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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燃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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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过去曾发生什么样的事,世界的发展都不会停摆,有时候,为了维持社会的秩序,某些真相只会被永远埋葬,正如十六年前降临在东京的那场灾难以及其相关事件一样。

那是除去三十年前的第一次空间震以外,世界上发生过的规模最大的空间震现象,这次灾难,将整个东京市以及其南方的大片地区夷为平地,但人类的顽强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灾难轻易摧毁,十年后,一座新的城市在那次空间震形成的坑洞中建立,而这座全新的城市,被命名为‘天宫’。

自五年前起,空间震灾害便开始在世界范围内接连发生,虽然并不清楚是不是神明在开玩笑,但日本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确实又一次成为了世人皆知的受灾大户。

天宫市上空15000m处,一艘巨大的空中舰悬浮在那里,这座空中舰名为佛拉克西纳斯,隶属于一个名为拉塔托斯克的神秘组织,该组织的目的是与精灵对话、以和平的手段解决空间震的问题,而这个组织的创始人,正是镜三穹的友人与合作伙伴,艾略特·伍德曼。

佛拉克西纳斯中,五河琴里带着自己的副官神无月恭平,一脸严肃的朝会议室走去,她不明白这次紧急会议的目的是什么,明明就在两天前,也就是4月5日,‘圆桌会议’才刚开过一次会,如此频繁的会议对于拉塔托斯克这个‘神秘组织’而言,可绝对谈不上是正常……

“呐,神无月,你说这次会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虽然平日里总显得是个变态抖M,但在这种关键时刻,神无月恭平还是正经了起来,略微思考后回复道:“虽然并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跟我一样啊,我也有这种感觉……”五河琴里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棒棒糖,塞入嘴中。

很快,二人便来到会议室,一股未来科技风格的大门自行打开,五河琴里深深的起了一口气,而后迈步走进会议室,同时朗声道:“打扰了。”

等二人走进会议室后,才发现偌大的会议室内加上自己也总共才四个人。

“你们或许有些不解,但这场会议的参加者,确实只有我们四个人。”一副慈祥老爷爷模样的艾略特说着,挥手道:“卡莲,可以开始了。”

“是。”站在艾略特身后的银发女子在手中的平板上划了几下,随后,安装在会议室的巨大屏幕便突然亮了起来。

五河琴里抬手眯眼,等完全适应屏幕的亮光后才看清上面显示的信息,五河琴里与在场的其他人不同,她是个正儿八经的精灵,但饶是如此,屏幕上显示的信息也还是让她感到异常惊讶:“这是……”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精灵的资料,但那个精灵的信息却不在拉塔托斯克的记载之中,不,应该说是自己管理的佛拉克西纳斯没有这个精灵的任何信息……

“识别名,Count(伯爵),本名是镜三穹,首次被观测的时间是1987年,空间震规模是AAA,还有那堪称离谱的数据,这份资料是真的吗?”五河琴里说到最后语气甚至有些颤抖。

神无月恭平托着下巴,一脸凝重道:“几乎所有的能力值都超过S,这种怪物,真的存在吗?”

“当然,他是真实存在的,但怪物这个词不应该用来形容他,如果非要在人类的词典中找出一个词来形容,我觉得‘英雄’是最为合适的。”艾略特说着,神情中满是怀念,随后又补充道:“对了,这份资料,是十六年前,他最后一次出现时观测的数据。”

“十六年前?与东京市被抹平的时间吻合……”五河琴里说着,一脸询问的望向艾略特。

“不错,你很敏锐,十六年前的那次空间震,原本还会造成更大的灾害,但镜三穹阻止了它……”艾略特停顿了一下,开始思考是否要将真相全盘托出,但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了隐瞒:“总之,在那次事件后,镜三穹受了很重的伤,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活不了。”

“……”五河琴里和神无月恭平陷入沉默,虽然很明显能看出艾略特并没有将真相全部说出,但即使之是这些删减版的内容,他们都能脑补出一个略显悲情的英雄故事。

“那之后,我在他的意愿下,把他的家人送去了美国,而他自己,则趟入了棺椁,被我用潜艇沉入了马里亚纳海沟,他说,他想被葬在无人问津的寂静之地,在永恒的安然中迈向死亡。”这本应该是个令人感到悲伤的事,但艾略特说道这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让五河琴里和神无月恭平一头雾水。

“但是,他还说过,如果在未来他没有死去,而是在棺中沉睡,那么当世界再次面临危机时,他也乐意被我从沉睡中唤醒,然后再为这个世界最后一次燃烧生命!”

“难道说……”

“这位Count……”

“没错!我叫你们来并不只是为了给你们讲故事,镜三穹,他还活着!”艾略特说着,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而后继续道:“而今晚,我就会亲自前往深海,把他唤醒。他将是我们最强大而忠实的盟友,我们这次,将与一位真正的英雄并肩作战!”

“真正的英雄吗……”神无月恭平听罢,皱了皱眉,虽然在精灵这方面的问题上,有更多的人手和战力是件好事,但这位镜三穹明显与艾略特议长关系甚好,而且还在十六年前做出了这种壮举,他真的甘于屈身五河司令之下吗?如果他成为了新的司令,自己跟五河司令长久以来的努力成果,会不会被全盘否决?

神无月恭平望向五河琴里,对方看上去倒是没有太多担忧,考虑到艾略特议长的面子,神无月恭平掩盖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反而一脸笑意道:“司令,这不是好事吗?我一直期待能与英雄共事呢。”

五河琴里看了眼神无月恭平,语气平淡道:“本次会议,还有其他的内容吗?”

“没有了,你们可以先行离开了,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我会通知你们。”艾略特语气温和的说着,抬手示意二人随时都能离去。

五河琴里与神无月恭平迅速离开,金属门关闭的声音在二人离开后沉闷的响起。

等会议室内寂静良久后,卡莲才开口道:“看样子,他们根本不喜欢镜三穹这个空降的成员啊。”

“无妨,以镜三穹的性格,未必不能跟他们打好关系。”艾略特说着,重新坐下:“而且,有镜三穹兜底,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也能更高一些……咳咳……”

卡莲一阵犹豫后,才开口道:“你的身体状态,愈发下滑了……”

“放心,还死不了。”艾略特拿起一旁的水杯,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镜三穹棺椁附近观测到的微弱灵波,分析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卡莲说着,抬手将平板中的资料传输至大屏幕:“灵力性质为正向,信息与原始精灵吻合,可以确认是澪没错。”

“果然如此吗?”艾略特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陷入沉思……

卡莲抬手看了看手表,开口道:“已经快到预定的时间了,专机已经准备就绪了。”

“那么,出发吧!”艾略特说着,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去唤醒我们那尚在沉睡的英雄!”

……

视线转到佛拉克西纳斯的司令室,五河琴里刚一回来,便满脸‘高兴’的坐在自己的司令席上,咬着棒棒糖歪头沉思。

等候多时的分析官村雨令音顶着一副黑眼圈,来到跟五河琴里一同回来的神无月恭平身旁,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五河司令官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我们那位议长大人又提什么离谱要求了吗?”

“嘛,离谱的要求倒也没有……”神无月恭平说着,脑海中又回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精灵的资料,他随口问道:“村雨分析官,你有在拉塔托斯克的资料库中看到过Count这个精灵的相关资料,以及与镜三穹这个名字有关的资料吗?”

“镜三穹……”村雨令音的脸色微变,但常年存在于双眼周围的黑眼圈跟精神不振的状态很好的掩盖了这一丝变化,她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怎么了?”

“果然是这样吗?看样子,艾略特议长对佛拉克西纳斯这些人的信任程度,需要重新评判了……”神无月恭平说罢,来到五河琴里旁边,开口问道:“司令官,如果那个镜三穹被派遣到佛拉克西纳斯,我们应该怎么应对?而且,从艾略特议长的表现来看,应该对这个镜三穹异常信任才对……”

自从回来后,五河琴里便一直在思考相关的对策,但不管是哪一种设想,最终都逃不过被排除的结果,而神无月恭平的这一番话,更是直接打断了她的思路,接下来发生的事便跟往常一样了,五河琴里抬脚踩向神无月恭平的脚掌,对方顿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真是的,我刚才想的就是你说的这个问题啊,别打断司令官的思考!”五河琴里难得的拔出嘴里的棒棒糖,对着神无月恭平训斥。

“非……非常感谢……”神无月恭平一脸幸福的倒下,顺着旁边的阶梯滚了下去。

在场的其他职员均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朝这边瞥了一眼,便重新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

村雨令音躲过朝自己这边滚来的神无月恭平,走到五河琴里身旁:“司令官,我们只需要处理现在的问题就行了,虽然我不清楚那个镜三穹的为人,但能被艾略特议长如此信任,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性格恶劣的人才是,说不定会意外的理解我们呢。”

“嘛,说的也是……”五河琴里说着,将棒棒糖重新塞入嘴中,视线朝不远处的计时器瞥去:“说起来,我那位笨蛋兄长还有三天就开学了啊,而且最近空间震的发生频率……”

村雨令音低头看了眼顺着阶梯爬上来的神无月恭平,而后转头朝东南方向望去,她的目光似是穿透了一切阻碍,径直射向某处未知的沉寂之地:“镜三穹……吗?”

沉寂在幸福中的神无月恭平并没能察觉到村雨令音的自言自语,而五河琴里却是似有感应般的朝村雨令音看了一眼,但她对此并未多想,只将其当成了一般的牢骚……

……

当晚,也就是4月7日的23时40分左右,一口巨大的金属棺椁在艾略特的指挥下被潜艇打捞上来,随后很快便被运上了另一艘空中舰。

棺椁被运上空中舰的第一时间,艾略特便与卡莲一同来到现场,镜三穹所用的棺椁,是他亲自设计并监督制造的,这并非普通的棺椁,而是十六年前人类智慧的至高结晶,其中搭载的很多装置甚至比现在的绝大多数军用显现装置还要先进。

但在当年,这批先进的装置,仅仅只是为了打造这口棺椁而已……

艾略特走近棺椁,打算亲自动手将其打开,卡莲本想阻止,但犹豫再三后还是放弃了。

虽然在深海中沉睡了十六年,但棺椁却没有丝毫损坏的迹象,在轻微的运转音中,棺椁的顶盖缓缓打开,没有神话中英雄苏醒时那种天地变幻的异象,展现在艾略特跟卡莲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位安然沉睡的黑发青年。

这位青年,便是镜三穹,他身上所穿的,仍然是十六年前躺入棺中时的那一身灵装,满头黑发比艾略特印象中的要略长一些,由此也能看出,精灵的生长并非完全停止。

镜三穹的意识其实早在数天前就清醒了,只不过身体内部的损伤依旧严重,安心维持沉睡的状态才是更为正确的选择,但现在,自己的棺材板都给人撬开了,这还不醒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没等艾略特再做出下一步的行动,镜三穹缓缓睁眼,以一个牛顿看了都落泪的方式从棺中站起,而后跳出棺椁,简单活动着自己那僵硬了许久的身体。

“镜三穹,你……”

“停,先别说话,虽然不严重,但我多少还是有些起床气的。”镜三穹说着,转头扭了扭脖子,等完全活动开之后才问道:“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日?”

“2016年,4月8日,凌晨。”站在艾略特身后的卡莲往前一步,推了推眼镜回答。

“原来如此,已经十七年……不,十六年了吗?我这一觉睡得还挺久的……”镜三穹低头做沉思状,虽然意识恢复的时间已经有数天了,但身体方面的虚弱还是让他的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应该说过,当世界再次陷入危机时,我乐意被你唤醒……”镜三穹努力回想着自己曾说过的话,而后才继续道:“既然你在这个时候将我唤醒,那也就是说……”

“没错,世界已经再次笼罩于危机之下了,至少我是这样判断的。”艾略特的话非常肯定,镜三穹看着对方的表情,也明白了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真是麻烦啊,按照现在的状态,再躺个二十多年我说不定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了吧?”镜三穹一副嫌麻烦的样子,还抬手挠了挠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烂摊子?”

“情况是这样的……”艾略特也不再推脱,开始以最简洁的话将近年来空间震频发,以及第四个被观测到的精灵从五年前开始便再也不曾出现的事全部告诉了镜三穹。

“嗯……”镜三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对方说的事,而后开始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位‘第四精灵’的相关信息:“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叫……本条二亚?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还说自己想画漫画来着……”

“精灵失踪,以及空间震频发,确实是有些严重的问题……”略微停顿后,镜三穹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本条二亚跟我不同,用正常的手段很难观测到,但以她的性格,长时间待在邻界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总而言之,她的失踪肯定不简单。”

“至于空间震频发的问题,对于人类来说肯定是纯坏事,但对我来说,喜忧参半吧,空间震是精灵现界时引发的现象,频发就说明精灵的数量有所增加,我虽然不希望看到人类经受灾难,但对于‘家人’数量增加的这种事,也并不讨厌。”

艾略特听完镜三穹的话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后开口道:“这次唤醒你,主要还是想依靠你的力量解决空间震灾害的问题,顺便提一句,如今的世界已经知晓精灵的存在了,各国甚至还组建了专门负责狩猎精灵的特殊部队。”

“将制造出问题的源头直接消灭,很符合人类的风格啊,毕竟,我曾经也是人类嘛,这些东西还是知道的。”镜三穹说着,开始朝门外走去:“嘛,这些严肃的话题还是先跳过吧,咱们仨也算是老朋友了,十六年没见,确定不先来叙叙旧吗?”

镜三穹的话让艾略特微微一愣,一直以来,镜三穹在他的印象中都是强大的‘英雄’,而最为本质的‘友人’这一面,却是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说的也是,十六年不见,就让我们好好叙叙旧吧。”

“记得把你珍藏的葡萄酒带来,这次不准小气啊。”走在前方的镜三穹随口说道。

“好好好,今天葡萄酒管够,不过,仅限今天啊。”

“都从大叔变成老爷爷了,还是这么小气吗?没错了,是我印象中的那个艾略特。”

“喂喂,我才比你大四岁好吧?没算错的话你今年都五十一了。”

“什么五十一?你可别瞎说啊,我永远十七岁!”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而跟着他们后方的卡莲却仍旧是一言不发,一副高冷的模样,但从她嘴角微微扬起的那一丝弧度中也不难看出,这幅让人放松的氛围她并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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