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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云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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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是靠海的岛屿,气候一向不稳定,原先都是我与小影一起用鸣神的权限让这片土地适合耕作,如今这份工作只能她让一个人背负了,再加上还要提防来自暗之外海的威胁,稻妻可一刻也离不开影,我想影也是知道这点才会做出那种选择吧。

但理解归理解,看到这种事谁又能忍住不生气呢。

大抵是因为磨损的缘故,影思想变得有点偏激,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她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做出另一个自己来代替她承受磨损。

虽然在意识空间里看到将军时我就差不多猜到是类似的展开了,但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人偶这种事,真亏她能做得出来啊,影对自己真的是毫不留情呢,这样的死脑筋也难怪后来她要和将军打上整整五百年了,小影这个笨蛋!木头脑袋!

当然气归气,已经死去的我如今也没机会戳着小影的脑门骂她一顿了,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看下去。

影在确认技术掌握熟练后马上就造了个试做人偶出来练手,只是这孩子的心灵似乎过于柔弱了,影判断他不适合当她的载体,便封印了他的力量,把他关进借景之馆里了,然后马上吸取经验开始着手改造自己。

这可真是……让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一醒来发现妹妹居然变成了刀灵这种事就算是我也万万没想到。

只是我心里也有些不安,影的做法我虽然能理解,确实以她的性子要毁掉自己亲手制作的人偶大概会有点下不了手吧,但那到底是有着鸣神力量的人偶啊,就这样扔在借景之馆也不加派人手看管是不是太放心了一点……

这之后,时间飞速流转,把自己关在一心净土的影和恪尽职守影给她安排的工作的将军几乎是在以自身诠释她们不变的永恒,我看着她们这样隔绝了民众也隔绝了自己,难过的同时也很心疼。

稻妻在灾后的重建工作进展很顺利,受灾的民众也逐渐恢复到原有的生活,但这看似一切都在变好的表象下却蕴藏着腐败的诞生。

我这才意识到影是不是对人类有点过于没戒心了呢,寿命短暂的人类有时会爆发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这便是梦想的力量,但梦想有时也会使他们误入歧途,那份膨胀的野心总有一天会伤害到小影的。

而之后的事就正如我担心过的那样,存放着人偶的华馆被人打开了,把他带出去的人是个好孩子,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但很快便被暗藏的黑暗所摧毁。

踏鞴砂遭遇了一场剧烈的海啸,已经腐朽的官员们忙着发国难财未能及时救助子民,身上带着影的信物的那孩子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影留下那份信物的初衷大概是想以自己的身份作为威慑吧,没想到却成为了他们救命稻草,想必经历了灾变的人民把影当做救世主的同时也将神明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了吧,这可真是可悲。

最终,曾给予他温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保护他的桂木被斩杀,逃出去的他想尽办法找到远在鸣神岛的神子求助,却也没能赶上,踏鞴砂被毁于一旦的同时那孩子也遭到了幸存者的忿恨,经历了惨剧的人类在自己无法承受时总是会将自己的悲伤宣泄给他人,而那心灵柔弱的孩子到底也没能承受住这份痛苦,被滋生出的黑暗覆盖,白纸般的人偶终究还是染上了墨色。

倘若到此为止的话那便只是一个悲剧罢了,可偏偏有外来者搅局,那孩子自愿跟着来自至冬国的愚人众走了,并在数年后重回稻妻向刀匠发起了报复。那位至冬的女皇到底想做什么我也略有了解,而她的手下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只希望这一切别伤害到我的妹妹。

不过还好,尽管底下潜藏着各种悲剧,至少在大部分时间上稻妻还是保持着安稳和平,一切都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然而,正当我稍稍放心了一点时,变化马上就来了,至冬终于还是对稻妻出手了,当初离开的孩子成为了愚人众的一员,甚至暴露了将军的秘密,随之而来的愚人众便借着这点欺瞒了将军,怂恿她发布了眼狩令这种莫名其妙的政策,而思想已经有些极端的影没有发现异常,甚至认同了那些古怪的观点。

更糟糕的是,原本还只是有些许动向的三奉行到了这一代几乎是信仰完全流失了,大家都能看出将军被蒙骗了,却没有人向她指出愚人众的阴谋,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两家联合趁机发国难财谋权谋利,简直就像是那场海啸事件的复刻。

社奉行虽有心为民众出头,却也顾忌自己家族的地位不敢冒险惹怒将军,甚至联合海祇岛暗中背叛影,虽说想要保护亲人的那份心我能理解,但还是会为小影感到生气。

不过说到底,这还是我们留下来的烂摊子,最初的三奉行清正廉洁,每一位都是得到我和小影共同的认可的人中豪杰,又恰逢笹百合陨身,诸多事务和情绪不稳定的小影让我分身乏术,只好在友人们的劝导和奉行所家主们的保证下,将稻妻的管理职责全权交给了他们,作为将军的我只要看看他们的报告,偶尔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效果,属实是轻松了不少,只是没想到,我一时的偷懒却成为了他们用来欺负小影的手段。

海祇岛那边也是个遗憾,动摇他人的信仰这事本就需要持之以恒,最初是鸣神人无法接纳海祇人,后来好不容易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锁国令和作为补偿的政府援助人员却开始对海祇岛人偷工减料、恶语相向,使得海祇岛人对鸣神岛的态度再次僵化,狐斋宫多年的努力也毁于一旦了。

唉……小影在一心净土一待就是五百年,将军的思考方式也有些死板,想必他们都看雷电将军很久没露面,便无法无天了起来,连打仗这等大事都敢欺上瞒下。

好在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一位热心肠的金发旅者来到了稻妻,我在意识空间里见过他,原来如此,就是他啊,看来这次灾难很快就会结束了。

旅者善良又好管闲事,很快便被社奉行家的大小姐拉拢,与影正面对上,影也是看出他的不同才放了他一码吧,得救的旅者被社奉行安排去了海祇岛,与那边的反叛军联合向影再次发起进攻。

这一代的珊瑚宫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影的强大也了解影的自我封闭,并没有正面对抗影而是对远离鸣神岛的八酝岛下手,是因为海祇岛的土地圣土化导致耕作困难,不得不侵略别的岛屿才发起战争吧,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破坏祟神镇物,害的八酝岛子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还是太过分了,纵使中间有愚人众的插手,错误已经造成后他们却不知悔过反而把错都推给雷电将军的行为让我无法接受。

只是,小影必然是把海祇岛也纳入了稻妻,当成了她要保护的国土之一,事情结束后她多半会因为对眼狩令的愧疚而不追究海祇岛的责任,说不定还会把这看做是人类自己的斗争,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而不多加干涉吧。但海祇人想必是不会领这份情,他们从未把自己视作被鸣神护佑的人,未来又会怎么样呢,唉……

后续的结果倒是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神子一直在上面看着,却并不关心民众只把这当做是让小影改变心意的工具,在她和社奉行大少爷的安排下,三奉行和愚人众的阴谋彻底揭开,小影被神子和旅行者唤醒,五百年的固执终究的比不上她的子民们的心愿,她终于还是放下了极端的永恒,为了稻妻的未来思考新的路线。

之后就是我所看到的那一幕了吧,有了新的想法的影来到我的意识空间,和将军打了整整五百年,可惜我除了默默支持给予她一点微不足道的鼓励外,甚至不能好好抱抱她,说一句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如今的小影不再惧于磨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稻妻中,可身边却少有关心她的人,我费尽心思保护住的国家,她也会为了这个国度献上自己的一切,跟着步入我的后尘吗?不,我并不是想看到这种结果才把稻妻交给她的。

我放心不下,无论是稻妻还是小影,但我早就死了。

眼前的时间好像在前进又好像在后退,好像在土地里又好像在天空上,我就要消失了吗……

我……我还想……再和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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