他可能没有意思到这句话的具体情况,但从我的半哭腔中,他应该并没有感到这是开玩笑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在那里?”
“我在家里,道元公寓十一楼,三十三号房。”
“我现在在东方明珠塔,马上就赶到。”
东方明珠塔,他现在在观赏景点吗?对了,今天是月末,是高中生放假的时间段哦。
“嘟!”
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对方挂掉了电话。
将手机屏幕息屏,放回到了口袋里,我抬头一看,发现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她现在却笑了起来,是那种让人全身发麻的笑容。
“正一君在和谁打电话呢?”
稚嫩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萦绕在我的耳边,这句话好似一根细针刺入我的皮肤中,我忍不住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
我并没有能力将心中的不满表达出来,只好把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下来,看着地板陷入了沉默。
见我没有回答,她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正一君为什么不说话呢?一天没有吃东西和喝水了,正一君你不渴不饿吗?”
渴?饿?那是当然,我并没有逞强的性格,我现在真的希望可以痛饮一瓶水干一碗大米饭,但眼前的麻烦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一个念头。
“对......对不起......”
我低声下气地在已经湿润的眼眶中挤出几滴泪水,已不知这是我第几次这样道歉,若那天我将房门打开并报警,那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遭受到被恶灵缠身折磨精神的下场。
这是我的错误,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
这样想着,我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在眼角处徘徊的泪水开始一股脑地向下滴落。
这时,一双纤细的手臂缠上我的脖子,属于小孩子的甜言细语传入我的耳朵。
“又是这样,正一君你根本就没有错哦,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没有必要道歉哦。”
没有必要道歉,真的是那样吗?我不理解,明明决心不会成为那些自私自利的世人,我却冷漠地对一个在生死关头的小女孩不管不问。
这一切都要归咎到我的身上啊!
“对不起,你的死都是我害的,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我受不了得歇斯底里地喊着,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我的回声。
随着我的这一句话喊出,她又向前靠近了一点,以近在咫尺的距离使缠绕在我脖子上的双手绕到我的头上,就像是一个母亲哄小孩子一般将嘴唇贴到我的耳边,抚摸着我的头发。
“没有关系的,正一君能帮我按电梯按钮就已经是一个好人了,说真的,正一君能为了我的死而自责我已经很高兴了。”
真的是那样吗?我不敢肯定,隐藏在她内心中的应该是怨念,正因如此她才会缠着我不放吧,按照她所说的话绝对无法接受她的行为。
我将心中认为的真实情况,在抽泣中表达出来。
“别说谎了,我犯下的错误必须要弥补,要是你真的原谅了我,那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听到这句话后,在我的脑袋上抚摸的那支手停了下来,她收回缠绕在我脖子上的双手,向后退了几步,跪坐在我的面前,提出了她的猜测。
“这个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正一君有着吸引灵体的体质吧,我的灵魂好像离不开正一君,不知不觉中就一直跟着你。”
接着她伸出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我因为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从而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盯着我右手背上鲜红的花纹,继续说道:
“我的灵魂原本好像已经快消散了,但不知为何最近突然活了过来,而且还有了自我意识,好像和正一君身上的令咒有关。”
“和令咒有关......为什么你知道这个?”
此时在我的心中,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说起来昨天在楼梯里见面的时候,她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手背上面的花纹。
事到如今连我都还是不明白这花纹的作用,她又是怎么肯定的?
对于我的提问,她摇了摇头,
“不清楚,在我的灵魂变强拥有自我意识时,我就接收到了很多信息,都是有关圣杯战争的事情,正一君知道圣杯战争是什么吗?”
“不知道,所以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离开我?”
我向上挑着眼睛观察她的表情,面对着我的问题,她似乎也倍受困惑,她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
“虽然我也很想成佛升天,但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我被拴在正一君的身上一样,貌似成为了地缚灵之类的感觉。”
虽然我的头脑昏昏沉沉得进行不了什么复杂的思考,但对于地缚灵这种东西长期鬼怪灵体打招呼的我明白,那是一种灵体被约束在某一个地方或是某个物体身上的东西。
若现在的她是地缚灵的话,那一定是我在无意间对她使用了降灵之类的魔术,这好像是我家族世代随着魔术刻印流传的魔术。
在得知因为是我的过错而害死了她时,我曾一个劲的暗示自己她没有死,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我无意间使用了继承在我身上的魔术刻印里的魔术。
也就是说是我把她害死的同时,又让她成为了恶灵,我果然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