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够无耻的。”
尤里尔冷着脸,凝视下方的村落。
他刚刚又看到好几起「尸鬼冒充事件」这群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能明目张胆说自己是「别人」。
虽然,尸鬼本来就不会脸红也没有心跳。
“真是恶心至极的行径。不过,你们能笑出来的日子不多了。”
十分钟前,敏夫又一次来到尤里尔家中,他当然是为了律子的事,尤里尔便将事件的全经过复述一遍。
敏夫对这个安排十分安心,也很感谢尤里尔救了律子和清美。
——寺院——
静信走向偏房,站在门外呼唤身为住持的父亲室井信明,里面没有传来回应,他便悄悄打开门。
一开灯,静信傻了眼,躺在床上无法自如行动的父亲竟然不在。
房间里面看不见信明的身影,脸色苍白的静信叫来母亲美和子。
母子俩都很慌张,信明怎么就没了呢?
叫来寺院里的大家一起展开搜索,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选择报警。
全身瘫痪的信明不可能独自离开,一定是有人把他带出去的。
信明失踪,可能被「他们」抓走了。想到这里,静信下意识想要联络敏夫,但最后还是没有找他。
表面念头是找敏夫也没用,只会给他徒增麻烦——深层理由……是静信在刻意与儿时好友敏夫保持距离。
可能是……因为之前听敏夫说他和独居在东山的尤里尔联手一事吧。
从敏夫那里听说的,尤里尔·赛普汀正持续猎杀尸鬼,不问缘由也不留机会,毫不留情地不断击杀尸鬼。
就像尸鬼对人类一样。
敏夫是支持的态度,甚至想提供帮助,他不仅一直在制作木桩,还希望尤里尔能试一下寻找尸鬼的弱点。
具体来说的话,就是叫尤里尔在战斗中压制尸鬼,试一下由敏夫提供的各种药,看看尸鬼怕什么。
敏夫告诉静信,尤里尔没有同意,说是这种做法既无聊又没必要。所以他才会制作木桩,算是提供些武器吧。
敏夫没有提尤里尔的手段与能力,静信猜想尤里尔一定是身手了得、非常能打。
因为敏夫提到过用药,竟然想让他在战斗中做实验,说明敏夫认为尤里尔能轻松打败尸鬼,实力相差悬殊。
那么,尤里尔击杀尸鬼的手法一定很残忍吧,毕竟不知道尸鬼的弱点。
那么,既然实力差那么大,又何必下死手呢?阻止他们吸血不就够了吗?
由于尸鬼入侵,外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存亡危机,若没有人挺身而出,整个村子必会走上灭亡的道路。
静信十分了解村子的现状,只能用武力来反抗尸鬼,不过现在的他却没有一开始怀疑是传染病时的焦虑。
即便是父亲被尸鬼抓走了——
静信对很有可能害死了父亲的尸鬼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不正常。
可是比起尸鬼带走父亲这件事,静信还是觉得凭借自身的优越实力不断碾压杀死尸鬼的尤里尔与支持他的敏夫更加不可原谅。
房间里的床头柜放着静信送给父亲的文字处理机,静信随手拿来开机,看了一眼第一页的文本。
一封信。
“这、这是……?”
【尚未熟识就寄出信件真是失礼,写封信只为邀请您光临寒舍,地点不在内人和犬子的房间,更不是办公室,请阁下直接前往在下的住处,在寺院的偏房——不必客气,随时恭候。】
“这……是送给尸鬼的,邀请函吗?”
收信人一定是桐敷正志郎。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字里行间来看,信明应该是发现了桐敷家的真面目。
他明知对方的身份,却还是要寄信过去,让寺院对尸鬼敞开大门,还特意注明要对方直接来自己的房间。
时间来到第二天,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
办公室里,静信拿着笔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写下一个字,走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静信打量了一会寺院,最后快步下山。
被死亡笼罩的外场村越来越凉,到了晚上几乎不见人,就连寺院也是死气沉沉的。
下山后,静信先是来到尾崎医院的附近,他透过窗户看到敏夫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而他在敏夫察觉到视线往这边看之前,快步离去。
整个村子十分冷清,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尽管大家都不相信复活尸什么的,却不约而同的不在夜晚出门,一到晚上就锁紧门窗。
听说结城家的人搬来时很喜欢村里的氛围,还刻意模仿村里人晚上不锁门,不知他们现在是何感想。
静信此刻已经来到兼正之家下方的坡道,他顺着坡道往上走。
明白桐敷家真面目的静信,自然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之路。
站在兼正之家门口,静信按下对讲机,相信里面的人都会惊讶于自己的到来吧。
不一会,门柱旁的小门微微开启,辰巳从门后探头出来,他反应正如静信的预料。
“突然造访,还望别见怪。”
“哪里哪里。”
辰已把小门整个拉开,请静信进来。
“好久没访客了,不知道室井先生找老爷有何贵干?“
“我想找的是沙子小姐才对。”
见静信这么说,辰巳若有所思的带他走进豪宅二楼的接待室,然后自己去找沙子。
静信注意到一件事,尸鬼明明不需要体温,屋子里面却暖烘烘的。
他们能感受到寒意吗?还是说这是替正志郎暖的房间?
静信独自一人等在温暖的房间里,没过多久,辰巳跟静信要找的人一起回来了。
端着托盘的辰巳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沙子穿着和服的小身影。
“室井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沙子在笑,可是静信听出她的声音有一丝僵硬。
大概是想不到静信会来吧。
“我想打听家父的下落,他曾经写了一封邀请函送到这里。我想知道家父为什么寻死。”
我非知道不可——静信态度坚决,沙子沉默了一小会,叹了一口气。
“家父为什么邀请你们?”
“他很排斥身为住持的自己,十分憎恨束缚他的信众和村民。”
“……这是亲口说的?”
“是的。我能体谅你父亲的痛苦。村里需要的只是一个住持,不是他本人,不允许他走上其他的道路。”
这便是室井信明邀请尸鬼的理由,他不想当人了。