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没什么大碍,其中一人目测是擦伤。还是去尾崎医院清理下伤口比较好。
其实那辆车的主要撞击部位是自行车的后轮,孩子们当中只有一人受伤,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导致的。
那孩子……叫啥来着?前田茂树?好像是那个神经质女人前田元子的儿子。他们家住在下外场。
尤里尔在观察孩子伤势的时候,轰鸣的发动机声拉回他的注意力。
无视拉住车门的大川富雄,驾驶员挂入前进挡位并踩下油门,强行开动车子。
大川一时不察摔倒在地,男人刚好顺便关车门再踩一脚油门,潇洒地扬长而去。
“哇。”尤里尔一声惊叹。
光天化日之下,肇事逃逸?
大川气得一跺脚,望向静信问道:“副住持,有没有看到车牌号?”
静信摇了摇头,表示没反应过来去记车牌号。
“真可恶。最近村子里总是会出现不三不四的人。”
大川朝车子离去的方向瞪了几眼。
“你在这内涵谁呢?”
“喂喂,你这家伙来这里也不是最近了吧?之前还来逛我的酒馆。到酒馆却不喝酒的家伙。”
大川哼了一声,然后看向静信。
“我去找高见警官。副主持能送孩子们去医院吗?”
“嗯,我刚好开车过来。”
(……住持开车?他不是和尚吗?身上的衣服也确实是……)
这么现代化的。啊,说起来这个叫室井静信的,他还是小说家来着。
外场村唯一的小说家。他超现代的。
外场村三面环山,寺院在半山腰上,高度仅次于兼正之家,年轻的副住持室井静信就住在那里。
继承寺院的年轻副住持以写小说为副业,村民对小说的评价不高,因为看不懂。
不过无论是谁,只要提副住持,语气就会变得特别温和。
这是出自对寺院副住持的敬爱,也可能有村子里出了个小说家的骄傲。
反正尤里尔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骄傲的,还有寺院。
“那个开车的……状态不对劲。”
以尤里尔法师的直觉,他认为那个驾驶员受到了某种强力的精神支配。
“没想到这个世界比我想的还要来得有趣。只要不出丧尸,怎样都好。”
那玩意真是杀够了,又不给经验值。见了就烦。
对伸张正义不太感兴趣的尤里尔没有去追逃逸的车子,而是看了一眼车子是从哪边来的,以及去向。
“村外……和山入吗。”
山入在北山那边,尤里尔住东山。
这也算不上什么谜团,尤里尔没有想过追究,找地方晒了一会太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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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载前田茂树的静信抵达了尾崎医院。
医院的院长——如同静信继承寺院一样,院长尾崎敏夫也是一样。
尾崎敏夫作为院长,同时也是外场村里唯一的一名医生。
三年前医院前院长,也就是敏夫的父亲不幸过世,敏夫便回到村子继承家业。
另外静信单身,敏夫却有老婆,名叫恭子。
敏夫和恭子没有孩子。
不喜欢乡村生活的恭子在沟边町市区开了一家古董精品店,平均每个月回来两三次。
敏夫和静信从小关系就很好,另外这两个人的年龄都有三十岁了。
诊疗室,敏夫和静信还有高见三人都在这里,伤者的家人还没赶到。
“全身多处擦伤,还好都是皮外伤,不是会留下后遗症的重伤。”
身穿医生白大褂的尾崎敏夫将前田茂树的检查结果告知静信和高见。
他们有怀疑过肇事车是兼正的,但那里目前还没有任何人搬来。
偷偷住进去也是不可能的,村子里随便发生一件小事就会迅速传遍全村,紧得很。
村民们一直都很敏感事件,有人住进去的话,不可能没人知道的。
三人讨论的时候,护士国广律子开门走进诊疗室。
“院长,前田茂树的母亲来了。”
“先带她到急诊室,让她跟茂树见个面,我随后就到。”
没过多久,女性歇斯底里的哭声从急诊室传进诊疗室。
敏夫率先朝着急诊室走去,静信与高见跟在后面。
前田元子紧紧搂住自己的儿子,在她旁边的是千草休息站的矢野加奈美。
加奈美发现敏夫走了进来,轻轻碰了抱住茂树的元子。
前田元子起身后,立刻盯住静信。
“撞倒茂树的人就是他吗?”
“元子,这位是寺院的副主持啊,你不是信众所以没见过,但副主持不可能撞伤茂树的。”
元子反射性的转过头来看着加奈美。高见立刻走向元子,说了一遍事件的情况。
当高见表示肇事者可能是外地人而且很难找到的时候,元子又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隔天————
尤里尔坐在大川酒店的角落座位上,他的桌前摆着一个装了半杯酒水的玻璃杯子。
大川富雄这个人真是有问题,偏要给他放个酒杯,都说了既不喝酒也不可能会付钱。
他分明不是什么慷慨之人,却要白送尤里尔半杯酒。
大川酒店里面有个短短的吧台,大川正和客人们讲昨天的车祸。
“那人真是缺大德。”
“啊,该不会就是那个开车的人干的吧!桥那边的石像不是被打坏了吗?”
听闻此言,大川瞪大了眼睛。
“真是作孽,这种事只有外地人才干得出来,他们根本不把石像当一回事。”
大家都很赞同,但有个老头看向正在整理柜台的大川富雄的儿子,大川笃志。
“小伙子,那件事不是你干的吧?”
大川笃志猛然抬起头来,这简直是欲加之罪。
老人继续说:“何必把脾气发在石像身上呢?”
酒客们紧跟着揶揄他。笃志瞪了吧台的酒客一眼,干脆转过身去,不理他们。
“你这是什么态度!”大川出言教训笃志。
尤里尔不由得看了一眼大川,这是什么老爹?没听见那些酒客说的什么混话吗?
他心中的大川富雄的印象变差了。
大川笃志不出声,快速整理好柜台之后拿起纸壳箱,快步走出店门。
“喂,动作给我轻一点。”
“已经很轻了。”
笃志前脚刚走,就听见父亲在背后跟酒客抱怨他。
笃志走到酒店的后门,放下手中的箱子,然后用力踩扁,随手丢到角落里。
“该死的!”
满心恼火的笃志用力一踢墙壁。
还坐在酒店里的尤里尔嘟囔了一句“乌合之众”起身出了酒店。
至于酒,那自然是一口没喝。
尤里尔不喜欢喝酒,他完全不想沾哪怕一滴,以后也不会碰。
喝酒误事,而且施法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显然喝了酒是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