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事，德丽娅就这样，一难过就满嘴胡话。”
德丽莎待在门厅。
大厅内宽敞简洁无一杂物，只有一张水墨画，一桌几椅。和照亮了大半空间的光。
欺负了妹妹的窃喜还在，姐妹互相欺负已是常态。
学校里还好，玩上瘾的时候，家里面刷牙、洗脸、洗澡、吃饭都要处处提防，除非一方先一步投降，叫饶。
如果有心，德丽莎完全能把自己欺负妹妹的事迹，作成一首诗。对方黑历史的素材，彼此都不可能会少。
但这次或多或少难免有点私人恩怨。
自德丽娅被接过来的几天，德丽莎都在，直到这天德丽娅醒来都是如此。
青花瓷的茶杯被她握入手心，一点茶香，一点茶温，一点微小的红唇轻点。
德丽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慢慢喜欢上了这稍带苦味的神州茶。
从来没那么规律悠闲过，早上烧水做饭，中午看书午睡，晚上洗衣夜跑，生活基本不变，而更多的时间是守在德丽娅旁边。
虽然已经知道了，她不会有事。但德丽莎还是担心她会突然醒不过来。
而德丽莎来的过急，没带什么换洗衣物。
最后只能麻烦上了上仙，拿了几件神州武术装。
德丽莎穿上后，多了一些仙风道骨之气。
披纱似的外衣，洁白如花，水墨山河的八卦印，画入衣旁。
领口六点三线，宽松的衣袖，袖口扎紧。
两脚是似吞染三千墨的绣黑。
刚开始还不习惯，只是没得选。
可后来时间一长，德丽莎干脆就喜欢上了，又给自己扎上了小包子，绑上了头巾。
习武之人站在演示台，稳扎马步的清新脱俗之气质，德丽莎无师自通。
“我过几天就会离开，希望上仙不要把我说出来，我现在.....不就知道该怎么见她。”
德丽莎想起了德丽娅的不辞而别。车门口，德丽娅匆匆一看，却又消失的画面。
那一刻，突然被抛下的失落，就像全世界突然褪色，放现在也会扰乱下她的心。
德丽娅突然在想，自己似乎从来问过德丽娅自己到底想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是我我太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了吗？
德丽莎心想。
她先前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自然而然的心意相通，相互依靠。
自生如此。
而到了德丽娅开口希望自己放她离开的时候，才彻底让她记起，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永恒不变的这个道理。
唯一一个可能长久不变的，大概也还有天命这种几百年来坚定信念，一直为世界而战的组织了吧。
德丽莎轻捉一口茶，心中满是难言之色。
她既然已经决定去走自己的路，那我也是不是该尽早打算自己的未来。
女武神......
那份一出生就注定的答案，是她早就已经决定的目标。
为了世界一切的美好....
也许我们真的该长大、离开了。
德丽莎放看向了门口的远处。
青色的山脉，白云间，满山的绿瓣，听命运之风起舞。
没有人会走自己最想走的路，演最想要的剧本。
几轮阳光透过云层降落，每个人都会负重前行，告别回忆是必然的选择，就算..是我们也一样吗？
德丽娅。
“我有我必须背负的使命，德丽娅就拜托了。”
在怀疑起，德丽娅到底不喜欢自己后，她就在也没轻松过。
而德丽娅已经苏醒，她便起了早点离开的念头，不能打扰她专心自己的事。
可为什么美好的生活就越容易失去。
但这时，反倒是符华纠结了起来。
“叫我符华就好。”
“但不知道你能不能在缓缓。我最近收养的孩子还不放心，想去再看看。”
“奥托的要求来得突然，我没想到会呆这么久，只要三天，我只要三天就能回来。”
“你们姐妹间也可以彻底机会消除心魔，你看怎样。”
符华躬身拱手，德丽莎惊慌失措地来回摆手。
“啊！”
“不行，我不知道怎么见她。”
“平常一样就好。事后你们心魔除去，对修行有意。”
符华的眼神，充满着历史的沉淀，一份“既来之则安之”的宽厚感，比压迫更具体量。
总能让人在她身边，认清自己。
德丽莎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符华是德丽娅以后的老师，而她不会给德丽娅添麻烦。
“是我们打扰你了，我会照顾德丽娅。”
“多谢。”
....
符华刚离开，决定在留一段时间的德丽莎听见了楼上什么摔下来的声音。
咕噜咚~
德丽娅。
德丽莎快速跑去。
..........
（几分钟前）
“姐....姐姐。”
德丽娅捂着嘴巴，星星在指间闪动。
被连喂了几勺苦药，反应怎么慢的人都想过来了。
喂药者满肚子的坏水，而且还和被喂药的人关系不错。
德丽娅并不生气，但....
苦瓜汁实实在在是太苦了。
德丽娅压着气，心里说不清的毛线团，把她的脸塞入枕头夹缝。
苦瓜汁的味道不是一般的苦。
德丽娅张口呼吸，压抑的情绪，吐出呼出地全是苦涩入骨的瓜香。而那份味道居然到现在还在冲击着她的味蕾，挑衅着她的鼻腔。
倔强的女孩，差点因苦味，叫出了声。
太苦了，刚开始喝的时候，德丽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份熟悉的压迫坐上了她的大腿，熟悉的气息按住她的香肩，熟悉的吐纳告诉了她真像。
就像那个人一如既往欺负自己一样。
德丽莎，目前以来，唯一一个已知喜欢上了苦瓜汁的奇怪女孩，还是个偏偏特喜欢骗自己喝的家伙。
“过分，太过了，我一点也不想喝。”
打开嘴巴却有声音表达不出的心思，昏暗的视线有了一些些明亮，就像是隔了一层厚雾。
喜上加喜地给了她笑眉。可残留的苦味让她笑不出口。
德丽娅体内现在有用不出的力量，恨不得立刻跑到楼下，把那个骗自己不在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她要像以前突然扑在德丽莎身上，看她因恐慌眼睛放大，嘴巴闭不上的滑稽表情。或者，抱上她的腰，让她多条尾巴走不动路，只能烧脑筋的头疼。
德丽娅现在赖在床上，抱着手里的被子，像是已经勒紧了德丽莎。
但她明白，现实和所想的致命差距，简述就是没有一点骨感的柔软，不是柔软。
如果要细细形容德丽娅脑中真实的柔软，那应该是，夜晚躺在德丽莎身边，一半头发沉在枕里，想偷袭却又抑制，想笑不敢笑，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每次呼吸都要塞住胸口才能舒坦，是份怎么也说不出的感受，只敢稍微离远些才能自由的喜悦。
双眼盯着昏暗的她的嘴唇，受着各种浪漫影视剧的影响，好奇所谓的柔软为何物，然后只能接着忍耐。
在最需要的时候，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德丽娅笑声一停，想着。
可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喝苦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