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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世虚妄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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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史莱克学院寂静无声,时不时有几粒光点,在海神湖上泛起,飘忽着又消失了。奇特的蓝金色的月光,洒满了水榭楼台。

方打过三更鼓,一个黑影,早早地掠过复道,隐在黑暗中,只不时露出阴影的金发,证明着它的存在。

“宁天,你怎么到这来了,不在屋里休息吗?”

一个女声骤然响起,宁天心中剧震,宛若风转,滞帆狂得其势,潮来之时,渚水沉寂无声。

巫风好奇地盯着这位小时候的玩伴。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现在竟如女性一般地扭捏,睫毛忽闪忽闪地,映着那一抹红晕。他半举着右手,指尖不住地玩弄着金色的短发,或沿着耳廓向后捋去,似乎在整理着那并不存在的长发。

“巫风,我……”宁天似乎哽咽住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巫风倚着护栏,静静地看着他。微风渐起,撩动着巫风日益增长的红色秀发,在夜中摇摆。

“巫风,你还记得我们的宗门吗?

那扇大大的镶有九彩琉璃的落地窗,我们每日睡前都要将它打开。

还有大大的前厅,哪里曾举办过联谊舞会。那一次你的礼服,是我帮你换上的,那是件搭着金色披肩的白色连衣裙……”

宁天滔滔不绝地讲着,英俊的双眸中闪着亮光。巫风却吃惊地望着她,身体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仿佛正在听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的故事。

宁天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伸出手,牵住了宁天的手将它托至面前。

我现在是男人,我可以继承宗门,我可以,和巫风在一起了。

宁天强压着内心翻腾的不适,自我催眠似的想着。

“巫风,我愿向九彩神女发誓,我的七宝琉璃塔,将永远追随于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萦绕多年的提问,终于此脱口而出。宁天颤抖着双唇,单膝跪了下去。

巫风惨然一笑。宁天只觉手中的温软流失,巫风将手抽离开来,双手环抱着。

“宁天,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谈到这,巫风的脸飞上两道红晕。“还有……她叫凌洛宸。”

“学姐?”宁天诧异地说到,言语中却尽是果然如此的悲伤。

“……嗯。”巫风不再说话了,转身仰望那金蓝色的月。

“我……我还没向她告白。我要是像你这样勇敢就好了。所以,对不起。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宁天的身体一阵发烫。“推倒她,占有她,她喜欢谁根本不重要……”仿佛有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拖曳着她的理性坠落无序的深渊。宁天一咬牙,左手一用力,一声轻轻的碎裂声响起,她掰断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巫风却不知道宁天正经历着怎样的斗争,她包含歉意地又驻足了一会,便飘然离去了。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复道的尽头。

宁天跪坐在地上。失恋的悔恨与身体的排斥几乎要将她裹挟着冲向黄泉。一股纯净的熟悉的魂力,从体内生发,护住了她的五脏六腑。

两道身影,迅速地闪将出来。

“没想到小鬼来得这么早。”玄老豪迈的声音响起。

“那也好,我们能早些脱离这鬼地方。”是穆老在说话,“小姑娘,精神好些了吗?”

“玄老,穆老,你们……”宁天被突然出现的二位吓了一跳。

“留言的是我们。”玄老拊掌说道,“这里是乾坤问情谷的‘冒险’世界,看来我们三个是被随机分配到一起了。”

“其他的出去再详细解释,该走了,小姑娘。”一声龙吟,穆老放出了武魂,自然玄老也不例外。“玄老,阵眼是海神湖湖心的那个花苞,咱们想刚才计划的那样攻击那里。还有,小姑娘,你可以不用出手。”

“明白。”玄老应道。

宁天怔怔地看着学院两大高手毫不迟疑地引燃了自己的武魂,她一咬牙,七彩的琉璃塔瞬间碎成了光点,融入玄老与穆老体内,原本的威压顿时变得更加强烈。金红的强光闪过,整个世界如玻璃般碎裂开来。

玄老与穆老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崩塌的世界中,宁天额头上三叉戟纹案与九彩光辉交替闪过,随之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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